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一愣,下意識的回頭。
然後他整張臉都陷入了極致的僵硬和震驚中,“清......清妃娘娘?!”
他白天並沒有去當鋪那場拍賣會,所以不知道當時發生的事。
可是看現在這架勢,卻分明是......皇上白天遇到了清妃娘娘,所以在這裏等她!
五年了......
五年過去,他們終於又重逢了。
當日皇宮裏撕破臉的最後一幕,至今歷歷在目。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還盼着這兩人有朝一日能夠重逢。
裴盛眼眶裏忽然浮起一絲溼意,急忙作了一揖,“那娘娘和皇上先敘敘,奴才就先告退了。”
說完,便忙不迭的離開。
可是經過女人身邊的時候,卻聽她說,“我已經不是清妃娘娘了,往後裴公公就喚我清淺吧。”
裴盛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向帝王。
男人脣畔的弧度又深了幾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退下。”
“......是。”
裴盛走後,夏清淺的視線就一直聚集在男人身上。
即便白日裏已經見過一次,可是此時此刻,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你來幹什麼?”
蕭墨寒收回視線,舉杯飲下酒水。
夏清淺緩緩走進涼亭,走到他面前,瞥了眼他對面未曾動過的酒盞,“皇上不是在等我嗎?”
呵。
若有似無的低笑聲迴盪在空氣中,針扎般諷刺的奚落着她。
夏清淺微攥了手心,“那就當是我誤會了——我今晚爲什麼而來你應該很清楚,不管你有什麼要求,只要能把永生花讓給我,我都會盡量滿足。”
五年前她爲了一個男人威脅他,如今,竟然只爲了一株花來求他。
蕭墨寒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二十三萬兩買來的東西,你覺得,我會有什麼要求?”
“我可以付你雙倍的錢。”
“我缺錢麼?”
“那你想要什麼?”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輕描淡寫的道:“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夏清淺微微一震。
她忽然明白,他爲什麼跟她搶永生花了。
恨意未了,那自然是要報復。
她雙腿沉重的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讓她去死,她當然不可能去死。
倒不是有多貪生,可她的念念還這麼小,他已經沒有爹了,若是再失去孃親該怎麼辦?
何況,這一次的藥方也只是個試驗,還不知道念念的身體能恢復多少。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敢死?
“不行麼?”
男人終於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緩緩低頭,低啞的嗓音蠱惑在她耳畔響起,“看來,你也不是很想要。”
夏清淺閉了閉眼,驀地笑了出來,“爲了一株花讓我去死,我不死,就表示我不是很想要?”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皇上,五年不見,您的邏輯思維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說罷,她便用力一動,想要掙脫他的動作。
從白天到現在,她一直處於伏低做小的狀態,因爲想讓他讓出那株破花。
可是現在,她終於起了脾氣。
好像又變回了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夏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