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辦公室。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杜局捏着手裏張成的辭職信，目光看向了夏局。
此時夏局正長吁短嘆着的看着電視。
“馬爾夫這一死，還有那陶映紅兩人，咱們今年文明建設城市的考評算是沒有了，一座城市多少人的努力啊，全都白費了。”
面對這往日足以讓他捶胸頓足的事件，此時的夏局卻只是嘆息了幾聲。
這當然不是他大度，而是相比另外一件事情，這往日的大事已經不算是大事了。
“現在上面讓我把消息儘快壓下來，那些電臺的領導們也都被人打過招呼了。”
“不然再傳下去，別說今年的了，嘉林市官場不來一場大震動就奇怪了。”
“老夏，有時候陣痛好過一直爛着蔓延。”杜局若有所指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夏局搖頭道，“咱們沒有證據，很多事情就只能在懷疑層面上了。而且下查上，就算是循環裏也......”
說到這裏，他停住不說了，兩人默契的換了個話題。
“現在最讓我痛心的還是老張，二十多年的一線幹員啊，如果不是學歷不夠，憑藉老張的能力，怎麼都早坐上我們的位置了。”
夏局把電視上的畫面靜音，看着杜局手裏的信封，嘆惋道。
“現在上面怎麼說？”杜局沉默了一下，看着手裏的張成辭職信道，“是什麼意思？”
“上面態度曖昧，一直在開會議論......對於張成辭職的想法，態度不置可否。”
“也就是不阻攔的意思嗎？”杜局忍不住冷笑道。
“畢竟這是張成的私人決定，領導們還是不好干涉的。”夏局搖頭道。
“如果張成真的調查出什麼，是不是又是領導的安排了？”杜局的話讓夏局一噎，忍不住搖頭道，“老杜，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這話還是別說出口了。”
“沒有什麼意義，除了落人口舌外，就是出口氣的氣話罷了。而且，面對這種事情，你又有什麼好辦法嗎？”
杜局沉默。
“那個龔思齊怎麼樣了？”
“已經找到她家裏了，根據走訪，儘管這個女孩家庭環境和感情生活上不太好，時常帶回來不同的女孩，但其餘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評價都是還可以。”
杜局回答道。
“如果真的像是那個人說的，自己是好人，那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控制那個女孩？”
夏局心裏充滿擔憂的疑惑道。
“對那種能力來說，應該不是出於美色方面的需要吧？”
“我現在正在排查龔思齊從小到大的人際關係。”杜局道。
“你懷疑那人應該和龔思齊認識，而因爲認識所以才操控龔思齊的精神嗎？”夏局精神一振道。
杜局點頭道：“不僅僅如此，根據一些監控顯示，在馬爾夫死亡之前，周公子和龔思齊兩人在酒店餐廳用餐，原本是準備見馬爾夫的。”
“哦，是那個自爆的周公子嗎？”夏局敏銳的察覺到什麼的道，“如果那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在當時，龔思齊還沒有被控制，而她被控制的時間，就在餐廳用餐和老張見面之間。”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排查範圍會有很大的縮減！”
他沒想到馬爾夫事情還會牽扯到最新的笑話主角，更加沒想到還有這個令人振奮的發現。
“沒錯，而且我們的人對周公子的證詞進行驗證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杜局道。
“整座餐廳的監控全部被莫名銷燬了，根據鑑定科的排查，像是有黑客對餐廳的監控進行了刪除。”
“能恢復嗎？”
夏局眼睛一亮，越加懷疑龔思齊是在餐廳周公子離開時，被控制住了。
這也是對方把所有監控全部清除的原因吧？
“對方手段很老辣，在清除視頻的同時，還往儲存硬盤裏反覆填充刪除了大量的垃圾信息進行覆蓋，基本恢復不了了。”杜局搖頭道。
夏局倒是沒有絲毫氣餒，反而目光越加亮了起來：
“那就把當時在酒店裏的所有人全部摸查一遍，疑似認識龔思齊，年齡不大的男性，再摸查寫這些人的網上評論之類的...這三個條件下，我相信我們的目標應該會很快浮現出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安排人下去調查了。”杜局點了點頭道。
“老杜，現在找到線索了，但我怎麼看你不怎麼開心的樣子啊？”
夏局看着杜局的樣子，疑惑道。
“我只是懷疑我們做的一切有意義嗎，即使調查出來，抓到了對方，除了讓對方在下一次循環中更加警惕，更加沒有破綻外，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現在的工作，看起來就像是幫助對方查缺補漏一樣。”
夏局頓時啞然。
仔細尋思一下，他也不能不承認，杜局說的很有道理。
“......那我們什麼都不做嗎？”
“我們做不了什麼。”杜局神色黯然的搖頭，身上有一種少見的無力感道，“嘉林市的事情有多少我們都無力的，何況這種級別的事件，即使全人類一起，恐怕也沒有解決方法。”
沉默了一會兒，夏局也有點兒無力了。
他看着電視上那播放器其餘娛樂節目的畫面，忽然嘆了口氣：
“我們畢竟是人，不是神。即使有一些人常常自詡征服了自然，但實際上，我們縱使送人登上了月球，但海洋我們都還沒有探到底。”
“老杜，盡人事聽天命吧。”他道，“只能希望老張被對方看上是件好事吧，有時候要承認，我們無能爲力的事實。”
“對方不論看上誰，在時間循環下，總會有得逞的一天，根本阻止不了的。”
杜局沉默的點了點頭，只是捏着張成辭職信的手慢慢捏緊。
“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夏局道，“不論怎麼樣，不論‘以後’的我們怎麼想，現在的我們，總該把人弄清楚纔行。”
“不然被摸上家門口，卻連人的面都不知道，那實在是丟臉。”
“高文斌和太古城花園小區裏的事情，上面決定怎麼處理了嗎？”點了點頭，杜局道。
儘管這種等級的事件兩人理應不知道，但誰讓老張告知給了兩人呢。
兩人一邊把當初佈防的那些警員們全部做靜默隔離處置，一邊把消息緊急上報。
當然，爲了以防萬一，兩個局長用的是對方專門提供的，直通最高領導的號碼。
至於爲什麼聯通了最高領導，對張成的處置態度還是曖昧不清......
只能說面對這種事件，上面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方法，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當然，儘管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是對於張成的勇於犧牲精神上面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已經特事特辦的爲張成辦理了榮譽退休等手續。
“不出意外，已經被封鎖了消息的高文斌他們，在被觀察一段時間，看能不能挖出更多信息後，應該很快就會被抓捕了。到時候名單和消息應該會傳給張成。”
夏局看向窗外道：“這次爲了以防萬一，軍部都出動了，聽說會動用最新研發出來的便攜型EMP之類的封鎖基地電子爆炸設置之類的。”
“劉主任又打電話過來了。”這時杜局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看着手機上的號碼，搖頭道，“這些人要是知道今天發生再多事明天就抹除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