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子僵住,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住了一般。
當然,這與顧厚生並沒有關係,而是因爲厲庭川。
聽着厲庭川的聲音,宋雲洱腦子裏閃過的是兩天前他對她做的事情。
那絕冷的臉,帶厭惡與憎恨的眼,都深深的刺痛她的心。
“糖豆,過來!”厲庭川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糖豆抱着宋雲洱的腰,仰頭,一臉可憐中帶着滿滿期待的望着宋雲洱,“小耳朵,不如你和厲叔叔陪我一起吧。”
她的語氣是那樣的軟軟的,糯糯的,讓人無法抗拒。
宋雲洱有那麼一瞬間,就本能的同意的。
但……
“雲洱!”顧厚生的聲音響起,平靜的,卻是很溫和的,帶着抹不去的寵溺感。
走至宋雲洱身邊,很自然的伸手摟住她的腰。
宋雲洱在他摟上自己的那一瞬間,身子都是僵硬的,潛意識裏是拒絕的。
“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顧厚生微微的傾身湊脣在她耳邊用着很輕的聲音說道。
他的語氣中是帶着警告與威脅的,然後臉上卻是依然掛着溫和的,寵溺的微笑,然後轉眸朝着厲庭川望去。
臉上並沒有出現不悅的表情,反而很是客氣又友好,對着厲庭川淺笑道,“厲總,希望雲洱陪你一起去嗎?”
厲庭川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那一雙厲眸深不可測,視線涼涼的瞥宋雲洱一眼。
“糖豆,”宋雲洱蹲下身子,看着糖豆一臉認真的說,“今天你厲叔叔先陪你,我下次再陪你……”
“不要!”糖豆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話,“小耳朵,如果你不想厲叔叔跟我們一起的話,我們就不帶上他了。我就只想跟你一起過節。我都好幾年沒過兒童節了。小耳朵,那今天就只有我們兩個好嗎?”
那一雙漂亮水靈的眼眸,一眨一眨的望着宋雲洱,充滿了希望。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拒絕的字,她根本就無法說出口。
糖豆擡頭,一臉不悅盯着顧厚生,氣呼呼的說道,“我又不喜歡你,纔不要你陪呢!”
顧厚生抿脣一笑,一臉無所謂的說,“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只要雲洱喜歡我就行了。畢竟,你也不是她的女兒,以後也不跟我們一起生活。”
一句“你也不是她的女兒”把糖豆氣得不行。
雙手叉腰,一臉氣呼呼的瞪着他,“你真討厭!”
宋雲洱輕撫着糖豆的頭,噙着一抹淡淡的淺笑,安撫着糖豆。
然後起身,與顧厚生對視,“你先回去吧,我陪糖豆玩會,晚點回來。你不是說,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嗎?正好,我也不會打擾到你。”
她是背對着厲庭川的,所以厲庭川根本就沒看到她那一雙看着顧厚生的眼眸裏,是充滿了威脅的。
對,她此刻就是在威脅顧厚生,而且還很明顯,一點也沒有再加以掩飾的意思。
顧厚生勾起一抹溫和的淺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縱容的語氣響起,“行,你怎麼說,就怎麼做。自己小心點,別太晚了,我會擔心的。到時候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像是一對很恩愛的情侶,每一個字都刺激着厲庭川。
特別是顧厚生那寵溺又縱容的表情與眼神,赤果果的挑釁着厲庭川。
就像是故意在厲庭川面前上演着他與宋雲洱的甜蜜恩愛,向厲庭川宣示着他對宋雲洱的所有權。
“厲總,有時間嗎?”顧厚生朝着厲庭川的車走去,噙着一抹淡淡的淺笑,“不如我們倆去喝一杯?”
厲庭川勾脣冷冷的一笑,露出一抹明顯的嘲諷,“尊夫人今天不催着你回去陪她嗎?你還有時間在外面浪費?”
顧厚生的臉色隱隱的一沉,嘴角抽搐了兩下。
倒是沒想到,厲庭川竟然會知道他與玉婉兒領證的事情。
“厲總很關心我?”顧厚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厲庭川,語氣有些低沉。
“關心一下自己的下屬,再正常不過了。”厲庭川不鹹不淡的說道,“聽說尊夫人最近身體不適,顧總還得多花點時間陪陪她。公司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會重新安排人過來替你分憂。”
“小耳朵,他怎麼這麼討厭!”糖豆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他都已經結婚了,還來追你!這個人太沒有任責了,就是個垃圾!小耳朵,你以後要離他遠一點!網上說了,這種人叫……”
微微側頭,一副很認真思索的樣子,然後雙手一拍,一臉很興奮的說,“對了!叫甘蔗男!因爲甘蔗都是渣,都是廢物,是垃圾!”
糖豆一臉憤慨的瞪着顧厚生,罵的很解氣。
甘蔗男?
宋雲洱聽着這詞,只覺得好笑。
不過,這話說得一點沒錯啊!
顧厚生不就是這一類型的渣貨嗎?
“顧總,做人還是不要太渣的好!”厲庭川涼涼的帶着嘲諷的瞥他一眼,升起車窗玻璃,驅車離開。
顧厚生看着那駛離的車子,眼眸一片陰鷙狠厲,甚至是迸射出熊熊的殺氣。
“顧先生,童言無忌,您別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宋雲洱走至顧厚生身邊,笑盈盈的說道。
顧厚生那凌厲的眼眸直直的盯向糖豆。
糖豆本能的往宋雲洱背後躲去,然後還朝着顧厚生做一個鬼臉。
“糖豆,不許調皮。”宋雲洱輕聲說道。
“哦,”糖豆應聲,一臉很是乖巧的樣子,“媽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我都聽。”
“顧先生,還是早點回去陪顧太太吧。”宋雲洱看着顧厚生,緩聲說道,然後牽着糖豆的手朝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顧厚生深深的盯着宋雲洱的後背,眼眸是一片陰森的。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顧厚生眼眸裏的陰冷加深。
直接掛了電話,對着身後的求是同冷聲道,“去把毛豆那小鬼送到宋雲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