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滿面地跟李副縣長說小實的糗事……
這就讓小實很想原地去死一死！
“別說嘛！李奶奶，您別說嘛！”
李夫人哈哈大笑：“還知道不好意思呢？好，李奶奶不說。”
等他走了再說。
李副縣長這才知道張大山夫妻是上門來道歉的。
難怪一臉尷尬的樣子……
坐在他身邊的是阿縣的沈局長。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大山：“你就是張大山？”
張大山站起來給他敬了個禮：“是，我是張家屯的張大山。”
沈局長五十多歲的年紀，不像老廖這麼“慈眉善目”，而是看起來非常嚴肅、板正，人也長得身材高大，膚色黢黑。
他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在老李家裏做客。”
張大山這才坐了。
他那兩道視線熱辣辣的……
雖然是看着張大山，不過讓旁邊的沈清秋也不自在往旁邊挪了挪。
很顯然，他最近從那縣借來了張大山辦過的案子資料，研究之後，對這個年輕的後輩有了濃濃的好奇心。
這一見面，按照慣例，他得問候一下跟他同級的廖局長，最近好吧？
這套寒暄被他直接忽略了過去。
他直接問起了國寶案、人販案等好幾件有名的大案。
雖然已經看過資料，但很多細節還得問張大山本人才行。
眼看他如入無人之境……
李夫人有點擔心地看看幾個孩子。
嗯，畢竟是比較血腥的案子，怕孩子們害怕。
誰知這三個小孩該幹嘛幹嘛，絲毫不把大人的對話放在心上。
反而是李夫人自己聽到一些血腥的細節時臉色不好看了。
張小魚跑過去，小聲道：“李奶奶，我們去看安安啊。”
“誒，好好。”李夫人連忙順勢站了起來，笑眯眯地跟幾個孩子走了。
沈清秋面對李副縣長：“……”
李副縣長對她非常和善地笑了笑。
果然，沒一會兒他就開口了：“前頭還說讓你們過來交流道路建設經驗，沒想到你這就來了。”
差點沒直接說“送上門了”。
沈清秋滿頭大汗地道：“這個，我們是兄弟縣，鄰居縣，遲早是要交流經驗的嘛。”
李副縣長道：“我上次到張家屯，發現你們那也差不多飽和了。”
確實差不多飽和了。
張家屯畢竟是個鎮子。
雖說之前沈清秋狠了狠心，又生吞了三個鄉回來，而且直接和縣城接壤了。
但除了土地，現階段發展決定性因素還有勞動力。
張家屯乃至那縣，都有一個特點，地廣人稀。
可以這麼說吧，張家屯大多數人都已經有了穩定的工作或者是營生。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想鼓勵鎮上再辦幾個招待所都無人感興趣。
李副縣長意有所指：“阿縣的人口是那縣的三倍。”
沈清秋抿了抿脣。
這個，之前她和老葛就討論過了。
按理來說，讓老葛過來直接談比較合適。
但誰讓，今天她是送上門了。
她道：“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形成一個雙贏的場面，當然是最好啦！”
李副縣長愉快一笑。
他領着沈清秋移步到餐桌邊，給她看了按理是不能給她看的阿縣經發區規劃圖。
“張家屯？”
“我畢竟只是個副鎮長。”沈清秋訕訕道。
因爲兩邊打了太久的架了，要說服讓縣裏把已經成熟的子產業移過來，幫那縣發展經濟和提高就業率……
恐怕罵街的人會不少。
要說張家屯，也確實太飽和了。
沈清秋小心地道：“我倒是可以做主，讓張家屯做個先驅。”
“張家屯有成衣廠、農副食品公司、林場、運輸廠、藥品廠，還有金礦廠。”李副縣長當然已經瞭解好了，如數家珍。
沈清秋道：“農副食品公司、林場和藥材廠，還有成衣廠，都可以。”
說農副食品公司和林場、藥材廠，是因爲阿縣也有勞動力有資源。
成衣廠確實是忙死了，今年擴建了兩倍不止，設備和人員也都跟上來了，縫紉機都踩得冒煙了出單都趕不上接單的速度。
她意思是讓李副縣長選。
最好選擇成衣廠。
果然李副縣長選擇了成衣廠。
“場地你們隨便挑，我給你們選最好的工人，你們帶着管理人員和錢來。”
沈清秋心下了然。
農副食品公司和林場，人家自己也有，而且規模更大，只是經營得相對性價比沒有那麼高罷了。
李副縣長是選擇讓成衣廠的人來試試水。
她笑道：“好，回頭，就讓我們杜經理過來跟您見個面……”
正說着呢，李副縣長話鋒一轉：“聽說當初你們死也不肯接手那縣的縣城成衣廠，這麼痛快就把分廠開過來了，老葛會不會給你小鞋穿？”
沈清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老李這麼嚴肅的人，竟然哈哈大笑。
“大約不會”，老李道，“他那個人，最是虛僞，大約會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果然，還是有仇啊！
沈清秋無奈地笑了。
她心想什麼虛僞，他在我面前毫不遮掩，一點氣都受不得呢。
“我們葛副縣長喜歡開玩笑，真的熟了的話，他人還是很好的。”
老李道：“我跟他認識幾十年了，熟啊，可太熟了。”
沈清秋尷尬地賠笑，道：“那敢情好，合作一定會非常順利。”
……
眼看爹媽都被拎住了。
小魚是個人精，她大概是知道爹和那個“黑爺爺”是幹一行的，媽和那個“方臉爺爺”是幹一行的。
大家都圍着安安在玩，她有點擔心地看向外面。
她爹還好，對答如流。
不過她媽有點不好，一直略略屈着背，很緊張的樣子。
小魚把心一橫，跑了出去。
“媽媽！”
張小魚跑過去，爬到她媽腿上。
老李正在跟沈清秋打聽金礦廠的事，他真的打聽得很清楚，知道張家屯最近正打算把金礦廠的二線往外遷……
但這是還在內部商議的事情。
沈清秋正落汗呢，張小魚一撲過來，沈清秋立刻鬆了口氣。
寶貝出現得恰到好處啊！
本來以爲張小魚只是過來撒撒嬌。
結果水準知道這妮兒張嘴就是：“李爺爺，我可以來阿縣撿垃圾嗎？”
沈清秋：“……”
她竟然就非常熟練地跟人家李副縣長開始嘮嗑了！
就嘮她家的那個小得跟豆腐塊似的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