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道。
“我說的再多，解釋再多，也不能抵消你的疑慮。”
“任何事情，在開始，都起於一次或大或小的冒險。”
“如此大的前景，張警官，相信我，會有很多很多人願意來冒這個險的，但我獨獨挑中了正義的你，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如果你這麼有誠意的話，爲什麼不親自來找我？”
張成試探着的道。
對面的人笑而不語。
只是看向了咖啡廳外，下一刻，張成佩戴的耳機裏就響起了幾道驚呼聲。
“鳥糞！”
“混蛋！”
“......”張成，“以防萬一......”
“明白，我都明白......”
對面的人依然保持着微笑。
“......讓我想想。”
“當然。”女人道，“今天半夜十二點前，我會再聯繫你的。”
說完後，女人就站起身，張成面容微微一變，但不等他阻攔什麼，女人的身影就憑空消失了。
張成瞳孔緊縮，如此超自然的現象展現在他眼前，讓他心裏還是忍不住震驚。
下一瞬間，店裏的監控驟然花屏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猛地從店裏監控主機上冒起。
張成看着不知道是該震驚於女人的憑空消失，還是立刻去滅火斷電的服務員們，眉頭緊鎖的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離開時順帶拍了下服務員，提醒讓他們先去斷電。
在服務員如夢初醒，不斷回頭注視中，張成推開了咖啡廳的玻璃門離開。
遠處一輛黑色suv裏。
“......”
杜局看着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烏鴉，再看看沉默上車的老張，心裏不由浮現出擔心。
她清楚老張的爲人，也知道對方確實是心思動搖了。
“老張，你先不要急着做決定，我們回去開個會議商討下再說。”
杜局一邊安排人去搶救數據資料，安排對那些服務員的筆錄，一邊關切道。
“你這時候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衝動的，我們應該集思廣益......”
“......杜局，我想好了。”張成摘下了臉頰旁的耳機，搖了搖頭，“回去後我會提出辭呈。”
“老張，你別衝動！”杜局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成真了，連忙勸道，“你不是沒有看到那個女生的樣子了，這太危險了！沒有人會責怪你，也沒有人有資格會責怪你！”
“......不。”張成看了眼杜局，聲音低沉有力道，“我答應的原因不全是因爲這個。”
“那你？”
“從馬爾夫等事件就能看出，這是一個極其張狂，能力前所未見的組織。”張成道，“我準備臥底進去，儘量探明裏面的情況，看看能傳遞出什麼情報。”
“不然如果放任這個組織繼續下去，以後誰都不知道它會膨脹到什麼地步！只要想想那種能力墮入黑暗之中，我身上就情不自禁的發冷，身體甚至發抖！”
“......”
杜局理解了張成的意思，所以她沉默了。
“但嫂子是不會答應的。”她澀聲道，“你這種比尋常臥底還是不一樣的。”
“相比那些被迫吸毒的同事們相比，我的風險應該是很小了，甚至說，如果那人嘴裏的話都是真的，也許我佔了大便宜也說不定。”
“但不能讓別人去嗎，你畢竟有家室了，上有老下......”
“世界上沒有人是必須要承擔這份風險的，既然如此，何不如從我開始。”張成打斷道，“何況，對方從始至終要的就是我。”
“......就算如此，也不用辭職吧？”杜局捏緊了方向盤，心情沉重道。
“在職人員是不能進入第二個組織的，而且，萬一的話......我不想玷污之前的‘我’，也不想玷污警徽。”
張成語氣平靜。
杜局沉默了，她沉默的啓動汽車，在張成的要求下，帶着對方先去了警局。
這時候張成的妻子正在給學生上課，還沒有下班。
張成準備趁着這個空隙，把離職辦理了，之後再和妻子見面。
當然，杜局則是想要再聯合局長試着勸勸。
......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邀請老張？”
羅夏合上平板，目光疑惑的看向了身邊的智庫人員。
復刻版的人才除了沒有主觀能動性，在他命令下，還是能發揮出原身的能力的。
不然他的所謂【個人智庫】根本就不可能建立的起來。
“如果要讓老張相信我是好人，那不弄的這麼血腥，又是殺馬爾夫，又是操控「龔思齊」會面的，這不是把我不是正經好人貼臉上了嗎？”
“平白讓老張起了很多戒心和戒備，還有壞印象？”
“甚至變換一下見面順序，先見老張遞資料，再用其餘人殺馬爾夫也不影響吧？”
“有時候，好人辦不成的事情，壞人一定能辦成。”心理專家道，“根據我的學識推測，如果主人......”
“又不是奴隸社會，叫我老闆就好了。”
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的羅夏，臉上有點兒發燙的連忙打斷道。
這稱呼羞恥度太高了，他暫時承受不住——尤其是個戴着金絲眼鏡一臉斯文氣質親和的男人這麼叫的時候。
他有點兒哆嗦。
生怕對方也給他來個摘眼鏡傑哥變身之類的——雖然不可能吧。
“如果老闆是好人，張成會有一大半的機率不會答應。”心理專家道，“他會欣慰讚賞於您的堅守，但他也會拒絕，因爲嘉林市就夠他守護的了。”
“而如果老闆是壞人，責任心反而會讓他極大概率的答應下來。”
“當然，如果是赤裸裸的壞人，就和老闆不能威逼相駁了，張成也會心不甘情不願。所以這種有底線，手段酷烈的‘好人’形象，能夠讓張成大概率答應。”
純好人就該被人用槍指着？
你個濃眉大眼的張成，沒想到也是見人下菜碟了。
心裏浮現出種種念頭的羅夏，看向了眼前的斯文敗類，狗頭軍師道：“原因呢？”
“張成會抱着臥底的心思，或者說規勸的心思加入。”「斯文敗類」平靜道，“他會抱着一種崇高的，自我犧牲的精神與自我感動加入進來。”
“......你真他媽的該死啊！”羅夏忍不住起身拍了拍「斯文敗類」的肩膀，感嘆道。
這是調侃不是命令。
所以「斯文敗類」當然沒有當場自裁，或者被旁邊其餘植物學家、動物學家、建築師、爆炸專家等「狗頭軍師」們給直接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