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瞥了他一眼也沒吭聲,依然給他收拾好了。
張小松趕緊把包搶過來,自己胡亂收拾了,然後拉上拉鍊。
沈清秋指了一下旁邊的小包:“這個。”
張小松趕緊又把錢包拿過來塞進包裏。
沈清秋無奈地道:“小傻子啊?分開放,用着容易。”
這年頭扒手可不少。
他要在外面一拆錢包露出這麼多,那肯定被人惦記上。
張小松兇巴巴地道:“那您就別給我這麼多嘛!”
沈清秋道:“行行行,多給你錢還成我的錯了。”
小松是軍區的車子直接接走的。
家裏人出去送他的時候,伸長脖子看了看,也沒見着杜青青來送。
張小松看樣子還挺失望的。
等他的車子走了,張大山才小聲跟沈清秋說:“沒戲吧?”
老父親心想杜青青都不來送。
沈清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說八道什麼?!孩子才幾歲?!”
張大山道:“現在天天在部隊,多見兩次怕什麼。”
沈清秋忍無可忍,推了他一下:“別當着孩子的面胡說八道啊。”
早戀這種事兒,就算沒有大棒子捶過去,也要裝聾作啞纔行,絕對不能表現出支持的態度!
張大山指了一下那輛遠去的軍車。
隔這麼老遠還能看到張小松探出頭來。
“這還用得着我說?”
沈清秋強調:“反正不許說!”
“行。”張大山只是笑笑。
……
送走了小松,沈清秋去醫院看了看安安。
她知道小魚每天都來,每天都給孩子喂靈泉水。
結果今天見到是她,李夫人還有點詫異:“小魚呢?”
……您這一臉失望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沈清秋道:“剛送走她哥,在家呢。”
安安掛了幾天水,體溫已經徹底降下來了。
這兒也沒睡,躺在牀上蹬腿。
沈清秋滿臉喜悅地看着她:“好多了啊。”
李夫人連忙道:“你們這的醫院真好,這醫術,真沒得說。”
她身體弱,生下李鳳,小時候也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對孩子的情況自然也十分了解。
這麼小的孩子病成這樣,是很難治的。
沈清秋知道多半是靈泉的功效。
自從安安恢復了吞嚥,喝進去的多了,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她笑道:“我們嚴院長是名醫,人非常好,也非常負責任。”
李夫人半輩子當領導夫人,也習慣了人家討好。
這,人家不知道安安是誰,還能這麼盡心盡力的,真的是第一次。
她現在想起來,真真是覺得萬分僥倖。
“也多虧遇上了你們……”
“您別這麼說,這孩子不管扔在哪兒,人家看見了,但凡有條件的,能不管啊?”
對於沈清秋這種說法,她不置可否。
她對安安說:“安安,這是你的救命恩人,記住了嗎?”
小孩兒知道什麼,就睜着眼睛聽大人說話。
李夫人看着她笑了一回。
沈清秋道:“李鳳同志呢?”
李夫人輕描淡寫地道:“我讓她回城去了。”
沈清秋有些不解。
不是說,肖明還在城裏等着她回去,好繼續哄騙她嗎?
李夫人這外表看起來,高貴矜持,又有幾分溫婉的婦人,此時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沈清秋驚訝地道:“爲啥?”
“我家妮兒要是不被騙,最好。要是被他騙了,真的蠢到爲他去幹預司法,那也該給她一個教訓。”
沈清秋:“……”
她算是聽明白了,李夫人其實知道李鳳一定會被肖明哄回去。
那李鳳就會找關係,想着幫肖明擺平這事兒。
當然,她是擺平不了的。
那這樣做的好處有兩個。
第一,李鳳犯錯,李副縣長出面“大義滅親”,就不會累及李副縣長的名聲,更不會被人說他刻意打壓女婿。
第二,肖明本來充其量就是家裏出事,還可以說是家務事,可一旦干預司法,他自己就完了。
至於李鳳,她還年輕。
便是這次讓她也受到處罰,丟了工作,那也總比她傻一輩子好。
李鳳和肖明最大的區別就是李鳳有一個好父親,她只要改好了,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李夫人說了一句:“我聽說你丈夫辦案的手法和效率,在整個那縣都是有名的,還得到過省城的表彰,對嗎?”
沈清秋心想,果然,她知道張大山一定會把這個案子辦下來了的。
她謙虛地道:“有時候辦案也看運氣。”
李夫人道:“不一定是運氣吧,我聽說他把證據都收集齊了,這兩天就能抓人了。”
沈清秋心想,那她偏在這兩天把李鳳放回去。
肖明一個鳳凰男,怎麼會以爲自己真能拿捏住這樣的家庭?
沈清秋道:“抓人,是一定要抓的。誰讓她犯蠢,把安安扔在派出所門口?”
那個律師還說,正是因爲孩子扔在派出所門口,是因爲馬翠提前知道有人能救,所以不能說她是謀殺未遂。
可是馬翠那自己的嘴巴跟漏斗一樣的,嚷嚷說安安是什麼“喪門星”,扔在派出所門口是爲了讓“衙門”的正氣和殺氣鎮她。
李夫人道:“你放心,你們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沈清秋無奈地道:“真不用,只是做了些我們該做的事,真的。”
但李夫人一定要報答。
……
沒兩天的功夫,沈清秋就聽到了消息。
成衣廠提交訴訟,告了阿縣百貨公司以後,負責經濟發展這一塊的李副縣長突然下令對全縣百貨公司進行質檢。
這若是放在以前,要突擊質檢,應付着就是了。
偏偏就是這一次,各大百貨大樓都慌了神。
在副縣長這一手筆的操控下,這個官司也進展神速。
百貨公司的總經理,就是指着杜紅秀鼻子罵的那個,瘋了一樣跑張家屯。
想見沈清秋,被拒。
帶馬和光一起來,依然被拒。
直到第三次,他才放下臉面去找杜紅秀。
杜紅秀本來也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之前被他這麼罵,那自然不能給他好臉色。
侮辱他、嘲笑他、諷刺他。
最後,拒絕他。
杜紅秀存了那麼久的一口惡氣一下出了。
那天沈清秋在路上遠遠的看見她,身邊還跟着梳個二八頭的成衣廠經理王小昆。
人還沒走近,就聽見她嘹亮的笑聲和罵聲。
“我還治不了那孫子了。”
王小昆:“對,當初罵咱們的時候多痛快,現在還想當個屁,就算了?沒門!”
杜紅秀道:“沒那好事,哈哈哈——”
沈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