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320 章 第 1320 章
    眼見身爲老父親的自己現下里被諸多事宜連翻摧殘至腦子都轉不過來了,也當即就幫着自己‘醒腦提神’了一回——

    很該這麼做。

    也好叫旁人知曉自己可不是一個能輕易欺辱了去的人。

    只,這時候這般想的程錚卻是選擇性的遺忘了:興許從一開始,旁人確是那個有錯的人,但隨着事態的發展,又如何不是因了程錚的推動,才以至今日?

    總之,誰都不是好貨色。

    但同不是好貨色的程錚卻是心安理得的一面覺得自己的千般所爲都含着被逼無奈的不得已,一面又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算計着別人。

    當即對程曦‘展顏一笑,道“是你說的這個道理。”

    再就半點都不遲疑的預備走人:既然已是定下了這等‘狠厲’的主意,那也須得好生準備了:若想着要叫事情向着對自己好的一面發展,可不能全無準備。……更得準備好在自己態度不甚強硬也並無‘預設立場’的時候,同樣能夠摁住這些人在自己面前自相殘殺一回。

    最好的方式,也莫過於在開始前就把陷阱給先佈置好了:那傅懷灝不是有言之昭昭的狀告錚劉老管事下套還建議程錚將這一套再轉至軍中統領們的腦袋上嗎?那,現下里的程錚也只需要依了傅懷灝的進言再將之轉套便可。

    只,這事兒說着容易,真要落實,可不僅僅是一句話的事兒——

    來呀,準備好了正面相抗嗎?孤這裏可是預備着嚴陣以待了,就看誰抗得過誰!

    沒有。

    至少劉老管事還真的沒有想過就要同程錚正面相抗了。

    雖說那一日他有被周管事回來之後的哭述氣得一個仰倒,差點兒沒憋住對程錚的怒罵。可因着劉老管事一生都是體面人,更是講究實際的‘實在人’,便不會太過執着於情緒的發泄,而是會在短暫的怒髮衝冠之後,極快的又迴轉了心神。

    並預備給程錚一個警告了。

    是真·警告,還半點兒都沒有就要將程錚給逼急了的狠厲:最有力的證據就在於他設下的圈套不是從一開始就沒能成功嗎?

    說真的,若非他這邊有心放水,單憑藉一個年少的傅懷灝,又如何能那般輕易地看出這不過就是一個陷阱,更又如何能在看出這個陷阱之後不但半分兒都不曾陷進去,還在真受到利益損害前便能夠輕易脫身?

    哦,還能不受分毫阻礙的,轉頭就將自己的‘遭遇’稟告程錚了?

    不就是因這纔是劉老管事真真需要嗎?

    ——需得說一句,便傅懷灝論能力也是真有一些的,卻是到底不能同劉老管事相提並論的。人可是已經能夠道一聲人老成精了,故而,若劉老管事真要同傅懷灝動真格,那傅懷灝便是最終能夠自老管事的陷阱之中脫身,怕也得狠狠脫掉一層皮纔可得。

    好在,現今的劉老管事還真沒什麼針對傅懷灝的心,人不過就是將這個小傢伙視作一個傳聲筒。

    一個傳遞自己的意願與程錚,並代爲告程錚切莫行事太過於出格了……不然自己可不止有能耐,更是有底氣教導對方一回的傳聲筒:瞧啊,眼下的劉老管事不就‘有底氣’到將局原樣給程錚‘複製’了一回了嗎?

    可別說什麼這‘一局’源於軍中人士們對付宗親……家的管事,很與程錚無由——不說若沒有程錚這災星禍頭在,軍中人又何必同宗室中人有分毫牽扯,就說先前程錚將周管事叫去明撐腰實按頭的行爲,就已不亞於是在對宗親‘宣戰’了,不過是因周管事到底是下人,還並非是莊簡親王家的下人,這才容得程錚欺負他而不能立時就打上程錚的門……

    是以,先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後有始作俑者半點不知悔改不說,還妄圖摁頭兩受害者……也真真是‘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當然了,更重要的原因,也還在於後者:

    哪怕程錚引發……禍患而不自知。但他若是能在這之後將各方的利益給平衡了,且叫大傢伙都能喫的滿嘴流油,那也真真是還有誰會費心費力於反擊這種破事兒上呀!

    ……好吧,鑑於軍中人士並非就是程錚一方的人,程錚也實在沒有必要便宜了外人——

    可宗親呢?!

    論血緣,他們同程錚可是再親不過的親人,論立場,他們不也同程錚正穿着同一條褲子嗎?

    或者,更該說一句:他們可都是因受程錚的蠱惑,才下江南幫程錚撐一回場子的,但凡程錚還剩些許良心,就不該如現下這般過河……河還沒過呢,就動手拆起橋面的木板子了。

    還直將他們逼到不得不扎一回程錚手的地步!

    ……什麼?程錚不是從頭到尾都有將自己的屁股放在宗室這一邊幫着他們說話?

    得了吧!也真真是傻子纔會看不出程錚的用意來!故又如何會如程錚的攛掇那般真自己出頭同軍中人硬頂了?

    卻是再生氣也不可就由了性子行事,畢竟宗親們真想要並願爲此努力的……可還未能成事呢!

    只這裏的未能成事,卻並非是指劉老管事設計給傅懷灝與的局未能把傅懷灝給套進去了,而是程錚許諾與宗親們的利益,可還沒能兌現呢!

    若非爲了那些個利益,誰耐煩與程錚撕擼這麼久?

    故,也很不能就在這時便將人給逼急了,只需略略露上一手,叫人知曉自己這一方的深淺和底線也就是了。

    劉老管事是這樣想的,同樣是這樣做的。

    甚至於在瞧見那個叫傅懷灝的小子不僅未踩自己這方設下的圈套,更是在從中毫髮無損的逃脫之後半點遲疑都沒有的就將這個‘套’稟告給了程錚後……當即就讚許的點了點頭:是個有眼力界兒的孩子,怪道程錚看重他。

    只可惜這孩子恐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說來,這位傅懷灝也實能算作一位名人,也不知是被程錚從那個旮旯裏翻出來的,更不知這小子又是憑藉瞭如何的好運,才能遊走在太子三皇子以及皇帝這三者之間……

    就是人太過‘活泛’了些。

    還是年輕不知‘穩重’的好!這纔在歷經了三個極有能耐的主子後並不爲後兩者所喜,不得不再次回到了頭一位的身邊……只不過在經歷了後面的輾轉之後,想必第一位對他……也不會再剩多少信重了。

    更不該再剩任何的信任纔是。

    但是吧,一來此刻的劉老管事對程錚只剩下實打實的厭惡,自然不會在意他手下的人又是否對他忠心,二來劉老管事更是何須管這傅懷灝對程錚又有沒有忠心?劉老管事所看中的,左不過是這個小傢伙的‘機靈’罷了,只需人滿足了劉老管事的這一所求,那旁的事兒?也儘可悉數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