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柔一時間只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結結巴巴的就說了這麼一句。
卻見葉然撓了撓頭，滿是無奈道：“怎麼不可能了？這人的心啊，總是不安生的，沒有誰會在原地一直等着誰，錯過便是錯過了，既然是自己選擇的結局，那又能怨得了誰呢？倘若明明是自己放手的，最後還死皮賴臉的去打攪別人的人生，那才真是恬不知恥了……”
殷柔只訕訕笑了笑，小聲嘀咕了句，“我……我只是覺得，師兄既然一開始就覺得自己既然已經作出了選擇，那……那隻要一直堅持下去的話，定然會有回報的吧？以師兄的本事，若是一直堅持，這世上哪有女子能這般鐵石心腸，讓師兄最後什麼也沒撈到呢……”
葉然只嘴角一抽，訕訕就笑了起來，弱弱說了句，“其實……其實我的堅持的確有了成果的，只是……”
殷柔腦袋頓時一歪，匆匆就追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很多時候，我自己都會鄙夷自己呢……”葉然悵然嘆了口氣，幽幽便道：“你說得沒錯，我的堅持，的確換來了那個我選擇的女子回心轉意的跡象，偏偏察覺到這種跡象後，我……我卻跑了……”
聽到這話，殷柔可不免有些懵了，愣愣就道：“啊？跑……跑了？”
葉然無奈笑了笑，緩緩便道：“我不是說了麼，一開始的選擇，不過是爭強好勝的心思在作祟而已，年少輕狂時，可免不了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難事是自己辦不到的，更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卻不喜歡自己的事情。那什麼一生只會喜歡一個人的信念，反倒像是在證明什麼了……可……可一想起另一個纔是自己最應該喜歡的女子時，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堅持自己一開始的選擇，與她複合了……”
“這……”
一時間，殷柔不由的滿是啞口無言的意味。
只見葉然皺眉又道：“難道堅持着違心的選擇，裝出一幅沒有那麼多想法的模樣活下去，正確麼？”
殷柔不知道如何回話，畢竟已經從葉然的絮叨之中，感受到了葉然曾經體會過的那種糾結與忐忑。
而葉然嘛，卻悵然一嘆，幽幽又道：“這是一道死結，我根本無力解開，最後啊，只想着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將原來的一切盡數斬斷，期望着重新開始……”
殷柔只無奈笑了笑，畢竟這人啊，一旦有了難以抉擇的時候時，大多數人的選擇不都是逃避麼？
重心開始，不總是要好過讓自己越陷越深麼？
念想至此，殷柔可不由眉頭一皺，因爲這丫頭可恍然又發現，這樣說了這麼一大堆，始終是跟自己想要得到的解釋根本就沒沾邊！
不免開始狐疑起來，自己這個師兄是不是在跟自己胡扯，其他轉移話題了。
只是還沒等這殷柔發難呢。
卻聽葉然悵然一嘆，幽幽便道：“可重新開始後，我又遇到了兩個女子……”
聽到這話，殷柔着實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當然也沒有立即發話。
就聽葉然自顧自又道：“一個溫柔賢淑，一個俏皮可愛，都是我會喜歡上的女子啊，偏偏同時出現在我的世界當中，我可都不知道多少次的吐槽老天爺是不是在玩我了，只是……只是我卻很清楚的知道，那時候的我，還真是同時喜歡上了她們倆個。”
聽到這麼一番話時，殷柔可着實免不得臉色一冷。
卻聽葉然自顧自又道：“可我真的騙不了自己，明明知道，同時喜歡上兩個人是很混蛋的行爲，但我的心，根本不受我控制，偏偏，世界的規矩就是，你只能喜歡一個，你知道我後來的選擇是什麼嘛？”
對於殷柔的吐槽，葉然可免不了嘴角一抽，直接就在心裏腹誹了句，這才那到那啊，根本就還沒輪到你師姐出場呢好吧？
而嘴上嘛，只能自嘲笑了笑後，幽幽便說了句，“或許是因爲隨着歲月，我也跟着成長了吧，知道自己根本沒那個與全世界對抗的實力，只能順從的告訴自己，既然這個世界規定了人只能喜歡一個人，於是我在這兩個女子中，的確又一次作出了選擇，選擇了其中那個俏皮可愛的女子……”
說着說着，臉上可免不得浮現了一種緬懷的笑意來。
看得殷柔可着實是忍不住秀眉一皺。
偏偏葉然臉上的笑意卻又一閃而逝了，悵然一嘆後，幽幽便道：“可後來，我發現自己……根本配不上選擇的那個女子……”
聽到這話，殷柔實在是忍不住腦袋一歪，眼眸中滿是疑惑。
就聽葉然娓娓道：“這人啊，活着活着，總免不了要面對現實的，很多事情，年少時根本就不需要去考慮，可隨着滿滿長大，想要不考慮都難啊……門當戶對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不去思考呢？”
殷柔愣住了，滿是不可置信道：“師兄不會要跟我說，你最後還是沒能跟那個女子在一起吧？”
葉然無奈笑了笑，幽幽便道：“這老天爺啊，可不止一次在逗我玩呢，你知道嘛，當初我尋了個藉口去見她家長輩，本來覺得自己的家世雖然與人家相差甚遠，還有些底氣，覺得憑自己的才華與本事，肯定能通過努力補足這些缺陷的，可……可……”
說着說着，葉然可就滿臉羞愧的意味了。
看得殷柔不由的眉頭一皺，試探性就問了句，“只不過師兄後來哪怕努力之後，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卻見葉然捂着臉道：“只不過我還沒開始努力呢，他們家就因爲地產開發，一夜之間資產又番了無數倍，成了哪怕我拼上幾輩子也追不上的存在……”
雖然這殷柔有些聽不懂葉然口中那地產開發是個什麼意思，但也能聽懂葉然說的是錢財上的差距啊，免不了試探性就問道：“師兄是自卑了？可……可你天賦那麼好，既然已經成了修士，那這世俗界還有什麼是師兄配不上的女子？”
聽到這話，葉然可實在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後，直接就在心裏吐槽了一番。
我跟你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事情好吧！
可葉然卻也不知道要如何跟眼前這個師妹解釋什麼，只能悵然一笑後，幽幽便道：“總之呢，我好不容易做出選擇，可偏偏卻一無所獲，最後愣是落了個碌碌無爲的下場，覺得自己在怎麼努力，總歸是抵不過上天的戲弄，或許是因爲自己一開始就做出了吧，也曾無數次的去想，倘若一切都能重來的話，那該多好啊，這樣的話，我……我就能不再那麼唯唯諾諾，不再瞻前望後，不再違背自己的心。”
話說到這，殷柔纔有些許恍然，似乎是開始得到了自己如今想要聽的解釋。
只見葉然最後悵然長嘆道：“所以，最後什麼都沒撈到的我，總是免不了吐槽自己，現在單身流的淚，絕對是當初腦子進的水。”
殷柔皺着眉頭，幽幽便道：“所以上天真的給了師兄一個重來的機會，來到雲瀾谷後，一改往日的作風，選擇起來，再沒了顧慮？”
葉然只訕訕笑了笑，縮着脖子就諂媚笑道：“師妹果然真是聰明伶俐啊，一點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