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是監控畫面,一張則是一男一女的證件照。
“觀衆朋友們,現在發佈緊急通知,今日下午三點二十分,有一男一女從嘉林師範學院出來後,連續殺傷致殘多名無辜市民。”
“如果有認識且知道兩人下落的,請市民們撥打電話0100.....”
“警方鄭重提醒,請市民們見到兩人不要衝動,此兩人極度危險。”
“目前根據警方掌握的線索以及詢問受害人,兩人的名字爲王興德和陶映紅。”
“王興德,年齡53歲,陶映紅,年齡52歲,王興德職業爲公交車司機,嘉林市45路公交車,陶映紅辭職前爲高中老師。”
“警方正在全力稽查兩人下落,對兩人犯罪原因正在調查。”
“在這裏警方鄭重警告提醒兩人,希望兩人能夠看到新聞後進行自首,此時自首未爲晚也。”
“須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個人有再多的不平,也應該訴諸法律,而不是用觸犯法律的方式去施行報復!”
“我們要相信警方,相信官......”
李詩情難以置信的鬆開手中的遙控器,羅夏見此把對方手裏的遙控器拿了下來。
“叔叔他怎麼會這麼做?”
李詩情轉頭看向了羅夏,依偎在羅夏的懷裏,自言自語道。
一邊揉着李詩情的頭髮,一邊慢慢梳理的羅夏倒是沒有意外的神情。
在車上從陶映紅忽然微笑時,他就隱隱察覺到了這點。
他低聲道:“好人發起瘋來,可比壞人恐怖多了。”
“崩斷了身上的鎖鏈後,好人能夠做出什麼來都不出奇的,在他們下決心炸公交車的那一瞬間,他們都已經在漸漸崩壞了。”
“可他們不是已經知道女兒的死亡真相了嗎,找那個何鷹俊不就行了,爲什麼要找那些人?”
李詩情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接受了後,開口疑惑道。
“之前的幾次循環中,羅哥你的做法都沒有引出這些事情,爲什麼我說他們就變成這樣了?”
她既是悲傷又是懷疑自己的能力。
前面是短信事件,這次又是王興德兩人變成瘋狂殺人犯事件......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
“也許是因爲我給他們找到了主要目標了吧。”羅夏瞥了眼李詩情,安慰的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用事後纔想到的語氣道,“而這次,他們在調查校園網評論的時候,肯定看到了那些人的評論......”
“想想如果不是那幾個人,也許他們女兒的死亡原因早就出來了,所以他們才忍不住吧。”
“個人的悲憤都不算什麼,對他們來說,死去五年女兒這期間遭受的冤屈與唾罵,可不是笑一下就能了了的事情。”
“河中有船着火,還是自己的女兒,如果隔岸觀火還不算是什麼的話,那煽風點火的就是真的該死了。”
“嗯,如果這麼說的話......”
羅夏看了眼電視上的傷殘死亡字樣,既然其中有傷殘的話,他評價道:“這麼看來,兩人還沒有完全瘋了,畢竟如果完全瘋了,那個泥頭車司機和公交車司機應該也要死的......”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這時畫面忽然閃爍了一下。
接着就是主持人嚴肅的臉色:“剛纔得到消息,兩人再次作案!其中死者一人爲王強,職業爲泥頭車司機,一人爲原本45路公交車的司機黃和力,兩人都和五年前的45路公交車王某被撞死案有關!”
“......好吧,看來兩人是徹底殺瘋了。”
羅夏忍不住搓牙道。
他有種微妙的,似乎被打臉多次的感覺。
上次是肖鶴雲兩人,這次就是王興德兩人了。
“只是......”不過他有點兒奇怪,“兩人有這麼高的素質嗎?可以一邊躲避嘉林市警方的追捕,一邊還在不斷的犯案...這有點兒離譜了吧?”
他心裏忍不住嘀咕道。
“羅哥,我們要做什麼嗎?”李詩情忍不住道。
“你知道他們在那裏嗎?”
羅夏把李詩情擁在懷裏,軟軟的身體像是個胖熊,讓李詩情心裏安穩了一點。
李詩情搖了搖頭,急道:“可我知道王興德兩人爲什麼做下這些事情的,告訴警方,警方他們肯定能夠很快查到的。”
“......傻女。”羅夏忍不住搖頭道,“事情鬧得這麼大,加上受害人還有活口,警方現在肯定已經知道兩人犯案的原因了。”
“但我看新聞上沒有放啊......”
李詩情一愣,繼而疑惑道。
“這種犯案原因不適合讓大衆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是在事後抓住兩人的時候了,不然......”
羅夏一愣,忽然若有所思起來。
他也許知道兩人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抓住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羅夏的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在哪裏,是太古城花園小區的方向。
會是這些傢伙......不,肯定是這些傢伙做的了!
.....
“做的好極了,高!你的信息真是來的太及時了!這次的成果,必然會被上面讚賞的,我們算是立了一個大功了!”
埃裏克開着香檳,表情愉快極了的看着面前的視頻電話,虛虛敬了一杯酒。
“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其實煽動這些王興德和陶映紅,纔是我們最應該做的。”
他滿面紅光,狀極愉快。
一旁的龐倫默默的端着酒杯,面容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相比當甩手掌櫃的埃裏克,他只是停留了一下,就很快匆匆繼續安排起了間諜人員對王興德兩人繼續進行掩護了。
“數字信息的媒體時代,想要打敗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什麼?”
埃裏克充滿炫耀的看着高文斌,一幅好爲人師的樣子。
這讓高文斌忍不住心裏暗罵這個白癡,是不是忘記了誰提醒他這兩個人有多重要的事情了?
“哦,埃裏克先生的高見我洗耳恭聽。”
高文斌一臉笑容的道。
不過這種白癡傢伙也好拿捏,總比上一任的好對付多了。
“我們前任大統領的一席話說的好極了,雖然我不喜歡那個黑......政治主張吧,但他的腦子還是很好的。”
埃裏克聲音忽然變的沉穩了幾分,慢慢的一字一句道:
“.....只需要在一些公共信息平臺上潑上足夠的髒水,各種質疑,各種廖傳,丟出足量的陰謀論,這樣一來,公衆們都不知道該信什麼。”
“一旦他們失去對領導的信任,失去對主流媒體、當局和彼此的信任,失去對真相可能性的信任,目的就達到了。”
“雖然當初這份演講是這傢伙想要掩飾遮蓋自己的一些錯誤和幫一些事件遮蓋子吧.....用所謂的你質疑我就是動搖麥肯國的大義來裹挾民意吧。”
“但他的這份演講單純來講還是很不錯的。”
埃裏克鬆開表情,一臉笑容的對着高文斌舉杯道:“而最妙的是,高,你知道是什麼嗎?”
“哦?”
高文斌做好了一個捧哏的角色。
“那就是這次的事件全部是真實的啊!哈哈,高,發動你的人手,儘量掩蓋,對那個當初辦案的民警施以最大的庇護,直到引起公憤!”
“然後再丟一兩個支隊長之類的當做庇護者,如果你敢做的話,丟一兩個街道辦事員工就更有趣了啊......這樣能讓我們能以最大的威力把官方公信力炸開個大口子!”
“一次次來,積少成多,早晚有一天,它會轟然倒塌,哈哈哈哈哈!!”
基地裏,埃裏克的狂笑聲不絕於耳。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任期的主要任務該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