頂點小說 > 假千金替嫁糙漢後被寵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剖?
    人太多,樊梨梨就近找了個病人。

    這人垂垂老矣,頭髮花白,掉得沒幾根了,身上也瘦得只剩一層皮。

    樊梨梨摘下手套,在老人手腕上隔着紗巾診脈。

    一有人進來,山洞裏漸漸活絡,好些等死的人睜開了眼,望向樊梨梨。

    一老媽媽守在自己年輕的兒子身邊,問,“史嬸子,你今天咋進來了?那漂亮姑娘是哪家的,年紀輕輕,也染了病?”

    史嬸子說道:“那是外地來的,是應飛龍,應家哥兒的朋友。她說她會些醫術,進來瞧瞧。”

    老媽媽搖搖頭,苦澀地說,“年輕姑娘家,會個什麼醫術?你看咱們漢城那麼多老大夫,誰能把瘟疫給祛除了?”

    史嬸子安慰,“指不定有辦法呢,再說吧。你兒子呢,今天好轉些了嗎?”

    老媽媽望着木板上高熱不退,抽搐不斷的青年,喃喃說,“我真希望,明天一睜眼,他就好了。可他不但沒好,反而病得越來越重了。”

    都是爲人母的,史嬸子自然也知道老媽媽苦,連安慰的話的無從說起。

    旁邊還有夫妻兩個,丈夫染了病,躺木板上半死不活,妻子連眼淚都流乾了,失魂落魄地守在旁邊。

    樊梨梨給老人診過脈,又在附近都轉轉,最後找了兩個症狀較輕的少年把脈。

    兩人都十三四歲,面貌上有些相似,並排躺着,面如死灰。

    邊上一老婦人道:“這對哥兒可憐得緊,爹孃都被那些殺千刀的狗屁教徒拖去燒死了,自家哥倆又染了病。可憐才十幾歲,要是沒染病,還有老長的路要走呢。”

    樊梨梨邊診脈邊問,“老人家,您相信這是瘟疫,而不是天神降罪嗎?”

    老婦人哼哼道:“天神?這世上真的有神嗎?就說老婦我,幼年父母雙亡,少年喪夫,中年喪子,連兒媳婦都沒了,老來又是地震瘟疫,有家沒得回。我這一輩子沒做過壞事,天神爲什麼要這麼懲罰我?”

    樊梨梨垂眸不語,睫毛微顫。

    老婦人渾濁的雙目黯然無光,望着漆黑的洞頂。

    “就算真的有神,怎麼不降罪給真正有罪的人,反而要牽連無辜?就說兩個娃娃,能做了天大的惡事,也要染病,年少喪命?神不該是傳言裏那麼慈悲的嗎,怎麼不殺掉大奸大惡的人,反而要折磨善良無辜的好人?”

    樊梨梨診過脈,憐憫地看了兩個少年一會,又對老婦人說:“您這番話,讓我都不得不佩服。要是城裏的人也有您這麼清醒,疫病何至於到沒法控制的地步?”

    不遠處,史嬸子喊道:“那娘子,你快跟我出去吧,待洞裏時間長了,小心染上病。”

    附近幾個人也朝樊梨梨擺擺手,叫她趕緊出去,年輕姑娘,好端端的跑進來,萬一傳染了就麻煩了。

    樊梨梨剛要出去,卻看兩個人帶着一副擔架,上面用白布蓋着個人。

    “請等一等。”樊梨梨追上去,問,“這個人,是瘟疫死的?”

    擡擔架的人說,“是啊,剛斷氣,我們要送到後山的獵坑裏燒掉。”

    “不能燒,這具不能燒。”樊梨梨連忙說,“你們能不能把屍體放到沒人的地方,我有用。”

    兩人相互看看,目露驚疑。

    用……死人?

    這漂亮小娘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還是特殊怪癖?

    正猶疑間,屠鬱在外面問,“四弟妹,有什麼事嗎?”

    樊梨梨喊,“大哥,我想要一具屍體來解剖看看。”

    屠鬱沉默一瞬,腦子卡殼。

    解剖?

    雖然不懂,但既然樊梨梨有主意,他幫忙把屍體要來就是。

    屠鬱上前,跟那兩人說了幾句,兩人相互看看,依舊覺得怪異,不過還是幫樊梨梨把屍體擡到丘陵後頭。

    這地方有塊大石頭,半腰高,光滑平整,把屍體攤開後,就成了方便解剖的“手術牀”。

    樊梨梨戴好口罩和手套,從空間取出藥箱,把手術刀手術鉗等一字排開。

    死者是個壯年漢子,比較肥胖,胸口厚厚一層膘,看着很康健。

    要不是感染瘟疫,至少不會英年早逝。

    屠鬱在旁邊守着,樊梨梨看看漢子,皺眉道:“這怕是沒法用尋常手段給剖開,大哥,你幫我找把斧頭來。”

    屠鬱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是想把他,切開?”

    “對啊,”樊梨梨拿手術刀比劃了兩下,認真說,“因爲做不了CT,胸片以及血常規和腦脊液檢查等,就只能直接解剖了。”

    瘟疫也有很多種類型,寄生蟲感染,細菌感染,病毒感染,由此分爲天花,霍亂,瘧疾乃至鼠疫等,不是光靠診脈就能確認的。

    她要從死者體內瞭解到內臟受損程度,檢查血液等。可惜現有條件下做不了細菌培養,無法即刻弄清楚這場瘟疫到底是什麼狀況。

    屠鬱扶額,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幫樊梨梨找斧頭去了。

    瘟疫傳染性很強,樊梨梨也不敢隨便解剖,總得做好防護纔敢下手。

    等屠鬱找來斧頭,她讓屠鬱也防護上,再把死者給切開。

    屠鬱前些年上戰場時,也算殺人無數,但把人給剖開這種事,還是頭一回做,只覺得背後發涼。

    樊梨梨全然沒覺得自己在褻瀆死者,這畢竟是醫學解剖,爲了造福更多人。

    “大體老師,等我弄明白病原了,我肯定把你厚葬了,給你立碑燒香,替你超度。”樊梨梨一邊唸叨,一邊將心肝胃肺取出來。

    屠鬱眼皮狂跳,嘴角卻僵硬抽搐着,五官已經無法協調。

    他殺人歸殺人,但是從來沒虐過屍啊!

    偏偏樊梨梨還一本正經地舉起血淋淋的肝臟,跟他解釋,“大哥你看,這就是肝。肝是很重要的消化和解毒器官,如果肝臟因病受損,那麼我們可以從……”

    “嗯,四弟妹,”屠鬱撇過臉,擺擺手,“不用說,我不感興趣。”

    樊梨梨滔滔不絕的“演講”被打斷,傷感地垂下頭。

    作爲一個從小就沉溺於醫學海洋的醫學世家千金,她真的太想跟人談論醫學了。

    眼看樊梨梨失落下去,屠鬱只好說,“我,我突然感興趣了,四弟妹,你繼續。”

    樊梨梨死寂的眼神裏,立即重新閃爍着對醫學的狂熱光輝。

    她小心地掏出一個器官,說,“大哥你再看,這是腎,人都有兩個腎。如果是鼠疫,那麼死者的腎臟變化會很明顯,因爲……”

    屠鬱眼神逐漸放空,神遊九天。

    四弟,你到底娶了個什麼神仙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