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杜曉偉故作誇張地露出驚訝表情，隨即拔出刀子，朝著副首領臉上又刺一刀，只是不太深，並不致命，斜斜劃開一道口子，形成一片掉落下來掛在臉上的三角形傷口。
“嘖嘖嘖嘖！我現在也不是故意的。”
又一刀。
“我真不是故意的。”
再一刀。
“我的手滑了，拿不住刀，真是不夠小心……”
副首領已經變成血人，整個上身的衣服全部被血浸透。他感覺身體裏的力量正在流失，越來越冷，手腳也失去控制變得僵硬。
杜曉偉終於不再開令人恐懼的傷害玩笑。他恢復了之前的冰冷猙獰：“他們都死了，包括那天因爲你們而殺死阿蘭的那些人，全都死了。現在，你是最後一個。”
副首領臉色一片慘白，腦子絲毫沒有之前與劉天明討價還價，與楊巍怒目爭辯的各種藉口，只剩下唯一的念頭：“……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杜曉偉顯然沒有這樣的意思：“你不是說我在覬覦你的位置，是爲了踩著你爬上去才舉報的嗎？呵呵！不要把別人都想象的跟你一樣骯葬。你殺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就連區區幾顆葡萄乾也不放過。別以爲我是在胡說八道，我一直在盯著你，再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你的一舉一動。說真的，想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我只是比較幸運，提前比他們得到了機會。”
停頓了一下，杜曉偉繼續道：“不相信是嗎？你可以試試看，把門開啓，把這裏的消息公開出去，看看有多少人會衝進來代替我的位置。我保證，你會死得比現在難看一萬倍。”
說完，杜曉偉轉過身，朝著劉天明與楊巍分別行了個禮，認真地說：“我不要舉報獎勵，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能夠得到滿足。”
劉天明平靜地注視著他，沉默了近兩秒鐘，點點頭：“他是你的。你可以對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既然制訂了法律，就必須公平公正。這條原則即便是對我也一樣，任何人不得違背。”
杜曉偉深深地看了劉天明一眼，彎下腰，對他深深鞠了一躬。
劉天明耐心等待著杜曉偉直起身子，淡淡地說：“死掉了一個貪污腐敗的副首領，就必須有人來接替這個位置。當然，以你的資歷和能力，目前還不足以勝任。我身邊還缺少一個近侍隊長，有興趣嗎？”
杜曉偉怔住了。
他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近侍隊長？您是認真的嗎？”
“我從不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
劉天明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同時露出微笑：“覺得沒問題的話，晚些時候來找我報到吧！”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狂熱在杜曉偉腦子裏急劇膨脹。這也是所有年輕人的通病，只要得到誇獎和認同，他們就會產生亢奮心理，以及“士爲知己者死”之類的瘋狂念頭。
復仇的過程，比想象中漫長得多。如果不是得到劉天明的幫助，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
我當然願意服從這位陌生首領的命令，我願意成爲他最忠心的手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房間外面跑進來一名武裝警戒者。他氣喘吁吁衝到劉天明面前，急促地說：“……報告……城外，北面方向……呼呼……來了一支隊伍。規模很大，全副武裝。他們……呼呼……他們打出來的團隊旗號叫做“怒雷”。說是要求通過我們的地盤。”
怒雷？
劉天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楊巍，發現對方臉上全是驚訝。
“怒雷”這個新的團隊名稱還沒有正式公開。但是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北面方向？
楊巍不記得自己朝那裏派出過隊伍。
飛快思考片刻，劉天明問那名跑進來報信的警戒者：“對方的要求就只是通過？有沒有這個團隊更多的情報，他們的首領叫什麼名字？”
警戒者連忙點頭：“他們專門派來了一個聯絡人員，也特別提到了這一點。首領的名字叫做曹新能。挺奇怪的，他們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專門這樣做。”
曹新能……老曹！
劉天明不由得笑了。他擺了擺手，淡淡地吩咐：“走吧！讓我們去會會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蒼茫的灰黃色大地上，黑色車隊就像一條詭異的蛇在爬行。頭部在前段緩緩行進，尾巴卻還拖在遠處的地平線，連看都看不見。
看似很多，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曹新能帶來的部隊規模只能算是一般，只是車輛多達兩百以上。除了運輸人員，還要裝運各種各樣給養，以及油料。
第一眼看到劉天明的時候，弗拉索夫真的很失望，甚至可以說是失望透頂。
他湊近曹新能，用肩膀頂了頂，壓低聲音，悄悄地發著牢騷：“神奇的中國曹，我以前從未發現你有撒謊騙人的潛質。你一直在對我吹噓這傢伙是如何如何的強大，可是我看他連你的一半都不如。該死……你帶著我走了那麼遠的路，從西伯利亞一直來到這裏，就是爲了見這個白白嫩嫩的年輕人嗎？見鬼，上帝的肚子，撒謊的人可是要下地獄，被拔掉舌頭的。”
也難怪弗拉索夫會產生這樣的念頭————與曹新能相比，劉天明實在太瘦了。
曹新能現在變得相當魁梧。兩米多的身高超過大部分人類，結實的肌肉如同鋼鐵。尤其是肩膀，寬度與厚度已經超過了頭部，古銅色的皮膚包裹著胸肌，在身體上方形成兩大塊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代表。粗壯的胳膊明明白白詮釋了什麼叫做“暴力”，而不是普通邏輯中認爲的“力量”。他穿著加大尺碼的衣服，褲子是，也只能是高彈材料製成，被繃得很緊的那種類型。
這是他目前能夠找到最符合自己要求的服裝，體育類的健身服。
劉天明的個頭也很高，可是與曹新能比起來，就根本不值一提。這傢伙足足比劉天明高出一個頭，尤其是他的臉，因爲過於魁梧，皮膚變得很粗糙，就像水牛或者馬，汗毛在臉上分佈得密密麻麻，只是顏色不那麼黑，更趨近於膚色。
“****嘴！”
這句話當然是對弗拉索夫所說。身材高大的曹新能伸出巨手，抓住弗拉索夫的肩膀，像對付玩具一樣把他整個拎起，直接擺在了自己身後。突然間離開地面的感覺並不舒服，弗拉索夫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有種在空中飛翔的錯覺。等到雙腳落地，他才發現視線被曹新能擋住。這個鐵塔般高大沉穩的巨人隨即彎下腰，帶著無比謙恭的表情，單膝跪倒在劉天明，也就是弗拉索夫覺得毫不起眼的年輕人面前。
感染體的世界，外人根本不會明白————從見面的那一刻，曹新能就被一股說不出的震撼死死籠罩。
劉天明太強大了。天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變成今天這般模樣。那不僅僅是生物營養大量疊加產生堆積性晉升效果，更有著來自變異細胞幾乎是叫囂與吶喊的連續警告。根本不需要說話，曹新能就明明白白清楚自己實力與劉天明之間有著天壤之別。那真正是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光是看看就令人驚駭不已的巨大鴻溝。
這就是我的首領，給了我力量與強大的人。
曹新能至今記得當初在飛機上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劉天明把自己扔出機艙，說不定自己根本不會逃出來。
還有之前，在荒野上與劉天明和鄭小月遇到的時候，曹新能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所有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楊巍以前從未見過曹新能，但是一個人是否具有強大力量，很容易就能從外表上進行判斷。他的看法與弗拉索夫一樣，都覺得劉天明不是曹新能的對手。可是，這麼一個堪比巨人的傢伙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劉天明面前，這種行爲徹底顛覆了楊巍對“力量”這個詞的理解。
跟在曹新能身邊的親信有十幾個。他們都是西伯利亞那座遙遠城市裏的拳鬥手。他們的強壯程度遠超普通人，尤其是身穿戰鬥服，全副武裝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個移動的人形戰鬥堡壘。在他們心中，曹新能就是最強大的代表。否則，也不會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邊，充當最聽話的跟班。
“野獸”的外號是靠一場場拳賽硬生生打出來。曹新能在那座遙遠的城市裏，早已成爲傳奇。沒人見過他對第二個人低頭，也沒人敢於觸怒這個傢伙。太多人用生命和鮮血證明了曹新能的強大。可是現在，他竟然跪了下去，朝著一個外表普普通通，最多隻能算是英俊，甚至帶有那麼一點點奶油味的年輕人行跪拜大禮。
這個世界一定是出了問題。
要不是就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