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六零寡媳有空間 >第二百六十八章 知青啓禮
    十七歲的啓禮是家中最大的孩子,父親是焦炭廠工人,母親沒工作,一家六口住在焦炭廠分配的小房子裏。

    還沒高中畢業,他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就出生了,家裏沒地方住,也沒那麼多糧食給正在長身體的啓禮喫,便讓他下鄉來了。

    “總說、總說城裏人怎麼樣,工人、工人的日子過得有多好,唉……那小知青來的時候瘦瘦瘦得啊,就剩一個骨頭、骨頭架子了。”

    結子端着酒杯,說到這裏,一飲而盡,又繼續說道:

    “多、多、多好的孩子,總笑着,幹、幹活也下勁,都都都怪那起子黑、黑心爛肚腸的人!”

    見他把話說到這裏了,周浩然便把劉家人投毒的始末簡單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結子哥不瞞你說,我婆娘肚裏懷着娃兒,因爲這個事,心裏難過着,我出門前還在家裏哭呢!

    我想着讓她心安,就想來問問,看能不能幫着點什麼。”

    結子這才明白過來,楊老大爲什麼突然帶了小老弟來給自己認識,原來是爲這事。

    但現在屍體都還在縣裏,上邊對這事是個什麼章程也不曉得。

    於是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這這這個事還、還是要先等上邊的章程,不、不然你過幾天再來?”

    楊老大也在一旁說道:“周老弟你先耐心在家裏等着,有消息了我叫人去山腳村告訴你。”

    “……”周浩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那麻煩兩位大哥了。”

    “嗐!”結子擺擺手,“說、說、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楊老大看他喝得已經開始大舌頭了,便奪了他酒杯,夾過去一塊臘兔肉,“你少喝點酒,回頭嫂子不高興。”

    “我、我、我怕她?!”結子瞪眼,卻沒再拿酒杯,轉而夾起桌上的菜來。

    這頓飯一直喫到晚上九點多,周浩然走出楊家時,走路也有些晃盪,可見喝得不少。

    楊老大送出來時,塞了一個手電筒過來,“你先拿去用,過幾天我叫人去給你送消息時再給帶回來。”

    周浩然知道楊家條件不差,借出一個手電筒幾天沒什麼影響才接過來。

    等他回到沈家,張春暖還沒睡下。

    “怎麼還不睡?”

    周浩然洗去一身酒氣,回到房間時,就瞧見張春暖抱着肚子倚靠在牀上。

    “你不在,我睡不着。”

    話語裏的依賴感叫周浩然聽了眉眼都溫柔起來。

    他坐在牀邊,輕聲說道:“我跟你說說那個小知青的事兒吧。”

    周浩然把從下河村聽到的轉述給張春暖聽,見她聽着聽着又開始落淚,便停了下來,“你怎麼又哭了呢?你再這樣,我以後都不敢跟你說了。”

    張春暖擦着眼淚,“我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聽着你說那個叫啓禮的知青的事情,我鼻頭酸酸的,眼淚自己就往下流了。”

    “……”周浩然嘆了一口氣,傾身過去,捧着她的臉,仔細給她把淚水拭去,“可不能叫爺爺看見,不然他肯定又說我氣你,回頭又是一頓揍。”

    張春暖想到白天時那一遭,便將他還沒回來時,自己一個人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啓禮知青的死,還是跟咱家有點子關係在的,我想着咱們是不是能幫幫他家?”

    周浩然聞言擦拭她眼淚的手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淨了,才直起身體,輕聲哄道:

    “這件事你就別跟着操心了,有我在,肯定能處理好的,你呢,就安安穩穩的等着。”

    張春暖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打了個哈欠,“哈——好,那事情就交給你了。”

    “嗯。”周浩然幫着她調整了個不那麼難受的姿勢。

    不到一分鐘,就聽到了張春暖輕輕的鼾聲,看來她是真的困了。

    周浩然嘴角帶笑,躡手躡腳地回到小牀上躺下,側身轉向大牀方向,提了提薄被,閉眼睡着了。

    ……

    日子在沈家洗刷冬衣冬被,換下夏裝的忙碌中過去三天。

    這天周浩然在後院修繕欄舍,沈十七突然小跑了過來。

    “爸爸,有一個很兇的伯伯來家裏找你,媽媽讓我叫你過去。”

    周浩然聞言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手整理衣服,一手牽着沈十七的手往前院走去。

    進了堂屋大門,就瞧見裏邊端杯喝水的楊老大。

    “楊大哥你怎麼還親自來了?”

    他猜到是楊老大叫人送消息來了,卻沒想到來的竟是他本人。

    要知道現在雖然秋收結束,但南方氣候比北方暖和,秋收後開荒或再種些耐寒作物是慣例。

    更何況下河村相較於山腳村來說,地形平坦,土地肥沃,楊老大又是生產隊長,不在隊裏組織社員們繼續生產建設,居然親自來了。

    楊老大正一邊喝茶一邊打量着沈家的房屋院子,聽到周浩然的聲音,循聲望去哈哈大笑道:

    “隊裏都是一家子人,都知根知底的,沒有懶骨頭磨洋工的,更沒有偷奸耍滑的,我放心得很啊!

    之前都沒什麼機會來,這來了一看,不得了啊,你家的房子建得真好啊!”

    周浩然微笑着坐下,“是暖兒能幹,我都是住現成的。”

    楊老大看向坐在一旁笑着不說話的張春暖,內心驚歎不已。

    想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攜老帶幼租住在自家老屋的小寡婦,人雖然能幹卻沒個依靠,還差點兒叫賴禿子欺負了。

    沒想到才幾年光景……

    周浩然見他不說話只盯着張春暖,心念一動,轉頭說道:“暖兒,你帶小玉兒去準備中飯吧,我今天中午跟楊大哥好好喝幾杯。”

    “好,我這就去。”

    張春暖正被楊老大盯得渾身不自在,聽到周浩然這麼說,心裏高興,扶着小玉兒的手腳步邁得很快。

    楊老大不敢多看,待人離開堂屋後,纔跟周浩然說起正事。

    “公安今天來村裏叫結子去縣裏領屍體了,說是先給啓禮父親單位打過電話,那邊曉得啓禮死了,只鬧着要賠償,也不說怎麼安葬的事情。

    唉……真是一樣米養幹樣人,怎麼還有這種爹媽!”

    周浩然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他家裏人有沒有說要過來?”

    哪怕不給收屍,總要有人來拿所謂的賠償金吧?

    不料楊老大還是搖頭,“那當爹的說工作忙請不得假,既然啓禮人沒了,就叫他妹子來替着下鄉,順便把賠償金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