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接受不了事實，而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肖鶴雲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肖鶴雲到底幹了什麼，讓警方對他這麼在意？
羅夏立刻尋找起了原因。
這次猜錯只是小事。
但這次的錯誤，意味着他一些想法有很大的問題，如果不找到原因，這也許會讓他在以後的世界裏迎來敗局。
【肖鶴雲已經在警局裏對我們說了一些你的事情......】
看着手裏的脣語專家翻譯出來的內容，羅夏仔細品味着這句話。
“一些事情......”他皺眉道，“肖鶴雲這傢伙到底說了什麼？”
羅夏決定直接問問知道的人。
他打了一個響指，有人立刻把通着電話的手機遞給了他。
電話對面，能隱隱聽到一些車輛鳴笛，車流穿行的聲音。
接着他的意念微微一動，通過下達命令的方式，讓對方把他的話傳遞出去。
遠處趕往警局的警車車隊裏。
中間一輛suv裏。
坐在後排，一個人頂兩個人位子的胖子「羅夏」，開口道：“所以肖鶴雲這傢伙到底說了什麼？”
副駕駛位置上的張成，聞言透過後視鏡仔細觀察着羅夏道：“肖鶴雲說，你是讓他成爲一天之‘神’的人。”
？？？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羅夏有點兒懵。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能造神了？
而且一天之神又是什麼。
他這麼有逼格，他自己怎麼都不知道呢？
“神？”
看着面無表情，但語氣裏帶着點疑惑的羅夏，張成壓着心裏的焦急，沉聲道：
“我們能從肖鶴雲的話裏話外，聽出他很感激你。”
所以感激我的方式，就是供我出來是嗎？
“不知道羅先生能不能爲我們解惑，李詩情去了哪裏？”張成壓抑着急切，詢問道。
“李詩情失蹤了？”
後座上的聲音沒有起伏。
而遙遠的酒店裏，羅夏皺眉，滿心不解。
他能感應到，當初他派給李詩情的兩個「槍黃」，狀態依然很穩定。
“沒錯，連帶我們跟着她的同事們也一起失蹤了。”張成道，“我們現在想知道，如果肖鶴雲是「先知」，那李詩情的‘能力’是什麼，她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聽這意思，怎麼張成是要把李詩情當成恐怖分子對待了？
而且肖鶴雲“先知”？
想到那個傢伙在原本劇中四選一選炸彈兇手，結果非要連錯三次的畫面，羅夏就有點兒想笑。
張成嘴裏對方的「先知」能力，應該指的是瘋狂中彩票吧？
酒店裏，羅夏想起了肖鶴雲下車前，就是去準備買彩票的。
只是不知道肖鶴雲嘴裏所謂的“一天之神”又是什麼了？
一直時刻關注着羅夏表情的張成心裏一沉。
對方對他嘴裏的先知沒有什麼詫異之色，看來超自然能力的可能性越來越高了。
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到超自然能力事件。
不過羅夏隨後就不準備費腦子了，他直接問對方原因就行了。
“張警官一直在問我問題，但似乎沒有說，肖鶴云爲什麼稱呼我爲讓他成爲‘一天之神’的人？”
只是張成顯然沒有對他解答疑惑的意思。
畢竟面對嫌疑犯，警方哪裏有把所有消息都告訴給對方的道理？
所以他沒有解答羅夏的問題，而是鄭重提醒道：“羅先生，如果你和‘45路公交車爆炸案’沒有關係，那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也是爲你自己好。”
“你現在和我們警方的每多一次討價還價，都只會加重你自身的嫌疑。”
“張警官，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很尊敬您，也很配合您的工作，但您似乎一直把我當成嫌犯看待。”
後座上的羅夏聲音依然平靜。
只是言語讓張成不由有點兒緊張起來。
他目光緊緊的盯着羅夏，開車的江楓也是神經緊繃，一邊伸手抓着方向盤，一邊就摸到了槍套上。
肖鶴雲的能力是「前知」，而李詩情和對方的能力他們一直都是處於一片迷霧中。
這也讓他們不能不多想一些，而未知是人類最大的恐懼。
“這讓您對我少了幾分尊重，身份定位錯誤下，也讓我們現在的談話很不健康。”
張成心越加提了起來。
他手指隱祕的在通訊器上敲了幾下，發出了信號。
江楓把車速降低，車隊裏，其餘幾輛車隱隱包圍了江楓低速慢行的車輛。
雖然對方如此配合有點出乎預料，但張成也早已做好了防備對方動手的可能。
但讓他愕然的是，對方說完這句話後，卻一動不動。
但隨之而來的，是車輛上的車載通訊頻道響起了急促的提示聲，江楓和張成對視一眼，點開了車載通訊器。
“張隊，那個馬爾夫瘋了，他忽然就把自己的小拇指壓在前座座位上，直接給壓斷了！”
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話裏的意思，讓張成和江楓都不由心生駭然。
透過後視鏡，看着鏡子裏那張肥圓的臉龐，兩人不由心生寒意。
“難怪世界拳王甘願爲你做僞證，原來你的能力是控制他人......”
張成聲音乾澀的道。
“一個世界拳王完整的被警方帶走，出來時卻忽然斷了一根手指，這真是引人遐思。”他自嘲道，“你還真是會威脅人。”
“我從來不願意傷害好人。”後座上的聲音依然平靜，“所以我只能走一些婉轉的路來達成目標。”
“那我是不是要多謝你？”
臉上流下幾滴冷汗，後背溼了一片的張成，壓着心裏的顫慄，竭力和後視鏡上的羅夏對視着，咬牙道。
當任何人面對一個似乎隨時都能操控自己的人時，心裏所產生的壓力，絕不比和一隻飢餓的猛虎共同被關在一個狹小籠子裏要來的好。
那種隨時自己也許就不再是自己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縱使是一貫暴脾氣，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楓，也是心生顫慄的感覺。
同時他們也恍然，明白爲什麼當時馬爾夫會違反自身利益，對那些幫助他的人是那種惡劣態度了。
原來對方已經是“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