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碎了一地月光,帶她走進幽暗的長廊。
黑暗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意識,男人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每走出一步,對方緊貼着自己胸膛的柔軟,輕輕盪漾的幅度……
他的腳步不自覺地變慢了。
“你累了嗎?”少女趴在他的肩頭,嗓音軟軟糯糯。
清淺的呼吸緩緩拂過他的耳邊,有絲絲縷縷的溫熱,讓人覺得有點癢。
阿坤不答,只是停下腳步,轉過臉來看她。
黑暗中對方看不清他的眼神,那是一場獨屬於他的、單方面的欣賞。
朦朧的月光像撒了一層薄霧在少女身上,她從眼神到呼吸,整個人是潮溼的。
一時間他們的氣息糾纏一處,黏答答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阿坤……”她叫他的名字。
男人卻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了,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微張開的雙脣上……
他覺得那形狀很美妙。
不同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一件藝術品,有一種直擊心靈的悸動。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少女卻恰好把臉轉回去了。
“……你要是累了的話,我可以下來自己走。”
——累?
阿坤在心裏放鬆地笑了笑。
說什麼傻話呢……
他只是想單純地這樣抱着她一會兒,於他像這條林中步道般、幽暗漫長的生命裏,偷得片刻的柔軟罷了。
只有這一刻,他敢放縱地認爲,自己是不孤獨的。
因爲無風,也無月。
她恰到好處的溫柔,只是給他的。
……
吳真真默默等了片刻,沒等到對方的迴應,於是扭了下身子,想從對方懷裏跳下來。不料卻感到箍着她的手臂,猛然一緊……
少女原本摟着對方脖頸的雙手早就鬆開,冷不防被他這麼一用力,整個人向後倒去。
“啊!”她驚呼出聲。
男人的手臂卻又巧妙地顛了一下,把她往上擡了點位置。慌亂中少女往前抱緊,於是他的臉,結結實實地撞進她的酥(?????)裏……
那一瞬間澎湃的彈力,彷彿扇了他一耳光。
兩個人都懵了。
——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軟組織什麼的確實不受她的控制,但是要她替那個部位道歉……
她怎麼說得出口啊啊啊!
阿坤的臉還埋在她的胸前,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吳真真這纔回過神來,慌忙往下挪了挪,一頭埋進他的肩窩裏,開始裝死。
阿坤終於得以探出頭,深吸一口氣,咳嗽了兩聲。
“咳咳……”
他瞥了一眼對方的後腦勺,心緒有些飄忽不定。
好險……差點窒息。
想不到那對瘤子,還是對兇器……
再不治療的話,不知道對她有沒有危險,反正對他是有生命危險的。
可是具體該怎麼治呢?
開刀肯定是沒有條件的,鍼灸他暫時也沒有用具,那麼就只能……
——按摩?
但是那麼大的話,按上十年能消下去嗎……
阿坤輕輕搖了搖頭,真情實感地替這個小人兒的命運感到擔憂。他不是專業的醫生,只不過是久病成醫,對治療跌打損傷那些還比較擅長,遇到真正的內科問題,他就束手無策了。
想到這,他伸手調整了一下對方的位置,把她抱得更緊些,繼續往河邊走去。
一邊走,一邊思考治療方案。
他的手臂託着少女的臀瓣,觸感柔軟。隨着他步伐的震動,輕輕晃盪出波……
漸漸地,腦海中那些辦法都不再清晰了。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反覆回想剛纔那一幕。
那種軟綿綿的觸感,以及對方身上那種,和他完全不同的、甜美的香氣……
他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不對:這個小人兒和他迥異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
但當他看見吳真真把臉埋進他肩膀、一動不動的樣子時,阿坤又馬上丟掉了那些多餘的想法。
這個人已經很可憐了。他想。只不過是暴露了自己身材上的缺點,就難過成這個樣子。
何必一定要把她打成異類呢?
想到這,他似乎覺得豁然開朗了些,腳下的路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月光重又籠罩了一切,他看見了波光粼粼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