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從毒田邊的一處密林走出來。
一邊走,一邊拍着手掌,神態瀟灑,彷彿沒將蘇缺當作敵人。
這男子正是聖壇男子。
他搜尋蘇缺之時,想着他們苗疆珍貴的物事,就是苗疆中的各種毒蟲毒草。
他想,蘇缺必會到苗疆的各個毒田、毒林而去。
於是,他在一個個大毒田和大毒林,終於在萬毒窟所佔的最大毒田,見到了蘇缺。
“若我沒猜錯,這是中原唐門的萬毒心……”
“休走!”
這男子話還未說完,便見到蘇缺向另一邊飛掠而去。
他當即也施展輕功,用體內的蠱蟲激發力量,向着蘇缺追去。
可是蘇缺的速度極快,僅是片刻,便投入了一片叢林之中。
聖壇男子追到叢林之後,繞了幾圈,卻發現自己失了蘇缺的蹤影。
“嘖……”
聖壇男子雙眉倒豎,咬了咬牙,停了下來。
“大人,救我,救我……!”
毒田之上,一直爲蘇缺帶路的童富,躺在地上,呼喚着。
他的手筋腳筋盡斷,即使沒有用繩子束縛他,他也走不了。
“無膽匪類,跑得倒挺快!”
聖壇男子樹林的深處望去,看不到蘇缺的蹤影后,冷哼一聲,終於放棄,向童富走去,欲問童富有關蘇缺的消息。
正當他走到童富的身前時,忽見童富的眼睛陡然瞪大。
與此同時,他身軀中的蠱蟲,忽然蛄蛹起來,向他傳出一陣陣如電流一般的刺激之意。
這是危險來臨之前所生出的反應。
聖壇男子心中一凜,也不管危險來自何處,忙催動身軀中的蠱蟲,激發出一股勁力,護住周身。
唰!
聖壇男子的後方,蘇缺化作了一道黑影,疾速掠前。
一拳砸在了聖壇男子的頭顱之上。
蘇缺立時感覺一股力量,從聖壇男子的頭顱中奔涌而出,向着他的拳勁阻擋而去。
砰!
兩股力量相撞!
聖壇男子整個人如炮彈一般飛出,一頭砸在了毒田之中,激得草葉與花瓣紛飛。
雖然其蠱蟲激發的力量,抵擋住了蘇缺的一部分拳勁。
但還是有一部分拳勁,灌入了他的頭顱之中。
令得他眼冒金星,七竅流血。
蘇缺奇襲之下,一擊得手,更不留情。
腳下一踏,身形如電,向聖壇男子再度掠去。
如果來人比他厲害,他當然得遁走。
可是這聖壇男子顯然不如他,自是要將其擊潰。
畢竟此處毒田的毒素,他還沒有完全吸收。
聖壇男子雖然雙眼發黑,頭顱劇痛,但是仍存留着一點意識。
他忙將右手向腰間摸去,欲取出別在腰帶上的血紅色玉笛。
其實,單論武道境界而言,他與萬毒窟窟主廖天山相當,都能凝五丈罡氣。
不過,苗疆蠱師最爲厲害的,非是武道,而是蠱術與巫術。
….因此,他知道了廖天山死於蘇缺手下後,還敢孤身尋找蘇缺,便是因爲他對自己的蠱術與巫術十分自信。
這也是爲什麼,朝廷如此忌憚他們聖壇。
毒蟲一多,甚至能毒死比他們更爲厲害的武者。
而巫術,則能操縱皇帝身邊的近臣和妃嬪。
無論是九百年前的李氏皇朝,還是現在的梁國。
只要他們聖壇之人出苗疆的消息一經傳出,都會萬分緊張,遣朝廷中最厲害的高手出動,對付他們。
這聖壇男子思忖,此人與自己距離如此接近,估計自己只要吹出三個音調,便能影響此人心神,令此人動作減緩。
然後,便能繼續吹響玉笛,將此人完全控制住。
聖壇男子心中思緒飛轉時,右手極快地抽出了腰間別着的血紅色玉笛。
熟練地將玉笛放在嘴邊。
砰!
可就在這時,蘇缺已掠至聖壇男子的身後,施展起天殘腳。
右腳青色罡氣爆發,向着聖壇男子的後腦勺踏下。
聖壇男子還未來得及吹響嘴邊的玉笛。
在蘇缺的腳力之下,他的整個臉龐連同着玉笛,向地上砸去。
牙齒與玉笛重重一磕。
頓時,他的牙齒崩碎,鮮血橫流。
造工精緻的血紅色玉笛也被他的牙齒磕碎。
又受了蘇缺的一腳後,聖壇男子即使有着護體勁力的防護,顱骨已經碎裂。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即將到了死亡的邊緣。
心中一狠,不顧一切地催動身軀內蠱蟲。
他在身軀內所養的蠱蟲,名爲“烈陽蜈蚣”,共有三條,盤踞在他的上、中、下三個丹田之中。
此時,這三條蜈蚣一經他催動,便刺激着他的上、中、下三丹田。
頓時,他的三丹田如被烈火焚燒。
一股力量,如火山爆發一般,從他的體內奔涌而出。
他將“烈陽蜈蚣”養在自己的身軀後,便知道,這股力量,其實乃是他身軀中的潛力。
若是一點點發掘,倒是無害。
但如若一瞬間爆發出來,這股力量過了之後,他的身軀便會大損,陷入極度虛弱之中,之後得服食大量的天材地寶,才能恢復過來。
不過,此時面臨着生死危機,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的皮膚開始變紅,毛孔噴發出血色的蒸汽。
他的腰間,還有着兩柄削鐵如泥的短刃,他打算拔出來,用其與身後的面具人一戰!
正當他藉着突然爆發的力量,一邊疾速翻身,一邊用雙手去腰間取短刃時。
砰!
蘇缺又是一拳砸下。
將他的頭顱打在了地上。
可是他身體的潛力此時不斷爆發,源源不斷地生出力量,將蘇缺的拳勁擋住。
砰砰砰砰……!
蘇缺七傷拳全面施展,左右開弓,拳影連成了一片。
….僅是一瞬,便是三十多拳,落在了聖壇男子的頭顱之上。
連續而勐烈的出拳,令得蘇缺的五臟生出了一股暖意。
這是因爲七傷拳的副作用逆轉,令得蘇缺在出拳之時,五臟得到滋養。
“烈陽蜈蚣”是苗疆中排在前列的蠱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