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姑娘是看上二郎了,好好的,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子?”屠大娘萬分無奈。
本來是給小兒子找的相親對象,沒成就算了,人家還瞧上老二?
這就有點尷尬了。
樊梨梨三人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總之就是挺離譜的。
屠馨月問,“那二哥什麼想法?”
屠大娘指指櫃檯後頭,示意屠二懵逼中,沒想法。
雖然因爲長相氣質的緣故,他經常被追求,不但有世家少女,連世家公子都有。
但是,這還是他頭一次被人催促,趕緊上門提親去。
屠二的三觀正在重建,順便思考怎麼回拒孫巧兒。
樊梨梨喜歡看熱鬧,更喜歡看屠二的熱鬧,因爲這個人,平時總是置身事外看她們的笑話。
這次,她決定也當個旁觀者,全程看戲。
偶遇董存的事,女人們沒敢講出來,免得幾個男人發狂。
入夜後,屠沉送琉溪知回城外的院子,樊梨梨也被樊府的人接到府上去,臨走前給屠沉留了紙條。
夜色已深,但樊老爺還沒睡,正坐在廳堂裏翻看賬目。
他膝蓋上搭着虎皮毯子,旁邊有火盆,很是溫暖。
樊梨梨一到,他便放下賬簿,笑着說,“今晚,被董縣令的弟弟纏上了?”
樊梨梨驚訝道:“爹爹,這您都知道呢?”
她坐下後,樊老爺把點心推過去。
“今晚林媽媽去街上採購年貨,正巧撞見。她剛想來解圍,卻看另一姑娘救下你們。”
樊梨梨捻起一塊點心來喫,癟嘴道:“那董存不是個好東西,但我都不敢跟屠沉說。就是可惜了羅拂,那麼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居然會被那種人糟蹋。”
樊老爺瞅瞅她,“你就不爲自己的事生氣?”
樊梨梨想了想,“當時挺生氣,但是現在更替羅拂生氣。”
樊老爺笑着搖搖頭。
這孩子,越來越沒心眼了。
幸好她婆家人都護着她,要不然叫他百年之後,如何安心?
父女兩個對坐一會,樊老爺又說,“總之這件事,你的確別告訴姑爺,爹爹會替你警告董縣令。”
樊梨梨不想麻煩樊老爺,正想說算了,卻被樊老爺擺擺手打斷,說起別的事情來。
這府上只有樊老爺一個主子,平時只有樊梨梨回家才熱鬧些。
不過偶爾屠沉也會抽空來陪陪岳丈,要麼就屠二屠鬱會來拜訪。
樊梨梨想起剛回府時,隔壁明珠娘子家鬧哄哄的。
“爹爹,明珠娘子府上出事了嗎?”
因爲昨天才去給謝傾診治過,樊梨梨相信,不是爲謝傾而奔波。
樊老爺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又沒確定。之前謝老爺和一些人冒着大霧出航,現在都聯繫不上了。”
樊梨梨隱約想起,這事好像聽鍾遲提過。
“所以,現在是想把謝老爺找回來?”
樊老爺一笑,“說句不好聽的話,師妹是巴不得謝老爺死在外頭。”
樊梨梨皺眉道:“可是,就算謝老爺沒了,也還有老夫人當家做主。難道明珠娘子還能壓過老夫人,把謝家家產也據爲己有?”
再者,蓉姨娘那四個兒子,纔是老夫人的心頭寶。
樊老爺沒解釋,只說,“你要是有空,去謝府看看也好。爹爹從前便沒有教你這些,你雖然用不着,但還是學着些,有備無患嘛。”
自打妻子因生產去世後,樊老爺再也沒有娶妻,所以原主既沒後娘又無兄弟姐妹,孃家人口再簡單不過。
樊梨梨又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宮鬥宅鬥小說倒是看過,但小說跟現實又怎麼能混爲一談?
所以後院裏這些彎彎繞繞,憑她不大機靈的小腦袋瓜子,很難應付過來。
樊老爺想讓明珠娘子帶着樊梨梨一些,多接觸現實問題。
原主沒有生母,從前只交給府上婦人照顧,婦人們只會寵着,不會教育,才導致原主越來越驕縱跋扈。
樊老爺也不好過多看管,一來公務繁忙,二來性別有礙,即便他想教育也無從插手。
如今,明珠娘子把樊梨梨當半個女兒看待,那些樊梨梨不懂的內院糾紛,就交給明珠娘子來教會她如何應對。
稍晚些時候,屠沉也來到樊府,陪樊老爺下了會棋,又跟樊梨梨去休息。
翌日一早,繁忙的一天再度展開。
後廚正配菜,樊梨梨到櫃檯前,跟屠沉說了關於進貨的事。
“照這幾天的生意來看,之前預訂的牛羊肉怕是不夠。光昨天,就賣出三百斤滷牛肉,宰了兩頭羊。”
臨近過年,多少人都要帶特產小喫回家,屠記的滷味,甜品和臘肉等成了首選。
新出的湯鍋,尤其是羊肉湯鍋,更成了今冬溫縣人的首選暖身湯。
屠沉道:“午後,我再找貨源。”
但氣溫持續走低,江面的冰層厚厚堆積,外地來的貨船實在難以接近。
每天碼頭上,光是破冰的工人就累得半死不活。
兩人正說話,突然聽後面傳來聲音。
“哎,你們家屠二在嗎?”
樊梨梨一回頭,見是胖墩墩的孫巧兒。
孫巧兒也看見了她,眼神不耐,“又是你?你怎麼在這?”
樊梨梨詫異道:“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在這?倒是你,上門就擠兌我,不會八字沒一撇,就把自己當女主人了吧?”
孫巧兒冷哼一聲,“屠二遲早會娶我,到時候我們可就是妯娌了。不過像你這種傻子小姐,我一拳幹翻一個,等着瞧吧!”
樊梨梨無語。
是因爲見到的無腦蠢貨太多了嗎,她現在心裏怎麼激不起一絲波瀾?
孫巧兒儼然把自己當屠記的主人,到處張望打探,滿意道:“是挺不錯,不過還是有許多不足的地方。等我進門,再多加改善,肯定不是現在這副鬼樣子。”
“你進不來。”屠沉淡定道。
孫巧兒氣着了,“你說進不來就進不來?你是屠二嗎?你能讓他不娶我嗎?”
屠沉不置可否,“趁早死心。”
“哼,甭管你現在嘴硬!等我成了女主人,就把你們通通趕出去!”孫巧兒囂張地說。
樊梨梨一點不生氣,甚至想抓把瓜子嗑,等着看這個孫巧兒還能有多狂妄自大。
正巧這時,屠二也從村裏來了,一看見孫巧兒,簡直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