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與眼神,沒有一點在撒謊的樣子,而是帶着幾分乞求的。
厲庭川又是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你再說一遍!鐵慎,你是真找死嗎?啊!”
“少爺,我沒有騙你,也沒有撒謊的必要,這是真的。”老鐵看着他,一臉誠懇的說道,“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亂說的必要。”
“少爺,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的厲氏年會,那時候,老爺與夫人還沒……離開。”老鐵微微的一頓,似是在斟酌着怎麼說纔是最好的。
北逸確實有問他要過那一年公司年會的視頻,似是在找着什麼,但卻是什麼發現也沒有。
厲庭川有懷疑過,北逸應該在找的應該是跟北嘯有關,但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當年與北伯父發生關係的是雲洱的母親。
也是,那一年,宋立新也還沒有離開。
厲伯民最喜歡裝了,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裝出一副他與母親之間有多恩愛。
在別人的眼裏,厲伯民就是一個模範丈夫,是別人學習的榜樣。
所以,公司年會,他請來參加的自然也都是恩愛夫妻。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年,鬱老婆子會帶着常佩馨前來參加,而北逸的父親也來了。
“本來,老爺是不請不是恩愛夫妻參加的。但是那一年,正好與北老太……不,是鬱老太太有一合作項目在談。”老鐵看着厲庭川沉聲說道。
厲庭川那揪着他衣領的手,微微的鬆開幾分力度,但並沒有完全鬆開。
那看着老鐵的眼眸是充滿警告與威脅的,“鐵慎,你最好說得都是實話,否則……”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這個“否則”之後的意思,老鐵再清楚不過了。
重重的點頭,老鐵一臉正色道,“少爺,我已經這樣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真。我沒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
厲庭川不說話,只是用着那陰鷙森寒的眼眸凌視着他。
老鐵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時候,常佩馨是鬱芸認的乾女兒,鬱芸對她極是好。連傾雪,常佩馨一生下,鬱芸就抱到身邊養着。”
“誰都知道,她是把連傾雪當孫媳婦養着的。所以,那次的年會,鬱芸帶着常佩馨一起來參加,老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兩家還有合作。而且那時候的北家,勢頭正大,整個z市,幾乎北家獨大。”
“還有一點就是……”老鐵看向厲庭川,眼神是深沉的,“你與北爺是朋友。”
厲庭川冷哼,對於這一點,他顯然沉得是嘲諷的。
“只是不知道鬱芸那老太婆,用了什麼辦法,竟是讓北爺的父親也同意前來參加我們公司的年會。”老鐵輕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是無奈的。
厲庭川的眉頭隱隱的擰了一下,那揪着老鐵衣領的手倒是越徹底鬆開了。
站於老鐵面前,那沉冷的眸子,如刀劍一般凌視着他,“繼續!”
這兩個字,他說得冷冽。
老鐵重重的點頭,“本來,鬱芸和常佩馨母女是想借着我們公司年會,設計北爺父親,想讓他與常佩馨發生關係,然後好讓常佩馨名正言順的嫁給他,嫁進北家。只是……”
說到這裏時,老鐵的表情變得十分沉重,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厲庭川,猛的吞一口口水。
厲庭川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暗沉冷又陰鬱。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雲洱母親了。
“老爺本來其實並不知道她們母女倆的計謀,就是老爺那會有點喝多了,我扶着他去休息室小歇,卻看到常佩馨扶着北爺父親朝着休息室走去。”
“北爺父親還有幾分清醒,是想要拒絕常佩馨的,但因爲藥效,身體無力,根本推不開。老爺見有所不對,讓我上前幫忙扶着北爺父親。”
“常佩馨不想讓我有所起疑,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同意。不過說是鬱芸有交待,讓她照顧着,倒也不願意離開。我藉口讓她去給北爺父親倒杯口把她支開了。”
“將人扶進休息室後,我也離開。在走廊上遇到了……”說到這裏,老鐵小心翼的看一眼厲庭川,又是吞猛一口口水,他的眼眸帶着幾分緊張與恐慌,“遇到宋立新帶着他的夫人朝着這邊走來。那時,我也沒多想,打了個招呼便是離開了。”
“再後來,是鬱芸過來問老爺要人,我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鬱芸大有一副要將事情鬧大,說是她的兒子和乾女兒在我們公司年會不知所蹤,非要讓人過來找。”
“我正打算阻止之際,倒是見着常佩馨跑過來。她臉上的表情是帶着憤怒的。朝着鬱芸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鬱芸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神,然後便是帶着常佩馨憤憤的離開了。”
“我去查看監控才發現,常佩馨竟然跟……宋立新進了一個房間,而……少奶奶的母親,則是進了北爺父親的房間。”
老鐵說到這裏,止聲了,就那麼小心翼翼的看着厲庭川,那表情是帶着幾分恐懼的。
不用再說,厲庭川也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那一雙眼眸,冷冽的跟寒冰一樣,迸射出一束束的刀芒。
“監控,是你抹掉的的?”冷聲問道,只是聲音是帶着幾分肯定的質問。
老鐵點頭,“是,我抹掉的。老爺說,不能讓這件事情影響到公司的聲譽,更不能讓這件事情,成爲鬱芸以後用來威脅他的把柄。所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我與老爺知道。”
厲庭川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着老鐵。
“不過,後來,鬱芸倒也沒有來鬧過事,就像是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就是中止了與我們的合作。”
厲庭川的手機響起,電話是程淄打來的。
“說!”
“厲哥,這邊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