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 64 章 第 64 章
    我眨眨雙眼,和吉良同樣不解:“……我不記得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的。”

    他還拉着我的手臂沒有鬆開,我只好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摸一摸那塊淤青,但立刻又被他以不大的力氣打掉了。

    “真的不疼。”聽見我這樣說,金髮男人懷疑地看我一眼,終於放下了我的手臂,但我知道他的疑惑還沒有打消。

    吉良吉影重新拉起手剎,趁着這個時候我扭頭看着大臂陷入沉思。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塊淤青至少在穿上特里休借給我的禮服之前是沒有的,當時化妝師握着我的肩膀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如果有這樣的痕跡大家一定都會注意到的。

    可我居然不記得在舞會上到底什麼時候磕碰到了。

    按照常識,造成這麼大一塊顏色青到發紫的淤青,我一定會留有印象,但先不說當時有沒有疼過——趁着吉良的雙手都握在方向盤上,我下狠心用拇指用力按了一下。

    在金髮男人不贊同的目光中,我自己也愣住了幾秒,都已經做好刺痛的準備,實際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瘋了?”他又瞟我一眼,我聳聳肩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對他假笑咧了咧嘴。

    “真的不疼,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緊接着,我發現他起步之後居然把方向盤向左打到死,連忙直起身子,“你要去哪?”

    從這裏開始我已經認路了,再往前開一會兒就能到荒木莊,他現在調頭的意思是……?

    吉良沒有看我,神色淡淡的:“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他們可能會不依不饒。”

    這個“他們”指的應該是荒木莊的人,可他們會那麼在乎一個小小的淤青嗎?來不及想那麼多,我趕快拉住方向盤:“你不會是要回去……吧?”

    “鬆手。”金髮男人語氣難得有了變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也就是看這裏實在是偏僻,路上沒有一輛車,不然在市裏的道路上一定會出事。

    “不。”我固執地說,幾乎是哀求地看着吉良,語氣放軟了一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往回走,“我不想回去。”

    如果讓喬魯諾和布加拉提他們知道了,一定又會大驚小怪,非要弄明白淤青怎麼來的。我不想再麻煩他們任何事情了,纔剛剛從舞會回來,看樣子是有了新的生意或者合同,哪有那麼多時間再處理這樣的小事?

    “一會兒下車的時候把你的西裝外套借給我披一下就可以了。”雖然吉良有點潔癖,但也不至於連外套都不肯借我披一下下吧?畢竟都已經有另一層關係在了。

    他們都知道我對他們不是真正的喜愛之情,或許他們對我也不是,然而越是對他們不是真正在意,反而會關心起你來。

    男人嘛,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如果之前誰跟我說荒木莊的那些反派會在意一個女人,我一定嗤之以鼻再讓他回去看一遍原著,可現在連我自己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多問一嘴了——吉良可不是把外套借給人披在身上的類型。

    然而一回去就被抓了個現行。

    迪亞波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雙手一抖露出一對兒深綠色的眸子,剛再一次擡手用報紙擋上,又立刻完全把報紙放在大腿上了。

    他懷疑地眯起眼睛,原本沒打算說什麼,可是我躲閃的神情和吉良吉影也有些反常的態度反而讓他直接站起身來。

    果然什麼都躲不過這個觀察力驚人的前黑手黨老大。

    認命地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甚至驚動了DIO和卡茲,主要是因爲我剛纔和吉良說了不疼。

    卡茲當場擰緊了紫色的眉毛,而我裝作鴕鳥一樣低下頭。

    等他們圍着一圈坐在沙發上,我像被審問的犯人一樣坐在最中間,此時我只想穿越到二十多分鐘之前搖晃着自己的肩膀,質問爲什麼非要給自己找麻煩?

    “額,其實現在的話我又覺得疼了。”我昧着良心僵硬地說,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在舞會上和米斯達跳舞已經消耗了絕大多數體力,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再和這些“人精”周旋。

    DIO環着手臂嗤笑一聲,明顯是不信。

    “真的,其實沒有什麼大事,應該就是磕碰了一下而已。”這次的話乾巴巴的,嚴重底氣不足,“可能就是我對疼痛不太敏感,身體反應的有些遲鈍而已。”

    這次金髮吸血鬼顯得更加尖酸刻薄了:“你對疼痛敏不敏感我們會不知道?”

    我徹底閉上了嘴,話說到這已經到頭了。

    “先觀察一段時間再下定論吧。”卡茲輕聲說,然而在所有人當中,他的神色最嚴肅。

    難道究極生物能看出來什麼其他人無法觀察到的嗎?

    *

    這件事我本來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生活還是照常過,畢竟對於我這種有些粗心大意的人來說,睡一覺起來身上膝蓋上就可能磕碰一下,要是天天因爲這點小事就一驚一乍還活不活了?

    但爲了不再多惹麻煩,我每次都很注意穿衣服的時候把它遮住,而且暫時也不再和其他人發生關係了,不然一脫衣服肯定會注意到。

    直到有一次我在荒木莊的廚房裏給自己做飯,切三文魚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皮膚,傷口有點深,出血根本止不住,嚇得吉良在我旁邊馬上放下手裏的東西找到繃帶替我包紮。

    我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鮮血幾乎浸滿了一張手帕紙,上了藥之後才勉強止住,男人的動作異常輕柔,他確實也是細心的類型,連包紮也弄得那麼漂亮。

    見我一直不肯吭聲,原本想要責備我粗心的嚴厲表情也柔和下來,吉良放輕了語氣:“很疼麼?晚飯還是我來準備吧,你不要再動手了。”

    愣愣地盯着那處看,我緩慢地搖頭。

    上輩子剛開始學習自己做飯的時候,其實出過不少這樣的意外,後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這次不一樣。

    正因爲經歷過,我知道在最初的麻木過去、尤其是用繃帶或者創可貼包紮好之後,應該開始能感覺到疼痛了,位置還在手指上,都說十指連心,然而我現在卻什麼痛覺都感覺不到。

    除了發熱和“突突”跳以外,最應該顯著的反而沒有。

    吉良吉影又是什麼人?他臉色一變,馬上就聯繫到了前幾天的事情,我們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之後,那雙藍眼睛裏的凝重讓我確信,自己的身體恐怕確實出了點問題。

    喬可拉特雖然是醫生,普通的失血還能稍微看一看,這一次卻束手無策,卡茲十分鄭重——在穿着上——半拉半拽地帶着我去了這裏最頂尖的醫院。

    在換了無數個科室和部門、歷經三天之後,終於有一個資歷很老的醫生給出了答案。

    頭髮已經變白了大半的老人摘下花鏡,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將近兩米的紫發男人,微微嘆了口氣:“這種病……在全球範圍內都十分罕見,絕大多數都是先天性的,既然你現在纔來看,恐怕是才發現吧?”

    聽到這裏,我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見卡茲點頭,醫生繼續說:“無痛症的話,其實不影響冷熱和運動等感知能力,目前看來也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只要多加註意別受傷就可以,如果再有什麼其他症狀輕及時就醫。”

    比起卡茲越來越差的臉色,我反而情緒沒什麼波瀾。

    “無痛症”這種大名鼎鼎的病我當然聽說過,可從來沒有想過會在b小姐的身體上發生,或許是我已經徹底將自己與這副身體剝離開來,確定了到底是什麼病之後鬆了口氣。

    從房間出來到走廊裏,我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卡茲的情緒,扯了扯他的袖子:“醫生不是說不影響正常生活嘛,我小心一點就是了。”

    紫發男人沒給我好眼神,似乎在鄙視我根本做不到。

    我“嘿嘿”笑一聲:“而且說不定還是好事呢,這樣我就不怕疼了啊~”

    “但如果一旦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自己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察覺到。”卡茲冷冷地說,一幅我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樣子。

    這個我知道,上輩子看的某個動漫中一個患了無痛症的女生就是沒有及時察覺到闌尾炎最後因此死掉了。

    但如果換成我自己的話,沒有痛苦的死會不會反而成爲一種解脫呢?難道我終於擺脫了最後一條能攔住我做出那個選擇的理由嗎?

    滿懷着希望找到DIO時,吸血鬼卻沒有滿足我的願望。可現在我又不想那麼早就結束一切了。

    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回到了荒木莊,然而比起我的沒心沒肺,他們聽到了消息似乎都很鄭重,知道這件事最終會傳到其他人那裏,但我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我聽見卡茲壓低聲音:“一個正常的生命系統是不會輕易走向自我毀滅的‘無痛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