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通靈師要做的是通過精魄找到陳阿嬌遊蕩在外面的殘魂,再將殘魂與精魄混合,納入她的身體。
而李一峯身爲凡人,精魄被取,就意味着死亡。
因此就需要蘇素在他的靈魂進入奈何橋前,將他‘奪回來’,再重塑身體。
而通靈師在找殘魂的同時,同樣也能追蹤魂魄的黃泉人就派上了用場。
子時,陽間陰氣最爲旺盛的開端。
蘇素手握陳阿嬌‘不慎’留下的玉佩,她雙目緊閉,額頭汗不斷滑落,嘴裏唸唸有詞。
站在圈外爲她護法的人,只覺得陰風陣陣,時而往左,時而往右,飄忽不定。
正當他們感覺陰風漸漸穩定,不再飄忽之時。
蘇素驀然睜開眼,驚喜大叫一聲:“找到了。”
她快速接過李峯遞過來的紙筆,刷刷畫了幾筆。
一張簡易但又不簡單的草圖躍於紙上。
荀未接過草圖,仔細在北市的地圖上對照了起來。
“師父,這鬼畫符一樣的,真的能找到具體位置?”
司馬無前不太相信的問。
這紙上的線條比他畫的符都要潦草,晚上不會白忙活一場吧?
他邊想着邊看向站在白綾身邊,饒有興致看荀未在另一張紙上描繪的胡媚。
爲了晚上這個局,夜語還搭上了人情,爲胡媚穩固了修爲。
如果沒成功,那這人情…
想到這,他腦中浮現小白冷若冰霜的臉,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裏!”
荀未手中的筆在交匯處畫了個圈,上面寫着四個字:蘭若山莊。
“走!”
夜語將標有路線的地圖收起,帶隊往外走。
今晚的任務:將王老頭的大師兄斬殺。
北市的秋季,入夜溫度奇低,更何況,冷空氣北上,今晚的溫度更是跌到了零度。
而夜語一行人絲毫不受溫度的影響,穿梭在密林之中。
這蘭若山莊是二十年前的爛尾樓,當時房地產商打出的廣告是:都市裏的一片淨土。
特意挑選了北市山林齊聚的地點。
可由於那個地產商經營不善,宣告破產,蘭若山莊也就爛了尾,連連接山外的公路都沒開通。
這也恰好是個絕佳的藏身之地。
“到了!”
一行人躲在離蘭若山莊不遠的矮樹林裏,黑暗中,一棟別墅燈火通明。
與其它破敗不堪的別墅相比,這棟別墅尤爲突出。
白牆灰瓦,院子裏種着長青綠植,透出勃勃生機,與黑衣人的狠厲一點也不相配。
“姐姐,什麼時候過去?”
殷世離不由揉已經痠痛的腿,再等下去,就算不成冰雕,也得半殘。
其他人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
“再等等!”
夜語小聲回答:“等陳阿嬌的信號!”
既然上次他們配合的如此‘默契’,將她殺了。
那依陳阿嬌的聰明,她定明白要想將黑衣人殺了,光靠她是不可能的。她一定會給出信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已是凌晨5點,天已慢慢泛灰。
一道紅色的光直衝天際,劃破這灰色的天。
“走!”
夜語輕喝一聲,腳尖輕點地面,急射出去。
只幾秒就到了別墅門口。
還不等他們衝進去,一道身影伴着血霧朝他們飛來。
“王老!”
紅光滅,夜語大喊一聲,她清楚的看見王老頭灰白的臉上佈滿點點血跡。
她一個飛身,穩穩接住王老頭。
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抖動的手想要捂住他不斷流血的口鼻,卻又縮了回來。
白墨搶過她懷裏已氣若懸絲的人,爲他注入靈力。
明明臨出門的時候,王老還在分部,怎麼比他們還要快一步到這裏。
“啊啊啊啊…”
不等他們從驚愕中回神,痛苦的叫聲從別墅裏傳出。
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從門裏走出,他不斷施術攻擊那個咬在他脖子上的人頭。
可那人頭如同長在他脖子上一般,雖已血肉模糊,但它仍不鬆口。
“是你!”
夜語紅着眼站起,提劍騰挪間已到了他身邊。
舉劍,想也不想朝黑衣人的脖子上砍。
“小心!”
她的身形被撞的一偏,一道白色身影閃過,電光火石間,“轟”的一聲,兩道身影分開。
陳阿嬌提着黑衣人與小白對峙。
她警惕的掃過在場的每一人,尤其看向夜語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嘲弄。
“是你!”夜語厲聲喝問:“爲什麼?”
“爲什麼?”陳阿嬌重複她的話,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大笑幾聲後才說:“因爲你蠢。”
“不過我要感謝你。”
她甩了甩手中那個已經失去知覺的黑衣人。
“不是你,我還被他掌控,趁這一次,精魄再次迴歸,我再也不用受他的鉗制。”
“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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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說邊捂住嘴巴,嬌笑出聲。
“如今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她的目光看向出氣多進氣少的王老。
“雖死了一次,倒是看了一場兄弟鬩牆的好戲,倒也值回票價。”
“不過看來,戲並不是大團圓結局,嘖嘖,真可惜!”
說完,她一揮手,帶着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一顆人頭落地,咕嚕嚕滾到王老身旁,靜止不動。
“夜語,別追!”
小白握住她的手,目光微動,看向躺在白墨懷裏的王老。
“他需要你!”
“王老頭!”
夜語三步並做兩步,跪在王老身邊,將他小心攬入懷中。
“沒事的,你沒事的。”
她顫抖着手,從銀鈴裏掏出一朵花,塞進王老頭的嘴裏。
花入嘴的剎那,紅光閃過。
王老頭灰敗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他緩緩睜開眼,入目就是夜語那張要哭不哭的臉。
“丫頭不好看了。”
“沒事了,你沒事了。”
夜語一直忍着的淚,流了下來,一顆顆砸在王老頭的臉上。
她笑哭着拍王老頭的手:“好了,藍焰說無妄花能救命,你沒事就好了。”
她不斷喃喃着,末了還不忘叮囑:“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纔是統領。”
“統領!”王老頭從善如流喚道:“以後馭屍一脈你就是傳承人。”
說着,他顫抖着手,在夜語的額頭劃上一道。
一道白光閃過,王老頭原本紅潤的臉,快速的暗淡下來。
“我纔不要當傳承人。”夜語的淚流的更快,不知名的心慌,讓她恐懼。
“李若帆也就你能馴服,不交給你交給誰。”
王老頭衝她揚起一抹笑:“我還等着你給我報仇呢!”
“等你好了,自己去報。”
淚已經將她的視線完全掩蓋,朦朧間,她只模糊的看到王老頭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