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察言觀色，連忙屁顛屁顛地過來扶她。
“好不容易來一趟，小魚陪我出去走走。”
“好嘞。”
沈清秋扶了她一把。
“這事兒不跟李副縣長商量，就辦了啊？”
李夫人道：“他沒頭沒腦的，還不如我。”
畢竟是生了個女兒，當父親在外面就算再殺伐決斷，回到家也有點爲難。
沈清秋攙扶她出了房間，一邊道：“等回去，我就放出風聲去，說我們和你們結仇了。”
李夫人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這麼年輕，想得倒是很周到。”
馬炮鄉畢竟在張家屯制下，也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前頭張大山按了馬翠，真真是下手沒有一點猶豫。
肖家人時常用這個頂李鳳，說李鳳孃家官威大，是不是故意聯合張家屯來欺負人。
說到底還是有點怕她的靠山。
等李鳳被攆出李家的門，張家屯也不照顧了，那纔是她真正做了肖明媳婦的好日子。
沈清秋道：“前頭我聽過馬翠罵李鳳的隻言片語，十分難聽……”
她想讓李夫人有個心理準備，玉不琢不成器，既然狠下心了就別捨不得。
李夫人有些譏諷地道：“你信不信肖明會跟她離婚？”
沈清秋愕然地看着李夫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家再怎麼樣他肖家也我攀不起。她倒是情比金堅，可問過肖明願不願意跟她喫苦？”
沈清秋想了想，明白了。
她只說了一句：“更不說咱們也沒落魄，李副縣長如日中天。”
李鳳被攆到鄉下，再也出不了力了。
等再放出一點風聲，就說是因爲李鳳犯倔不肯離婚，李家才死活不能放過肖明。
孔雀女變成災星，肖家人肯定二話不說就要拿着大棒子把她趕出去。
李夫人嘆氣：“我真是老了，這麼簡單的事情，廢了這麼多力氣，我纔想通。”
“您啊，也是關心則亂。現在，寬寬心，養好身體，馬炮鄉那邊，我幫您盯着。”
李夫人對沈清秋很是放心。
但她還是讓沈清秋走的時候把老於頭帶回去，也好離馬炮鄉近些，好備着李鳳有個好歹。
老於頭喫飽了又給李夫人把了把脈。
他還挺上心的，對李夫人道：“回頭我叫我徒弟過來給您看看，要發現沒養好，我可不給你看了。”
李夫人笑道：“好，我知道了，於大夫放心。”
老於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也不給你女兒看。”
李夫人：“……”
沈清秋憋着笑沒說話。
張小魚對李夫人道：“是啊，您可要好好表現，回頭青青姐姐過來了給她看一個好脈象。不然我於爺爺是說到做到的。”
接下來張小魚陪着李夫人玩了半天，臨走的時候她主動提出來想在縣城“李爺爺家”住一晚。
沈清秋想了想，也答應了。
李夫人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有個人陪着逗她開心也蠻好的。
……
從李家出來都過了半天了，車子停得遠，沈清秋和黃小玉還走了一段，走到巷子口。
等着老杜開了車過來。
他們這趟出來算是出公差，開的是那輛小皇冠，主要老謝是公家的司機，不能用來開私家車。
正等着呢，沈清秋扭頭看見李鳳在保姆的陪同下提着幾個包出來。
一邊說還一邊抹眼淚。
“沈副鎮長，正好，您帶我們阿鳳一路吧？”
她是尋思着，張家屯離馬炮鄉也不遠，那不是順路嗎？
不然，從阿縣過去，倒車都好幾趟呢。
沈清秋瞥了李鳳一眼，李鳳可能是臉皮薄，躲在保姆身後。
“我家是公車，不好用來送人。”
保姆急了：“哎，這不是順路的事兒嗎？”
沈清秋淡淡道：“哪來這麼多順路？”
李鳳氣着了，拉了保姆一下：“算了，我們不求她。”
沈清秋直接笑了：“喲，別求我啊，也別求你爹你媽，好叫我見識見識你的骨氣。”
不得不說，沈清秋要裝起來，那“婊”氣也是能衝了天，拿腔拿調的能把人氣死。
保姆驚呆了：“沈同志，您，您怎麼就變了臉呢？”
沈清秋瞥了她一眼：“變臉怎麼着？離了她爹媽，她啥也不是，什麼東西。”
她也懶得跟她李鳳廢話，直接上了車。
黃小玉也坐了上來，小聲道：“這麼懟她，沒事吧？”
“有啥事兒啊？”
“我怕她心臟病犯了。”
沈清秋扒着窗往外看了一眼，李鳳連怎麼去馬炮鄉都不知道，還是保姆在那着急想辦法。
她道：“年紀輕輕的怕什麼。她媽那個年紀了都沒病死。”
想到李夫人那個蒼白的臉色，黃小玉也是恨得很。
“下回趁她那個保姆不在，我給她兩巴掌。”
“那你怕是逮不着機會了。”
就李鳳那個德行，也就回家折騰折騰她爹媽。
要她自己，出個門都費勁。
真到了馬炮鄉，黃小玉估計連她的面都見不着。
……
晚上正好張大山出勤回來。
趁着他刮鬍子洗臉的功夫，沈清秋就跟他念叨了這事兒。
讓他在馬炮鄉那邊安置好人手，看着點李鳳。
張大山對着鏡子一邊刮鬍子一邊道：“馬炮鄉？那她可有福享了。”
張大山說馬炮鄉的情況複雜，是因爲他這次出勤就是去馬炮鄉，那邊出了命案。
倒是和肖家沒什麼關係，就是兇手還沒抓到，可亂。
李鳳過去，嚇都嚇死她。
這家裏心疼孩子的，都把婦女孩子藏起來了，有事先讓男人出去辦。
肖家怎麼看也不是會心疼李鳳的主。
沈清秋聽了吃了一驚：“你出去那麼多天，兇手沒抓到啊？”
張大山：“……”
這還是第一次，他無功而返。
張大山有點沒面子，道：“那兇手是個老獵戶，躲山裏去了。這大山大林的我上哪兒找他去？”
哦，原來是已經查出兇手了，只是人沒逮到。
張大山收拾好了，正想摟着媳婦回去歇了。
結果張小實和爾登跑了過來。
“爹/叔，跟我們說說您出勤的經歷唄。”
張大山不耐煩地道：“去去去，明天說。”
倆孩子直接一人一條腿給他抱住了。
“不嘛，就現在。”
“就是就是。”
張小實還特別天真地問他：“爹你還有啥事兒要忙不？”
爾登道：“都上炕了，沒事了。”
張小實道：“有啥事要在炕上辦不？您說，我不耽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