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他喫力的擡手，試圖摸趴在牀邊哭泣的姑娘，可手卻頹然掉落。
“怎麼樣？”
衆人見荀老和王老從房間出來，忙圍上去問。
“哎…”荀老衝他們搖頭，就往屋外走。
留下眉頭緊鎖的王老。
“老頭，他…”
夜語蠕動了下嘴巴，卻不知道問什麼。
還有多少時間？趁早結束？還是吊着命？
“他生生將自己和背後人的契約斬斷，性命沒有大礙。”
王老頭看向門內抱在一起的兩人，搖頭：“但活着的每一秒比死還難受。”
“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說着，他往前走，喟嘆一聲：“將空間留給他們吧。”
“有敵襲，有敵襲！”
一聲扯着嗓子的尖叫響徹北市行者分部。
“王世興出來！”
聒噪刺耳夾帶着怒意的聲音震的地都動了動。
衆人沖沖趕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分部的中庭一切花木皆碳化。
兩道身影半懸在空中，其中一人正是陳阿嬌。
此時的她落後一步站立在黑衣人身後，看他們的眼裏帶着不懷好意，但總歸在剋制。
“你就是幕後之人？”
王老頭邊問，邊令李若帆盤旋在他們周邊。
壓着他們喘不過氣的威壓瞬間變的可以忽略不計。
“幕後之人？”那人似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沖天大笑幾聲，下一秒他冷聲問：“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王老頭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搖頭。
這一舉動點燃了黑衣人的怒火。
他猛地揮手，一道罡風迎面撲來。
王老頭凌空畫了兩筆，雖阻止了罡風的進犯，可他卻在衝力之下，往後退了一步。
“大師兄？”
這罡風夾雜着記憶中大師兄貫常用的小技巧。
“大師兄？”黑衣人冷哼一聲：“當不起這三個字，王世興！”
“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把李一峯和蘇素交出來。”
王老頭試圖從這嘶啞的嗓音裏，找出那個已在20年前，與祟纏鬥時，掉落懸崖的大師兄的痕跡，無果。
“大師兄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
他非常肯定在當時的情況下，大師兄絕無生還的可能。
“王世興，你當然希望我死了，這樣馭屍一脈你就收入囊中了，對不對？”
黑衣人衝他冷哼一聲：“你說我到底死沒死？”
話落，原本爲他們抵抗威壓的李若帆，如同斷電的機器，掉落，“咕嚕嚕”滾到王老腳邊。
“你…”
王老頭驚詫不已，要知道李若帆是馭屍一脈共用的法器，他的大師兄也可控制。
當年大師兄身死，傷心之餘他沒有抹除大師兄留在李若帆上的印記。
“你真的是大師兄！”王老頭上前兩步，難掩激動問：“你沒死爲什麼不來找我？”
“不正合你意嗎？”黑衣人冷哼一聲。
“小心！”夜語拉了一把王老頭。
一道黑霧擦着王老頭的耳朵而過。
“嘭!”
一聲巨響，衆人身後的牆已碎成粉末。
這哪是什麼大師兄，分明是仇人。
“交出李一峯，蘇素，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否則…”黑衣人冷笑一聲。
“北市的行者分部，將化爲灰燼。”
“我是行者的統領！”夜語擋在王老頭身前：“我請來的客人，是不是應該問我的意見？”
“放肆！”
陳阿嬌怒喝一聲：“誰給你這個膽量，敢如此跟大人說話。”
“小白姐。”
在陳阿嬌揮舞她的巨大蛇尾時，夜語大叫一聲。
一抹純白的身影出現，三人多高的身形，將他們護在身後。
看向陳阿嬌的眼睛裏帶着冷意。
蛇尾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不甘退了回去。
看來昨晚喫的虧，她記在心裏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王老的大師兄，蘇素是行者的人，同理她男人也是行者的人，要想從我們手上搶人，你們掂量一下。”
黑衣男人冷哼一聲：“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如此狂妄，這行者統領言過其實了。”
說着，他揮手。
“咣…”
意料中沾上黑氣即成粉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夜語舉着尋劍將黑氣斬落，腳不受控制往後退了一步。
“這裏，這裏…”
荀老焦急的聲音傳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伴着叫嚷聲，分部留守的人須臾就出現在中庭。
“結陣！”
夜語一聲令下，混亂的人羣剎那間變的井然有序，衆人各自找到位置，短短十秒鐘，中庭就佈下了碩大的法陣。
“哈哈哈，區區伏魔陣，想困住我？”黑衣人不屑的說着，雙手結起繁複的手印。
“破！”
一道黑霧蜿蜒如蛇，撞在陣上。
黑蛇落，正當衆人以爲成功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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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陣被撞到的位置，裂開一條縫，繼而擴大，陣破。
“收！”
夜語大叫一聲，衆人收手。
“王興發，等着，我會再來的。”
話落，黑衣人帶着陳阿嬌消失在中庭。
“通靈師…”
望着兩道身影消失的方向，王老不由喃喃自語。
“什麼意思？”
“大師兄手裏有通靈師，他的靈魂不穩，是那人在幫他修復。”
不然他不會如此輕易就離開，定是糾纏下去對他不利了。
“通靈師，黃泉人，兩人之間定有聯繫。”
風影集團只是一個幌子，少了李一峯，大不了換一人，可他卻親自上門討要。
夜語想到一個可能：“蘇素纔是他的目標。”
甚至是事關他性命的重要存在。
“你們說的沒錯。”
李一峯在蘇素的攙扶下來到中庭。
他面色蠟黃，每說一句話，就歇一會。
“這個。”
一張破舊的符紙攤在他骨感的手心之上。
“這是？”
王老拿着它的手不由開始抖動，語氣跟着顫抖：“他居然以生人爲祭？”
“是!”
李一峯點頭，並且說出了更驚人的消息：“風影集團旗下的每一處產業，都配備了這種符。”
“剛開始員工頭疼腦熱，我沒有在意。”
“可最近一兩年，除了新進的員工，老員工的身體每況愈下。”
李一峯說完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足足咳了2分鐘，才慢慢止住，他喘着繼續說：“我翻過記錄，風影集團創立時就進來的員工。”
“已有1/4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