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儼心頭一陣激盪,繼續說:“可這筆寶藏,本來是你們宋家的,你要知道它所去何處,乃理所應當。”
“我們宋家?”顏慧冉挑眉,“難道咱們不是一家人?”
聽到了想聽到的話,秦儼只覺心滿意足,好像後背的傷突然間都一點不疼了,整個世界也跟着敞亮起來,笑得合不攏嘴。
“你笑什麼?”顏慧冉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秦儼牽過她的手,輕聲道:“沒什麼,只是高興,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顏慧冉打笑道:“原來是得到了一大筆錢,所以高興成這樣吧?我就說嘛,還有人不喜歡財寶?你也跟那些俗人一樣。”
“可不是麼,我當然也是俗人一個。”秦儼倒一點不否認。
兩日後,墳墓裏的二十箱財寶盡數搬空,秦儼將它們分爲五撥,先後運往之前選好的地方。
之後又派專人在那邊看守,以確保不會有人去盜取。
一切都安頓好之後,秦儼與顏慧冉便返回京城。
這時距離離開京城已經快兩個月了。
期間秦儼一直以纏綿病榻,無法見客爲由,讓府里人謝絕所有上門拜訪的人,包括了葉城派來的人。
由於時間過長,引起了葉城和滿朝文武的懷疑,相府越是謝絕訪客,連日裏上門的人就越多,兩人回京當日,先後登門的就有三撥人。
一撥是皇帝的,一撥是朝中幾個大臣,他們都是打着探病的名義,要求見秦儼本人,但都被拒之門外,還有一撥,當然是秦儼的追隨者,乃真心真意來探病。
兩人進門不久,小廝便氣喘吁吁地又一次來報:“相爺,宮裏又來人了,是皇上身邊的劉公公,您看這如何是好?”
劉公公可是內宮總管,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別說皇宮裏的人了,就是朝中的大臣,也大多不敢得罪他,見了還要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小人物?
“回去招呼好,待我換身衣物,就去出去招待貴客。”秦儼吩咐着,進了臥房。
顏慧冉蹙眉問道:“你是要進宮去見葉城嗎?”
秦儼頷首道:“病好了,總要先去見過,否則突然出現在朝堂,豈不是顯得不把他放在眼裏?”
“說的也是,不過,你說話謹慎一些,別露了端倪。”
“我會注意。”
換了身衣裳後,秦儼跟着宮人進宮,來到御書房。
這段時間秦儼不在,很多政務葉城只能親自處理,每天忙得暈頭轉向,連想去後宮找妃嬪作一下樂的時間也沒有,心裏頗有怨念。
“皇上,秦相求見?”
葉城擡起頭來,心上一喜,但很快又沉下臉來,冷聲道:“怎麼,他的病終於好了?”
“看來是的。”
“讓他先等着,朕先把這裏的奏摺批閱完再說。”
“是。”
秦儼只能在門口乾等着,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待到天已黑透了,葉城才讓人去請他進來。
葉城坐在龍案前,面無表情地看着緩步走進來的人,陰陽怪氣道:“秦相原來還記得自己是朕的臣子呢?”
“皇上是君,微臣是臣,君永遠在臣心裏。”秦儼緩緩答道。
“是嗎?”葉城還從沒聽過比這更假的話,“那朕數次派去看望你的人,怎麼都被你拒在門外?”
秦儼擡頭,做出茫然的模樣,錯愕道:“有這樣的事?微臣這段時間病得厲害,整日神志不清,對府裏的事幾乎全不知情,許是府裏的下人擔心我被攪擾,影響病情,這才自作主張,擋下了所有上門看望的人,待臣回去,定然好好教訓他們。”
葉城心下冷笑,不愧是百官之首,奸猾得很。
“教訓就不必了,他們也是護主心切,朕可以理解,你現在可是已經痊癒了?”
“拖皇上的福,已經痊癒。”
“既然病好了,那明天起就回朝堂吧,”葉城已經給他準備一大堆的政務,擺擺手,讓宮人遞過去,“這些你帶回去批閱,明日上早朝的時候,再拿來給朕。”
儘管極其不情願,秦儼也只能接下。
“微臣遵命。”
葉城露出一絲快意的笑,揮手道:“好了,沒別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秦儼抱着一大堆的奏摺,躬身告退。
當天晚上,毫無意外的,秦儼忙到快五更天才睡,翌日一早又起牀去上朝。
之後,葉城甚至有意把一些根本無需他這個丞相來處理的事務,也都強加在他身上,故意整他,相當之過分。
不過,秦儼倒也沒太多怨言,一來政務之事,他身爲丞相,總該是要辦,推脫不了,也不該推脫,二來,葉城這麼做恰好是他沒有懷疑先前請兩個月病假的事,這是好事。
在忙碌的同時,秦儼開始着手培養自己的武裝勢力,招兵買馬,幾個月過去,便拉起了一支幾萬人的隊伍。
這支隊伍,要到關鍵時候纔會派上用場,平時都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活動與訓練,是秦儼用來萬不得已之時,對抗葉城之用。
最近,顏慧冉常感身體乏力,食慾不振,整日精神不濟,一坐下就想睡,還一睡就是幾個時辰,叫都叫不醒,十分反常。
她雖然是大夫,經常給人治病,但對自己的身子卻比對別人的還不清楚,病了也不知道,直到身體出現了很明顯的問題,纔會重視起來。
這次也是一樣。
顏慧冉意識到自己很不正常了,在醫館寫完藥方後,開玩笑似的讓夏利子給自己把脈,說要考驗她的醫術。
夏利子兩眼睜大,激動道:“夫人,好像是喜脈啊!”
“什麼?”顏慧冉腦子裏轟隆一聲響,整個人懵了片刻,再自己仔細檢查。
果然是喜脈。
然後她又聯想起這段時間來,自己的反常症狀,可不就是懷有身孕之後的反應嗎?
“我真的有身孕了?”
夏利子笑道:“恭喜夫人,您就快要當母親了,要是相爺知道了,肯定會樂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