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勤的警察和張大山情況差不多,都躺平在家了,實在是累。
一羣記者圍着老杜在問情況。
沈清秋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末座聽。
那個獵戶最後是被軍方當場擊斃了。
山裏太鬧騰了,導致他待不下去。
他當時約莫就是抱着和仇人同歸於盡的心思,昨天半夜又潛回了馬炮鄉。
那畢竟是他的地盤,熟得很。
但因爲最近到處都鬧騰,影響了他對伏兵的判斷。
這才被一舉擊斃。
不過聽說,他臨死之前抓住了一個老太婆當人質,那老太婆受到驚嚇直接嚇中風了,下半輩子恐怕都不好了。
沈清秋聽到這兒算是明白兒,當時張大山估計都沒趕上正面交鋒。
老杜正在說:“這名犯罪分子十分危險,我們張所長說,如果這次抓不到他,今年之內恐怕都沒有機會了……”
有記者提問:“這次抓捕的主力其實應該算是張家屯的民衆,那您認爲軍方出了多少力呢?”
“罪犯有槍支,如果沒有軍隊的介入,會更難。”
“那請問你們是怎麼在第一時間決定這個計劃的呢?”
“我們是聽警方和軍方的調度,軍警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了合作,各鄉鎮積極響應……”
沈清秋正在聽老杜打官腔。
黃小玉溜達進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沈清秋就出去了。
……
李副縣長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到她辦公室了,不過因爲今天這邊一團亂,沈清秋也沒接到。
這會兒她接到電話的時候,李副縣長已經跟着沈局長他們一起到馬炮鄉了。
當然,他是來接他女兒的,沈局長是來幫着善後的。
沒想到經濟發展方面的合作還不順利,兩方的警力已經幾度合作了。
這次是那縣主動申請阿縣的支援善後工作,沈局長馬上就屁顛屁顛親自過來了。
李副縣長打電話來是想問問沈清秋,知不知道李鳳在這邊到底經歷了什麼。
說白了還是因爲沈清秋之前一門心思在牽掛張大山,彙報得也不積極。
只是報平安。
這會兒沈清秋聽出他這個話茬子不對,就問他:“李鳳同志怎麼了?身體出狀況了嗎?”
之前聽說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副縣長道:“沒什麼大問題,受到驚嚇吧,遲早會緩過來的。”
這人說話是真的很有意思,他都不是直來直去的。
沈清秋又轉了一下才明白,他是想表達他不會因爲李鳳的事情遷怒她,讓她放心大膽地說。
那沈清秋就猜着,李鳳的情況估計還是有點嚴重。
沈清秋撿着自己知道的說了。
“如您所料,罵得非常難聽,之後因爲肖家死了人嚇得也很厲害,聽說後來讓她去擦血了……”
李副縣長有點意外:“就這樣?”
沈清秋:“……對啊。”
李副縣長琢磨了一下,自己想着估計還得算上請求回家被他拒絕了。
“您就在馬炮鄉,問一下當地人豈不是更快?”沈清秋道。
李副縣長想了想,道:“也是。知道你們忙,之後老沈打算親自過張家屯幫你們操辦一個慶功宴,你們好好休息就行。”
沈清秋沒多想,只是道:“那怎麼行?在張家屯,自然該由我來操辦。”
……這貨又拐彎抹角地說話了。
他的意思就是說,趁這個機會搓一個大局,由他來做東就是說阿縣主動放低姿態了。
也趁着那縣張家屯破這種大案,好好殺殺他們自己人的銳氣。
很顯然他也知道阿縣的問題出在哪兒。
沈清秋嘴上說着“啊那真是辛苦您了”。
心裏在罵人都快累死了能不能少點心眼子,有話直說不行嗎?
掛了他的電話以後,沈清秋沒忍住好奇,偷偷又打了個電話回去打聽了一下。
這次是跟張鄉長的老婆打聽的,問李鳳到底怎麼樣了。
她告訴沈清秋:“嚇得尿褲子了,而且老尿在身上。這事兒只跟您說啊,我們可不敢往外說。”
今天看到李副縣長的態度,顯然還是在意這個女兒的。
她背後只敢跟她男人吐槽說李鳳真是沒見過世面。
沈清秋心想那是創傷應激了。
不過看李副縣長的態度,大概是覺得就算是花時間治創傷應激比治戀愛腦容易。
畢竟,沈清秋前世聽過一句話,戀愛腦這種東西,喪屍都不喫。
張大山睡了差不多得有十幾個小時,天黑才爬起來,還是因爲肚子餓。
張小實親自端着他做的大包子,又和爾登一起纏着要張大山給他講故事。
沈清秋替他提了一壺冰鎮的梅子酒。
張大山的樣子看起來還有點懵,睡了一覺頭髮東翹西翹的。
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這是啥餡兒?”
張小實道:“羊肉和魚肉餡兒,好喫嗎?”
張大山扭頭看看旁邊正在陪雙胞胎玩的沈清秋。
“這又是哪兒學來的?”
沈清秋表示不知道,這幾天她也沒顧得上小實。
張小實道:“聽一個山西大叔說的,說這個叫魚羊鮮包。”
“還真挺鮮……”
沈清秋心想他有他自己的美食社交了。
“你就聽聽就做出來了?”張大山邊喫邊道。
張小實着急了:“包子包子就知道包子!您跟我們講嘛,到底是怎麼抓到壞人的?”
張大山估計那個大腦袋估計還沒放鬆下來,挺茫然的。
“就這麼抓到的,在山裏敲鑼,把他驚下來了,就被軍人叔叔一槍……”
沈清秋連忙道:“大山!”
前頭跟小孩講故事的時候,這些血腥的畫面都是含糊講的!
張大山閉嘴了。
這裏頭有很多複雜的緣故,比如他對於人性的把握,地形的研究等等。
但以他現在的腦子實在是沒辦法跟小孩解釋清楚。
兩個男孩子圍着他嘰嘰喳喳地叫,都急了。
平時挺靈光的張大山這會兒真的是滿臉懵逼,非常茫然的樣子,又扭頭用他的大眼睛看沈清秋。
沈清秋被雙胞胎纏得分不開身就沒法理他。
直到張小魚進來喊了一聲:“笨蛋,問他有什麼用!晏叔叔來了!”
張小魚也對這個案子很好奇,但她畢竟大一點,比較機靈。
她爹這從早上睡到晚上,姿勢都不帶換的,肯定已經傻了。
倒是晏和,他是法醫,出一線的時間少,體力保存比較完整。
所以她就去把晏和找來了。
張小實和爾登一聽,立刻歡呼着拋棄了親爹,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