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獸人的的確確又是她親眼看到的,確實存在着。
她打定主意,等到晚上再進內城查探一番。
白天沒事情做,葛家也沒有消息傳來,屠五就跑去礦山,留樊梨梨一人在客棧。
樊梨梨在空間裏看了會醫書,想喝茶又懶得燒水,便去大堂裏找夥計要。
許是賞珍會將至,外城來的遊人也多起來,自有神通妙計混跡入城。
大堂裏好幾桌人在喝酒,興致勃勃地談論獸人的事。
夥計拎了茶壺來,“娘子,您要的熱茶。”
樊梨梨接過,道:“多謝。”
她正想回房,迎面卻撞上一個人。
此人長得高頭大馬,身強體壯,身上極大一股汗臭味,敞開的胸口前全是繁密黝黑的野豬毛。
被撞後,他剛想勃然大怒,但當樊梨梨擡頭看他時,他霎時愣了愣。
好嬌俏水靈的美人啊!
“對不起。”樊梨梨不想多惹是非,率先道完歉便想走人,男人卻猛地伸手攔住她,笑容越發猥瑣。
“小娘子,只有你一個人出來打水?你這麼惹人憐愛,你家裏竟也放心?”
男人色眯眯的表情令樊梨梨頓感不妙,她一手按住荷包,耐心道:“我官人跟兄弟出去逛逛,馬上回來。要是衝撞了閣下,我再說聲抱歉。”
男人卻得寸進尺,伸手來勾她下巴,“一句道歉便想了事?嘿嘿,老子不接受!”
樊梨梨不動聲色地避開,微微揚手,同時屏住呼吸,後退了幾步。
“閣下請自重,我是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怎麼了,老子就喜歡人妻,花樣多!”
男人惡劣地大笑起來,一些跟他臭味相投的男人也跟着笑,以覬覦垂涎之色打量樊梨梨。
樊梨梨深吸一口氣,正待再做點什麼,卻陡然聽牆角里,傳出砰的一聲響動。
不少人都被嚇一跳,連忙望過去。
只見角落裏,一體型壯碩魁梧的漢子,重重放下酒碗,順手拿起板凳邊的鋼刀。
那鋼刀刀背上全是叮鈴作響的鈴鐺,刀刃則鋒利無比,銀光閃爍,不知殺了多少人,用了多少血才能澆灌出這般濃郁血腥的氣息。
扛着鋼刀,漢子朝這邊走來,每走一步,那鈴鐺就如催命的號角一般,聽得人心頭髮顫。
調戲樊梨梨的男人也心驚膽戰,被漢子強大的氣勢嚇得身體微抖。
漢子迅疾出手,猛然掐住男人的脖子,滿臉橫肉裏藏着兇狠霸道,好像能徒手將人撕成碎片。
“欺負個小女人,算什麼本事。真要覺得自己無敵,不來跟老子切磋切磋?”
被掐住的男人瘋狂蹬動雙腿,驚恐絕望地捶打漢子的手腕,試圖逼迫對方將他放下。
兩人體型相當,但是男人的力氣遠不如漢子,再怎麼劇烈掙扎也只是如小貓撓癢一般。
就在他眼睛泛白,眼前發黑的時候,客棧主人家顫巍巍地上前打圓場。
“這,這位客官,求您千萬別在小店鬧出人命來!我們小老百姓實在擔不起,客官求您,求您高擡貴手……”
樊梨梨目睹全程,待事了之後,本想去跟漢子說聲謝謝,可漢子已經大步走回角落裏,繼續喝酒喫肉。
她便找到小二,再給那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壯漢,送上白酒一罈,牛肉兩斤,算在她賬上。
這事發生後,樊梨梨愣是沒敢再去大堂。
快黃昏了,屠沉屠五才從外頭回來,兩人均是一身汗,後背衣衫都溼透了。
樊梨梨沒把被調戲的事情告訴他們,只邊倒茶邊問,“有消息了嗎?”
屠沉微微搖頭,說道:“原本在某個礦場做過工,但是沒多久,人消失了。”
樊梨梨不解,放下茶壺問,“什麼叫消失了?”
屠五喝了一大碗茶,擦擦嘴說道:“人不見了,沒跟礦裏的人說。那些礦工還以爲他們一家都跑了,起先我們去打聽的時候,誰也不肯說。”
據其他人說,那礦裏每年都有好多人失蹤,不知道是死在礦裏了,還是受不了那個苦,自己跑了。
樊梨梨問,“那現在怎麼辦?”
肯定還得繼續找,但偌大一個滄縣,該從何處入手?
屠沉道:“我入夜再去打探。”
礦場那邊的作息,跟正常的一樣,夜裏大家都要休息睡覺,所以入夜後更方便些。
樊梨梨心領神會,把空間玉佩給他戴上。
有玉佩在,遇到緊急情況能藏身。
聊完正事,屠沉又望向樊梨梨,眼神柔軟了幾分。
“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出事?”
樊梨梨無辜道:“沒有啊,不信你問老五。”
屠五喫着點心,說,“確實沒有,我作證。”
屠沉道:“滄縣的形勢比我想的要複雜,在這裏,官府都不如四大世家權勢大。”
樊梨梨也這麼覺得,就像夜裏時,多半是四大世家的人組織巡邏,維護秩序,官府反而跟擺設一樣。
想到屠沉估計沒怎麼喫飯,樊梨梨道:“我還是去給你做點喫的吧,喫完飯你再好好睡一覺。”
她想去空間做飯,屠沉卻握住她的手,“天熱,去大堂喫。”
兩人一同到大堂去,剛坐下,樊梨梨就看調戲她那男人趴在板凳上,同伴使勁給他撓癢。
“老大,是胳膊癢嗎,還是大腿癢?”
“癢,渾身都癢,快使勁給我撓!”男人表情痛苦又扭曲,幾乎要把渾身脫光了,讓同伴們給他撓癢。
同伴們不敢下手太重,他卻癢得發瘋,索性一把將所有人推開,自己在身上亂摳亂擦。
很快,他渾身都是血紅的痕跡,連指甲縫裏都是皮屑和血水,臉上更是撓得面目全非,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使勁撓一撓眼眶。
眼看男人癢得崩潰撞牆,嚎啕哭喊,其他人都滿臉詫異,只有樊梨梨噗嗤低笑。
樊梨梨牌馳名癢癢粉,撒得多癢得多,只要量給夠,皮都能撓下一層來。
當她一有空就在藥房裏搗鼓,真是單純爲了消磨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