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爺子走過來的時候淡淡說了一句,嶽舞只好跟着上了他的馬車。
易歲和宋大人自然不敢和右相搶人,只能訕訕離去。
“老哥,你不厚道啊!”
坐上馬車嶽舞就抱怨,“就這麼點事你還能解決不了嗎?拖上我幹嘛。我這想閒下來研究研究突破元嬰的事呢,又要被耽誤了。”
文老爺子一怔,上下打量他:“這麼快就要突破了嗎?”
嶽舞說:“隨時有可能。”
也可能猴年馬月。
文老爺子直搖頭,說:“修爲提升太快未必是好事,容易根基不穩。”
別人打一根地基,我打了一百根,你說穩不穩?
“有沒有經驗?借鑑一點嘛,都是自己人不要小氣。”
文老爺子說:“我修煉了一百年才突破天階,這樣的經驗要嗎?”
嶽舞一臉的嫌棄,連連搖頭,豈不是要等上九十多年纔有可能?
而且也僅僅只是可能,再乘以一百的話,早就成黃土一堆了。
“那就愛莫能助了,自己想辦法。”
“真沒辦法?”
“我用了二十年修煉到了地階巔峯,在那卡了八十年。”
臥槽!
不聊這個話題了,受不了打擊。
文老爺子笑說:“一百年能突破天階已經算是天才了,你不要心急,還不如用這時間好好幹點事的好,不定忽然就明悟了呢。”
“算了,不說這個了,回頭去你家仔細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高風亮節之人。”
“高風亮節了,你跟文馨成親就別想有嫁妝,梁都的這些豪門權貴也容不得我。你明白的,太愛乾淨的人在髒的地方根本待不了多久,我呆多少年了你知道嗎?右相就做了五十年。有些事你明白就好,入鄉也只能隨俗,不能太較真。”
文老爺子轉而說,“今天這事幹的不錯,沒虧我提前提醒了你。”
你提醒個屁啊你!
還以爲你罵我呢,默契不夠。
“文馨沒事吧?”
“你去哄哄她唄。這裏畢竟是個男尊女卑的地方,女人的思想要單純很多,不會動不動鬧離婚,甚至連離婚的權力都沒有,很好哄的。你小子別做太過分,文馨是個好孩子,做的太難看真跟你翻臉。”
“沒過分啊,也就是家裏女人多了點。”
“這還不過分嗎?”
“我上回去你家時發現你家裏的女人比我家多呢。”
“滾,沒大沒小。”
文老爺子惱火的瞪了他一眼,“我家裏很多都是大媽級別的女傭,能跟你比嗎?據說你家裏美女成羣,還藏了個哪國的公主,哪國的?”
“魏國的。”
魏國和梁國如今算是盟國,還好說一些,萬一是敵對國的公主就完蛋了。
“別讓人做出文章。”
“誰做我文章我就讓誰高風亮節。”
嶽舞如今手握大權底氣也足了,想想有個官位護身其實也不錯,至少可以名正言順的打擊報復別人。
“就喜歡你這樣的二愣子精神,睚眥必報,纔會有人怕。”
文老爺子嘆了口氣,“當時我的人設是儒雅之人,想改也改不了,不能像你這樣隨心所欲了。二愣子這個人設確實不錯,什麼事都能幹,多混蛋的事幹了別人還覺得挺合理。我這身份就太敏感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是不能隨便亂說話的,所以才提議梁王把你找過來,有些事讓你去做更合適些。”
怪不得梁王指名道姓的讓嶽舞來上朝,有人吹了枕邊風····耳邊風耳邊風。
“梁國就像一艘陳舊的破船,想要開多遠很難了,想要存在下去必須強力改革,掃蕩掉貴族豪門的壟斷重新洗牌。但貴族豪門根深蒂固,不是你我能輕易觸碰的,惹毛了人家,一個不好就弄你個家毀人亡。老哥哥我如今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顧忌也越來越多,糾葛也是越來越多,常常連想說一句話都要思前想後,已經被困在這泥潭了。何況老哥我也是來享受腐朽生活的人,沒必要爲了梁國這麼一艘破船拋頭顱灑熱血吧?”
說的貌似很有道理,梁國又不是心裏的國,與自己沒多大幹系。
但兒孫滿堂了,還要在這裏延續下去,能脫得了身嗎?
“你自己不肯拋頭顱灑熱血就拋我的頭灑我的血是吧?”
“都是自己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我那麼優秀的孫女都便宜你了,還能害你!”
“看來得趕緊把生米做成熟飯,免得你過河拆橋。害死了我,回頭你孫女守寡天天跟你鬧,看誰難受。”
“滾滾,怎麼遇上了你這樣的混蛋!對了,聽說你要跟蘇家的蘇憐大婚?”
“沒啊,誰說的?”
“蘇家人說的,到處都在傳。”
“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頭就收拾她。”
“你這些屁事懶得管,你把文馨哄好就行了。總之你要小心些,梁都的水深着呢,活下去纔是最根本的事。”
“你罩着我不就完了?”
“我能罩你個鬼!我自己還需要梁王罩着呢,不然哪有我的一席之地。”
文老爺子在梁都只能算是個新貴,和老牌貴族沒法比,真要動真格的根本玩不過別人。
果然是靠山山會倒。
以前覺得文老爺子挺靠得住,堂堂的當朝右相。
但那是因爲他層次還不夠,確實能靠一靠,等到層次高了,他這條腿就不夠粗了。
嶽舞疑問:“既然這些貴族這麼厲害,楊家怎麼不敢跟我鬧了?”
“你以爲你贏了?”
文老爺子看白癡一樣看着他,“楊家本就有些沒落下去了,在梁都只剩下一個空殼,主要勢力都在籠州,在籠州他們就是土皇帝。你有膽去籠州晃盪晃盪,看看他們的厲害。”
晃盪過啊,都晃盪過兩回了。
嶽舞轉而問:“難道我也要求梁王罩着?”
“在梁國自然是梁王最大,在你實力弱小前自然需要他罩着你,所以這次也是個好機會,好好表現表現,至少他還能罩你幾十年。”
嶽舞一怔,現任梁王已經在位五十餘年了,還要幹幾十年?
那些爭儲的王子豈不全都得白忙。
“梁王還要幹幾十年嗎?”
文老爺子翻了個白眼:“他不幹下去我還能在朝堂上混嗎?不管哪個王子上位都不會有我位置,自然要讓他幹下去。”
原來梗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