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萬毒真氣釋放而出,心中一動。
霎時間,他周遭的萬毒真氣,凝成了一道道深紫色的劍氣。
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散發着極大的壓迫感。
他將手指一點,這一道道深紫色的劍氣,便向前疾射而去!
刺穿了前方的巨樹,切斷了前方的奇草異花。
草木的缺口和斷口處,被萬毒真氣侵蝕,黑黝黝的,散發着絲絲白煙。
蘇缺試了招後,便離開了這片毒林,再向其他毒林掠去。
……
蘇缺吸了毒素的一片毒田中,一個身穿苗疆服飾,推着一輛手推車的蠱師,見到了毒田中那些蔫下去的毒草毒花,以及昏迷在一旁的兩個守衛。
雙眼立時瞪大,將手推車放下。
將腳一蹬,身形一掠,在一個昏迷的守衛身邊停下。
“啪啪!”
在守衛的肩上,拍了幾下。
見沒有反應,便向這守衛的經脈中,注入真氣。
一會兒後,這守衛才悠悠醒轉,以一雙朦朧的雙眼,看着這個蠱師。
漸漸的,眼神纔開始凝聚。
“發生了何事?”蠱師問道。
這守衛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到另一個昏迷的守衛,以及毒田上一棵棵蔫下來的奇花異草,頓時嚇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爲何,我連我爲什麼躺在這裏,也不知道!”
守衛驚慌道,在他的守衛之下,毒田受損,絕對要受責罰。
蠱師微眯起眼,思忖了片刻,連推車也不要了,身形一掠,直向最高的那座山上奔去。
……
苗疆聖壇所在的山寨,三山圍繞,以中間的那座山最高。
最高的山上,築着一個大平臺,與雲天遙遙相對。
平臺之上,有着一個用粗獷石塊建築而成的大祭壇。
祭壇的中央,是一個造型頗爲雄偉的雕像。
雕像雕刻的似是一個戰神。
這戰神,上身不着衣,露出一身雄壯的肌肉。
手執巨斧向天,面目猙獰而帶着兇威,頭生牛角。
祭壇之旁,是一個五層木樓,建築結構精巧。
木樓內住着的,是苗疆聖壇的大祭司,蚩無離。
蚩無離是個活了一百二十多年的老人。
但他的肌膚仍然緊緻,鬚髮仍是全黑的。
僅看面貌,完全看不出一絲老態。
他身穿一襲褐色麻袍,即使麻袍寬鬆,仍然掩蓋不了他健壯的體格,以及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
此時,他正揹着雙手,站在一樓的一個血池前,查看着血池中泡着的三十六具屍身。
這些屍身,肌膚都是蒼白中帶着淡青。
肌膚下的血管,變成了殷紅色,根根凸起。
令得這屍身上,彷彿有着一道道紅色的紋路,顯得很是詭異。
這三十六具屍身,都是蚩無離這近百年來,在中原暗中找到神意境高手,將其毒殺,然後再帶回苗疆。
欲以煉屍之法,將屍身煉成“戰屍”,再以絕世屍蠱,附在這些屍身之上,便能讓這些屍身,恢復生前的實力。
如今,三十六具神意境武者屍身,已將要煉成“戰屍”。
三十六個絕世屍蠱,早已煉成,只不過如今仍在成長之中。
蚩無離估摸着,只要再餵養七七四十九天的毒物,這些絕世屍蠱,便能完全長成。
待屍蠱長成,戰屍煉成,他便帶着這三十六具戰屍,與苗疆聖壇的蠱師一同,侵吞梁國。
他雖然身處苗疆,但是也時常派出苗疆蠱師,深入中原打探消息,故知道許多中原之事。
如今梁國大亂,閉關多年的梁景帝,仍是毫無動靜。
蚩無離便覺得,這梁景帝多半是在練功中,突破不成,繼而身死。
噠噠噠!
忽地,一個蠱師,向他快步奔來:“大祭司,我們的毒田,有所損毀!”
“何處的毒田?”蚩無離眉頭一皺,問道。
這蠱師剛剛將毒田的所在,說了出來後,另一個蠱師,跟着前來通報。
緊接着,好幾個被蚩無離派遣去採毒物,以餵養絕世屍蠱的蠱師,都奔了回來,與蚩無離通報了此事。
蚩無離心中一凜,雙目閃出精芒:“是何人侵入了苗疆?”
忽然,他眼神一動,想起了一事:“先前,你們不是說,萬毒窟和十九寨的人先行侵略南域,但是給一個破天軍的軍隊給打退了麼?”
“萬毒窟的窟主和十九寨的寨主,亦因此而死,致使我們苗疆的戰力少了不少。”
“而且,當時,除了聖壇之外,苗疆的多處毒田與毒林,都被吸盡了毒素。”
“莫非,此次入侵聖壇的,便是破天軍?”
那些蠱師聽罷,面面相覷,一會兒後,其中一個,與蚩無離道:
“大祭司,我們……不知,萬毒窟和十九寨行事的人,都死了個乾淨。”
“根本沒有人看到破天軍出手,我們得到的消息實在太少。”
蚩無離思忖了片刻,便道:“讓聖壇的所有蠱師,只留二成守聖壇,其餘全部出去,放出蠱蟲,搜捕入侵之人!”
蚩無離說罷,其他蠱師應了一聲,便紛紛去辦事了。
隨後,蚩無離將腳一點,身形一掠,沿着走道,掠到了樓中豢養蠱蟲的一處蟲室中。
這蟲室極其寬敞,十分陰暗,能依稀看到許多拇指大小、長着翅膀絨毛的蠱蟲,在其中啃食着什麼。
再仔細一看,這些蠱蟲,竟是在啃食人的屍體,以及一些帶着劇毒的奇花異草。
這些都是蚩無離養着的,用來戰鬥的蠱蟲。
平日裏,養這些蠱蟲,便要餵養這些蠱蟲人屍和毒草毒物。
因爲人十分雜食,身上積累着許多毒素,這對蠱蟲來說,恰是養料。
蚩無離催動神意,神意從他的眉心爆發而出,如同海浪一般,向這些蠱蟲蓋了過去。
一般來說,神意境之下的蠱師,需要用洞簫、笛子、哨子等物事來控制蠱蟲。
但是,達至神意境之後,蠱師便可一念控蠱。
不僅對蠱蟲的操縱力大爲增長,且能同一時間操縱更多的蠱蟲。
蚩無離便是這一念間,那些還在啃食着屍體與毒物的蠱蟲,紛紛扇動着翅膀,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