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可算回來了，奴家等你好久了。”
屠二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冒冷汗，連連後退好幾步避開孫巧兒的擁抱。
“孫姑娘，請自重！”
孫巧兒捏尖了嗓子，羞赧地說，“早晚都是夫妻，還自重什麼呀？夫君，你還是快些上門娶我吧，奴家想早點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屠二：“……”
他趕緊朝樊梨梨和屠沉投去求救的視線，然而這兩人在一旁喫瓜，完全沒有要上前解救的意思。
孫巧兒是真被屠二迷得神魂顛倒，又覺得自己魅力四射，精明能幹，屠二絕對不會拒絕她。
她死死勒住屠二的胳膊，手在屠二胸口畫圈圈，差點讓屠二背過氣去。
“夫君，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隊要娶奴家。你再不來，奴家可就嫁給別人了。”
屠二竭力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然而孫巧兒其實太強壯了，他使出喫奶的力氣也沒轍。
他只好說，“孫姑娘，在下跟你說過無數次了，在下已有婚約在身，萬萬不可能娶你！”
孫巧兒滿不在乎道：“有婚約又怎麼樣，反正沒成親。你趕緊把那樁婚事退了，早點娶我吧。”
屠二：“……”
樓上，正看着這一幕的屠五笑得狂拍欄杆，被路過的鐘遲嫌棄地瞄了眼。
樊梨梨跟屠沉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反正二哥平時把他們玩得團團轉，總拿他們取樂，這次該二哥自己提供笑料了。
廳堂裏的夥計越來越多，有些是專程路過看熱鬧的，讓屠二越發尷尬。
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朝屠沉苦苦求助。
屠沉看夠了笑話，徑直上前，一把將孫巧兒拽到一邊。
他動作極爲粗暴，孫巧兒不但被他扒拉下來，還被一掌推得遠遠的，撞到了櫃檯上。
孫巧兒都懵了，待身體站穩，立即痛罵，“你敢推我？我爹孃都沒這麼推過我呢！你這個王八蛋，你就是個下三濫的畜生，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聽她罵屠沉，樊梨梨不樂意了，冷臉相待。
“無名無分，你自己上門扒拉着陌生男人叫夫君，還叫人推拒婚約儘快娶你，就是畜生也比你懂禮義廉恥。”
“你，你……”孫巧兒氣得嘴歪，本想動手打樊梨梨，但巴掌還沒甩出去，先被屠沉狠狠擰住手腕。
再過會就要開張了，屠沉可沒時間陪她鬧騰，直接將她踉踉蹌蹌地拽走，一把丟出屠記酒樓。
“再敢進來，別怪我不客氣！”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些跟屠記比較熟的，專程問起怎麼回事。
夥計便將來龍去脈解釋一番，聽到的人無一不覺得發笑。
“人家屠二也算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配得上人家嗎？”
“就是，只有男方主動向女方提親的，沒見過女方逼男方上門的。這是多愁嫁不出去？”
……
各種言論傳入孫巧兒耳中，讓孫巧兒氣得七竅生煙。
輸人不輸陣，她雙手叉在腰間，朝屠記狠狠吐口水。
“要娶老孃的人一抓一大把，要不是看在你們勉強夠格的份上，老孃還不樂意嫁呢！”
“等着瞧吧，老孃要找的男人，比你們家的好百倍！老孃要他當牛做馬，他一個屁都不敢放！”
孫巧兒惱羞成怒，正痛罵間，孫氏終於聽到風聲趕來。
她一把拽住女兒，又氣又怒，“你個賤蹄子，還不嫌丟人嗎？快跟我回去！”
“我不！”孫巧兒狠狠一甩手，吼道：“我就是要讓大家都看看，他們屠記是有多眼瞎，放着我這麼好的姑娘不要，是他們沒福氣，我可是……”
“啪！”
孫氏猛然甩出一巴掌，把孫巧兒打懵了。
她捂着臉，愣愣地看着孫氏，眼淚奪眶而出。
“娘啊，你可從來沒打過我——”
孫氏恨鐵不成鋼道：“就是因爲從前都太縱着你了，才讓你這麼不知廉恥！哪家的女娃像你這麼沒皮沒臉的？再不走，孫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說罷，孫氏拉扯着哭哭啼啼的孫巧兒，擠出人羣灰溜溜地跑了。
屠記裏，屠二有些不忍。
“我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到底是個姑娘家，臉皮薄。
屠沉挑眉道：“把她叫回來？”
屠二嘖了一聲，仔細打量他，“你以前有這麼壞嗎？”
從前雖說沉默寡言，但也不至於滿肚子壞水，如今性子怎麼這般惡劣？
後廚裏，屠五偷喫滷豬蹄，順口說，“娘，您以後還給我相親不？”
屠大娘正切辣椒，嘆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是不敢了。”
屠五放聲大笑，不到剎那，笑聲戛然而止。
“對了娘，我跟您商量件事。”
“別說了，不是好事。”屠大娘很瞭解自家這個兒子.
屠五連忙給她捏肩捶背，說道：“是這樣的，白老爺約了一個茶商，要在醉仙樓裏談事情。正好四嫂不是想要春茶做抹茶粉嗎，我就想跟着白老爺去打探情況，我……”
“不行。”屠大娘一口回絕，“去哪談生意不成，非得去那種煙花之地？你纔多大點，怎麼天天想着往青樓跑？”
屠五哭笑不得，“娘啊，醉仙樓真不是您想的那種骯髒地方。我保證，只是去聽曲，聊聊春茶的事，絕對不會幹壞事！”
屠大娘還是不允許，禁不住屠五一再軟磨硬泡，纔沒好氣地說，“你往常不都偷偷去的？這次還得先跟爲娘說一聲？”
屠五嘿嘿直笑，“沒您的‘旨意’，我要是露餡了，不得被哥哥們扒層皮？”
他好說歹說，心軟的屠大娘才勉強答應，不過再三囑咐，絕對不許跟青樓姑娘廝混。
廚房外，屠馨月偷聽了半晌，偷偷去找樊梨梨。
“就之前說的那事，要不，提上日程？”
事到臨頭，樊梨梨反而猶豫了：“真的可以嗎？會不會惹出亂子來？”
屠馨月道：“這能有什麼亂子？咱們帶上銀子，總不能把咱們打一頓？再說，白老爺跟老五不是在嗎，有事找他們就行。”
樊梨梨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