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看着對方在警察面前承認殺人的表現，心裏沒有所謂偵破案件的高興，反而是心裏一沉。
如果沒有那個視頻，他現在當然可以直接抓人。
但有了那份怎麼鑑定都鑑定不出來爲假的視頻後，張成目前的主要任務，就不是破案而是搞明白這些是怎麼回事了。
“黃宏利、黃志明、山福、時峯...馬爾夫...”對方一邊示意他坐下，一邊讓服務員上杯咖啡後，就慢而清晰的說出了一連串的名字，“他們都是該死的人。”
“我不知道馬爾夫他們爲什麼該死。”
聽到前面一連串今天剛剛熟悉的名字，張成瞳孔一縮，旋即認真的看着對方道：“但即使他們有罪，也應該交給公權力去審判，自身動用死刑，是最不得已的一步。”
“我還以爲張警官會勸我不要動用私刑，會引起社會負面影響之類的。”
對方語氣有點兒詫異——應該是。
因爲張成從那平平的語氣裏完全聽不出對方的語氣變化。
“......二十多年的刑警下來，一些案例如果放在我身上......將心比心，我是說不出這些的。”即使知道自己的話會被身上的通訊器傳給杜局等人，但張成依然道。
“不過如果你犯了法，我依然會抓你，因爲維持法律和社會秩序，是警方的職責。”
他道：
“私刑的存在，會動搖公權力，如果這種行爲法律承認其合法性......那到時用自身主觀善惡意願來隨意傷害他人，這個社會會對弱者變的無比可怕，因爲會有許多人假借私刑的名義去對弱者宣泄暴力。”
“一個人開車被另外一個人插隊，這個開車的人已經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本來就無比煩躁了，這時他開快車把那個插隊的車別停，讓對方下車......”
“如果插隊開車的是個壯漢，那他可能走人，如果開車的是個瘦弱的女人，煩躁無比的他大概率就會把對方抓下車暴打一頓......而弱者之下往往還有弱者...”
“絕大部分人類......應該是生物，本質就是欺軟怕硬。”
“只有藉助集體組織的力量，才能用衆人意識匯聚起來的秩序對一些強權進行審判。”張成道，“而如果承認私刑的合法，那就代表着會極大削弱秩序的集體力量，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面對這種疑似具備極大能力的人物，張成可說是苦口婆心了。
既然對方追求自身的正義，那他就竭力規勸對方，希望能稍稍讓對方有所顧忌，人類單獨個體的正義觀會很狹窄。
依靠這份狹隘去審判他人，最終往往會造成很重大的後果。
“......張警官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讓我越來越喜歡了。”
張成愣了下，有點兒詫異的打量了下對面靚麗至極的女子。
臉竟然不自覺的微微一熱，欣慰於自己的魅力還是沒有消退，不免開心了兩秒，旋即他認真開口道：“謝謝女士的喜歡，不過我是有老婆的人了，我很愛我老婆。”
面朝臥室窗戶，坐靠在沙發上，渾身就披着個圍巾，胖墩墩的羅夏，手上拿着個平板看的入神。
平板上浮現的是各種不同角度的咖啡店裏和店外的畫面，其中張成自然是重中之重。
猛地一聽到張成這麼說，他腦門不免浮現出點問號，旋即就恍然。
老張這傢伙是誤會了啊。
他瞥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等下物業來了，還要叫李詩情起牀噴點止痛藥之類的。
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正常男人都會有很大壓力，更加別說李詩情一個小女生——現在是小女人了？
在這把時間循環變壞爲好後，除了那些聖人，每個人的腦海中，都不免產生一些想要放縱和嘗試過去不會嘗試的事情。
反正有循環後悔藥喫。
羅夏當仁不讓的去充當起了對方人生裏的一個體驗——他不介意做這個工具人。
體驗下來，除了身體外，只能說和那些千依百順的軍團成員們對比，還是有點不同反應的“原版”之類的有趣。
他身後。
李詩情一臉問號的靠在牀上，既害羞疼痛，又感覺和在宿舍裏時，和舍友們一起悄悄在電影上看到的有點兒不一樣。
似乎，好像，可能......
看了眼桌子上還溫着的杯子，李詩情感覺應該羅大哥是照顧她纔沒有太久的。
“止痛噴霧等跑腿帶回來後，要出去玩玩嗎？”
羅夏注意着平板上的畫面，完全沒有注意到李詩情正在心裏感謝他的“溫柔”。
他也是很溫柔的，雖然現在甚至之後都不可能結婚，甚至戀愛都感覺麻煩，但滿足小姑娘一些要求還是能夠做到的。
遊樂園的海盜船、旋轉木馬、蹦極......這個就算了，極地跳繩、沖水船、碰碰車之類的......
剛好他也都能玩一遍。
以前小時候沒有這些，都是套個鐵環滾着玩或者玩彈珠，之後長大了礙於時間和心痛錢以及年齡，也沒有玩過。
現在剛好有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了，他倒是津津有味的準備挨個嘗試一番的。
至於房子錢之類的玩意，對方想要也能給，反正對他來說，自從覺醒能力後，對他最重要的，就不是錢而是能力了。
“不用了。”李詩情裹着牀單，邁步間，修長雙腿有點兒彆扭的來到了羅夏身邊，側身探頭，帶着份依戀道，“羅大哥，你這是在幹嗎啊？”
纖細雙臂和露出潔白小腿的李詩情，眉眼間散發出一種新承雨露，介於青澀和嬌豔間的風情，讓人看的挪不開眼。
但羅夏只是感覺頭髮絲飄到他耳邊的長髮很礙事。
雖然之前他還誇讚這頭髮很漂亮，有股香味吧......
賢者模式就是硬氣。
“你也看到了，正在試着看看能不能把張警官收在名下。”
羅夏倒是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頭也不轉的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張成身上，只是有點兒遺憾道：“你確定不去遊樂園，聽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嗯......”
李詩情有點兒開心羅夏會主動帶她去遊樂園玩，不過她和朋友同學在嘉林市上學的時候，趁着假期就已經玩遍了。
沒有什麼好玩的，相比遊玩，她還是更加在意羅夏對她的態度和公交爆炸案的真相。
看着羅夏注意力完全放在平板上，李詩情有點兒喫醋的專門把長髮垂落在平板畫面上，結果被羅夏不耐煩的隨手撫開。
這讓李詩情嘴角一撅，有點兒不開心了，只是她到底懂事，知道這時候對方是在忙着正事的。
“羅大哥，你爲什麼這麼在意張警官啊？”李詩情疑惑道，“警察不是有很多的嗎，什麼神探之類的，但我看你好像是一直盯着張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