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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4章 詭計爲何

    如今趙有恭殺死拓跋滿的事鬧得滿寨子的人都知道,又有党項青年頭領阿聯領頭,拓跋郄也是無法。£∝頂點小說,.嘆口氣,邁步出了竹屋,看着竹樓外烏壓壓的人羣,拓跋郄滿眼的寒光。而拓跋輕雲就靜靜地站在竹樓裏,聽着外邊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是誰將如此隱祕之事說出去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聽雨閣那些陰毒小人乾的。可趙有恭殺滿叔這件事是不可更改的,有這個事實在,党項子弟一定會找他報仇,這些普通的党項兒郎可不會想太多,他們不知道誰纔是最迫切的敵人,他們只知道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如今阿爹已是騎虎難下,不答應殺趙有恭,党項兒郎自不肯應允,可答應了,既要面對精銳強國遼騎的定**,又要面對西夏人,兩面對敵,党項兒郎能扛得住麼?

    拓跋郄伸出雙手,做了個下按的動作,如此,那些怒吼的人們才安靜下來,看着這些普普通通的党項子弟,拓跋郄心中着實不是個滋味,“大家都安靜一些,阿滿的仇是一定要報的,趙有恭一定得死。現在傳我號令,以後見了趙有恭那個龜兒子,直接要他狗命,另外,阿聯組織人手,擇日南下克戎寨,奪了龜兒子的銀川城,讓那龜兒子首尾不能相顧。”

    “族長英明,殺了龜兒子,奪了銀川城,奪了銀川城.....”阿聯帶頭吶喊。他卻不知道拓跋郄心中的苦悶。拓跋輕雲手撫額頭。滿臉的苦澀,阿聯是個好兒郎,可他性子太直爽了,他哪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聽雨閣的幫兇。當然,阿爹更沒有錯,羣情激奮之下,他沒得選擇,難道明知道趙有恭殺了滿叔。依舊告訴族人,党項不得不與趙有恭合作麼?那樣的話,豈不是要人心盡失,到時阿爹還如何統領党項各部?

    就在拓跋輕雲愁眉不展時,遠在京兆府統領大軍的蕭芷蘊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看着手裏那封急報,她心中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怪不得他這麼急着拿下京兆府,與京兆府裏的官兵相比,將要到來的賊兵更爲可怕,關中不能亂。趙有恭也不能倒。如今她蕭芷蘊和趙有恭已經緊緊的綁在了一起,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比趙有恭。蕭芷蘊覺得自己更害怕失敗,趙有恭本就一無所有,敗了也就是丟命罷了,可她蕭芷蘊不一樣,當決定隨着趙有恭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將乙室軍乃至幾十萬遙輦部衆扛在了肩上,她要是一敗,遙輦部衆可就要一蹶不振,甚至還有可能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扈將軍,這急報是什麼時候送到殿下手中的?”蕭芷蘊沉眉問道。

    “回蕭帥,這封急報是昨日酉時中送達平戎寨的,殿下看了兩眼,就立刻差屬下趕來了。來的時候,殿下吩咐過,希望蕭帥務必在三天內解決掉長安城裏的麻煩。”

    聽了扈三孃的話,蕭芷蘊輕輕點了點頭,三天,看來要想些奇招了。坐在帳中思索了約有一刻鐘,也未想到什麼妙招,腦袋沉沉的,蕭芷蘊便起身想到外邊吹吹風,自從到達京兆府地界後,蕭芷蘊便讓高寵和蕭巋將乙室軍駐紮在了咸陽城南。持劍走到一處四四方方的黃土坡上,此處高坡非常陡,峭壁有如刀削一般。看着這片黃色的大地,心生無限感慨,誰能想到,這片荒蕪的地方曾經是大秦國都。帝都咸陽,有渭水從南邊緩緩流過,又有嵕山局與北方,依山傍水,地處關中高處,此乃龍興之地也。

    千古咸陽城,目視的古都長安,阿娜和扈三娘跟在蕭芷蘊身後,一言不發。高坡上風有些大,偶爾帶着些細沙,蕭芷蘊眉頭不展,一直在琢磨着,到底該怎麼解決潘仁美這個大麻煩呢?硬攻長安城?此乃下下策,將長安城裏的 幾萬大軍勾出來打?好像也不太可能,潘仁美號稱西北第一守將,自不是浪得虛名的。思慮良久,莫名的,蕭芷蘊將眼光放到了西北方,這個方法到底可行性有多大,就只能先試試了。

    蕭芷蘊苦思冥想,總算找到了一個方法,而趙有恭面對着按兵不動的李秉祚,卻是心急如焚。明知道李秉祚這頭老狐狸不懷好意,可就是猜不到他想幹嘛,這種感覺能把人逼瘋的。李秉祚爲什麼要將大軍撤出賀蘭原,全部退回洪州城,他握緊這支精兵,到底要對哪裏動手?趙有恭實在是想不通,從洪州出發,能夠劫掠的也只有定邊軍、保安軍和延安府三地,如今這三處都有重兵把守,李秉祚是要硬攻?

    到了此時,趙有恭才發現自己對李秉祚瞭解的太少了,好像除了知道他的年齡身份以及打了幾次勝仗外,其他的一無所知。如果能知道李秉祚的性格,也許還能猜到一些,可現在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無處下手。攤開地圖,手裏轉動着一截小木棍,縷着洪州南部邊界看了好幾遍,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長長地呼了口氣,趙有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不是有什麼疏漏呢?趙有恭一直相信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可能完美無缺的,能做到完美無缺的只有堂堂正正的陽謀。

    李秉祚既然在醞釀着什麼陰謀,那之前不可能一點徵兆都沒有的,种師中那邊傳來好幾道消息了,探子已經深入洪州腹地,依舊沒有發現,賀蘭原方向也是空空如也,一時間李秉祚手中的三萬多人馬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嗡,趙有恭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喃喃自語道,“消失了,消失了?爲什麼要消失呢?”

    沒有目的的軍事調動是不存在的,可能是虛,可能是真。難道李秉祚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南出洪州?如果洪州只是幌子。那這幾萬西夏精兵又要派向何處?兵鋒所指。就一定要有敵人,如果沒有敵人,要兵馬做什麼?在這片土地上,李秉祚真正的敵人有誰呢?一個是大宋西北邊軍,另一個就是神堆驛和渠坪寨的羌人跟党項人。假如駐兵洪州只是個幌子的話,那李秉祚剩下能進攻的敵人也就剩下羌人和党項人聯軍了。

    一想到此處,趙有恭趕緊趴在地圖上細細看了起來。洪州、龍州、銀州、夏州、渠坪寨和神堆驛,當換一種思維後。趙有恭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西夏人已經用六萬大軍將中間幾十萬党項部衆圍了起來。呼,真不愧是聲名遠播的西夏老狐狸,這一手虛虛實實的功夫用的可真厲害。當然,直到現在,趙有恭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也許李秉祚就希望他這麼想,等到保安軍和延安府防線鬆懈時,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兵南下。而且,趙有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銀州附近山林密佈。就算李秉祚將全部兵力撲上去,也不可能全殲党項部衆的。從這方面來說,他這條虛虛實實的四面埋伏之計又好像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