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蕭尋就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楚憐惜!”
他厲喝一聲,“你想都別想!”
女人眼梢輕擡,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剛纔那種充滿諷刺的冷意,而是單純的似笑非笑。
可是這樣的眼神,卻更讓他覺得心底發寒的涼。
“我倒是可以不想,可是王爺您,願意放棄王妃的性命嗎?”
頓了頓,“如果您願意的話,那我倒是也不介意您往後繼續糾纏我——畢竟,王妃一死,這王府女主人的位子就空了出來,或許我以後就是你的王妃呢?”
蕭尋臉色陰鷙的幾乎要滴出墨來。
夏清淺卻心疼的看着楚憐惜。
明明女人看起來那麼驕傲自信,主導着這一切,可那蒼白的臉色卻又顯得那麼脆弱。
但這本來就是楚憐惜自己的事,她身爲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何況,她明白這種寧願孤注一擲,也不想再被糾纏的心思。
因爲曾經......她也有過。
“娘娘。”楚憐惜在她出神之際已經走到她跟前,頷首輕笑,“您醫術高明,想必可以儘量降低割腕以後的風險,是不是?”
“......”
夏清淺乾巴巴的回了一句,“攝政王還沒答應。”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是楚憐惜卻看也不曾看他,淡淡的道:“他怎麼可能不答應?”
說罷,便徑直朝着裏屋走去。
疏廖的聲音淡漠的繼續道:“在我割開自己的手腕之前,王爺隨時可以叫停。若是沒有,那我就當王爺答應我剛纔的條件了——明日起,我不想再看到你。”
明明只有一牆之隔,可是蕭尋卻忽然覺得,她好像離得很遠很遠,成了再也抓不到的距離。
心口突然灌入一陣涼風,空洞的吹過。
夏清淺皺了下眉,只好跟進去,還留下一句,“麻煩攝政王在外面等着。”
............
屋內。
宋相思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掀開衣袖的手臂上依稀可見皮下蠱蟲爬過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有了偏向的緣故,夏清淺對於宋相思的印象,實在好不起來。
哪怕此刻面對的只是個病人。
可她竟無端的覺得不喜。
“憐惜。”
她神色複雜的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楚憐惜眼皮動了動,“我給過他機會了。”
或者,也不是給他機會,而是給自己。
從前她還是良妃的時候,那個男人倒是不曾明目張膽的對她糾纏不清。
可是自打她出宮,他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的黏了上來。
起初還只是偶爾找她的麻煩,後來就一步步強勢的滲透進她的生活,什麼都要管。
而她......竟還漸漸的習慣了。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幸好,現實又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面對宋相思,她永遠都是可以被捨棄的那一個。
【站住。】
或許就是當他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徹底死心了。
答應解蠱,不是爲了幫他和宋相思,只是爲了讓自己長點記性,從此擺脫這兩個人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