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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八月末,這個時節,在江南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可在關中,卻依舊炎熱不堪,除此,偶爾還夾雜着濃烈的狂風。◇↓頂◇↓點◇↓小◇↓說,.保安軍進駐胡家堡已有三日時間,种師中的渭州兵馬也停靠在胡家堡西邊五里的地方,讓趙有恭失望的是李秉祚似乎嗅到了什麼,竟然將所有兵力收縮到賀蘭原一帶,看不出半點縱兵南下的趨勢。如果有人覺得李秉祚收縮兵力是一種怯懦的表現,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有時候用兵之道,跟生活是一個道理的。看上去是將拳頭收起來了,可莫要忘了,拳頭收起,再次揮出來的時候力量會更猛。

    李秉祚按兵不動,倒是赫連鐵樹和熊光璧的兵馬源源不斷的涌入石州城,李秉祚越是沒有動作,趙有恭心裏就越沒有底。李秉祚老謀深算,他調集重兵,又有翔慶軍相助,只是爲了跑到洪州城裏耀武揚威麼?李秉祚可不是那種無聊之人,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不動,就證明有陰謀。

    胡家堡順寧寨,一匹快馬飛速奔來,馬上騎士不等馬停下,反身落到地上,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大帳之中,“報....殿下,京師急報....”

    “遞上來”趙有恭眉頭一皺,本能的覺得出了什麼事,雖然有了預感,可當看了信中內容後,依舊驚得站起了身。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那個以儒雅風流著稱的皇伯父竟然要跟淮西賊匪做買賣,看似可笑的行爲。卻是那麼的要人命。呼。現在關中錯綜複雜。秦鳳路、永興軍路各部兵馬互不統屬,各有各的算盤,西夏人還陳兵北側,虎視眈眈,如果淮西賊兵再加入進來,那情況就不是他趙有恭能控制得了的了。

    王慶的兵馬不是官軍,那是徹頭徹尾的賊兵,雖然關中兵馬互不統屬各有算盤。但都秉承着一個底線,那就是身爲官軍,不可擾亂關中百姓。但王慶的人可沒有這個覺悟,他們來到關中就是爲了燒殺搶掠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危害性比西夏人還要大。一想到王慶,趙有恭不由得想到了後世明末的關中大地,那時候李自成等人爲禍關中,搶殺一遍,將關中各處搞得民不聊生。於是乎,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多了。再有人搖旗吶喊,瞬間有一支龐大的亂民又出現了,這也就是後世明末民患不斷地原因。當初大明朝廷不是不賑災,不是不安民,他們安民賑災之後,那些所謂的義軍再次如蝗蟲一般掠過,剛剛安置好的地方再次變成一片亂地。那時候,崇禎就該快刀斬亂麻,直接滅了那些所謂的義軍,只可惜,崇禎該仁慈的時候沒仁慈,不該仁慈的時候仁慈了。至於所謂的義軍,就是狗屁,還不是人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而百姓被愚弄之後跟着鬧罷了。

    有後世大明朝先例在,趙有恭清楚地知道,哪怕不滅潘仁美,也不能讓王慶進入關中的,王慶的人要是進了關中,關中百姓沒了喫喝鬧將起來,他趙某人佔據關中的意義也就沒有了。爲天下計,他需要一個穩定的關中,他要以此爲根基徐圖天下,可殘破混亂的關中,除了拖後腿,一點用處都沒有。

    “來人!”叫了一聲,就見三娘從外邁步走了進來,“殿下,何事?”

    “三娘,你親自走一趟京兆府,將這封信交到蕭帥手中,告訴她,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三日內把京兆府的麻煩解決掉!”趙有恭的要求對蕭芷蘊來說或許有些太難了,長安城裏可是有着幾萬大軍,又有堅城做爲後盾,蕭芷蘊就是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輕易拿下長安城的。可趙有恭沒有別的辦法,他必須儘快解決京兆府的麻煩纔行,因爲要留出時間來應對隨後到來的王慶兵馬。

    扈三娘接過那封急報,拱手道,“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

    扈三娘走後,趙有恭將林沖、吳玠、楊志和魯智深喚道帳中,衆人商議一番,卻依舊是一籌莫展。而在此時,西京洛陽城裏有一個黑袍人正在笑着,他的笑聲有些沙啞,有些難聽,“信送過去了吧,呵呵,趙有恭,你不是一直都不肯低頭麼,這次本座倒要看看你該怎麼辦!”

    就在同一天,一封信送到了渠坪寨,拓跋郄看罷那封信,遣人將拓跋輕雲喚了過來。拓跋輕雲也是納悶,她正準備卻一趟十里井的,爹爹這時候找他,可是有什麼急事?

    拓跋輕雲長長地無法分成幾束麥穗,一身藍格勁裝,彎刀系在腰間。看着眼前英姿颯爽的女兒,拓

    跋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乖女,你告訴阿爹,阿滿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拓跋郄問着話,注視着拓跋輕雲的雙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要聽實話,不想聽假話。拓跋輕雲有些錯愕的蹙起了眉頭,阿爹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來了?這一次,拓跋輕雲沒有像往日那般敷衍了事,她知道這次再說那些話不管用了。

    “阿爹,你現在怎麼問起滿叔的事了?如今熊三胖和赫連鐵樹合兵石州城,很明顯就是衝着咱們各部來的,你怎麼還有心思管這些事,還有胡爾勒,那小子最近心思活絡,可一點都靠不住的!”拓跋輕雲自然不願意繼續剛纔那個話題的,她有意轉移話題,奈何這一次拓跋郄不上當,兩隻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拓跋輕雲,大鬍子一抖,吭哧道,“乖女,你少跟玩這一套,不頂用嘍,還有胡爾勒那個龜兒子,那狗東西就沒靠的住過。好了嘍,你跟阿爹說實話吧,阿滿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阿爹,女兒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外邊還有很多事呢,阿爹要是沒其他事,女兒就去忙了。”

    說完話,拓跋輕雲轉身就往外走,卻見拓跋郄眉頭一挑,老臉一哆嗦,大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一掌之下,那張還算不錯的桌子就散了架,“站住,你還要騙阿爹到何時?你滿叔是不是被趙有恭那個龜兒子殺的?你明知道真相,卻遲遲不說,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阿爹?”

    趙有恭?聽到這三個字,拓跋輕雲的肩頭輕輕地顫了顫,她努力的想要忘記這個名字,阿爹卻偏要提出來。呵呵,是他,就是他,可又能怎麼樣?他現在是大宋秦王殿下,整個關中眼看着就要握在手中,知道是他又能如何,找他報仇麼?趙有恭是誰?他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豪傑,從萬丈深淵中,愣是讓他殺出一條路來,以前他敢殺人,現在他手掌幾萬精兵,會怕麼?拓跋輕雲深深地知道,馬爾康党項子弟不能跟趙有恭作對,首先鬥不過這個狠心的男人,其次渠坪寨的處境也不能捨棄這個盟友。沒了趙有恭,糧草輜重無以爲繼,那時如何跟西夏人爭鋒,如何拱衛馬爾康部落的尊嚴?

    良久後,拓跋輕雲艱難地點了點頭,“不錯,是趙有恭殺了滿叔,可阿爹,你知道麼,這些日子,女兒比你還痛苦。你說女兒是何居心,呵呵,女兒能有什麼居心,還不是爲了我馬爾康十幾萬党項子民,滿叔是死了,可活着的人呢,他們要喫飯,這些西夏人給不了,大宋給不了,可趙有恭能給,你讓女兒怎麼辦?不管不顧的殺了趙有恭麼?而且,此事多半怪不到趙有恭身上,都是聽雨閣的陰謀,滿叔只是枉死罷了。”

    “你....你....拓跋輕雲,你不要忘了,你是拓跋氏的公主,更是拓跋滿的侄女,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不管如何,這個仇一定要報,趙有恭既然殺了阿滿,他就得爲阿滿償命!”

    拓跋郄眼神冷厲,臉色鐵青,拓跋輕雲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當初沒告訴阿爹真相是對的,“阿爹,趙有恭可以死,但不能是現在....”

    拓跋輕雲轉過身執拗的望着拓跋郄,有些事情,拓跋郄一清二楚,他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應付赫連鐵樹和熊光璧,對望一會兒,拓跋郄語氣緩和了許多,“可是,如何瞞着族中子弟?紙是包不住火的!”

    拓跋輕雲又何嘗不明白,她有些疲累的苦笑道,“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有時候往往事與願違,父女二人在屋中對望着,而此時寨子裏卻亂成了一鍋粥,無數党項子弟手拿武器吵吵鬧鬧的往拓跋郄的竹樓走來,其中領頭的就是党項青年阿聯,此時阿聯手拿長柄刀,大聲吼道,“殺了趙有恭那個狗漢人,替滿叔報仇!”

    “殺了趙有恭那個狗漢人,殺了他...殺了趙有恭,替滿叔報仇....”無數党項子弟附和着,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似乎要將整個寨子淹沒。

    聽着屋外的吵鬧聲,拓跋輕雲的臉色慢慢陰沉了起來,她看着拓跋郄,低聲道,“阿爹,是你把滿叔的事傳出去的?”

    “胡鬧,阿爹性子是急了些,可還是分得清輕重的,他姥姥的,是哪個龜兒子說出去的?”

    此時拓跋郄頭大如鬥,剛跟乖女的關係緩和了一點,又出這種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