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道：“我家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還要來喫我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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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
沈清秋走過去，道：“叔，他說話難聽，但是說的是實話，我實在操持不動。”
老杜尷尬地道：“哪裏會讓你來操持？我讓你嬸和你嫂子過來。”
沈清秋主動對張大山道：“這事兒跟廖叔也沒有什麼關係，是我們自己家倒黴。”
張大山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其實他最惱火的是他家裏都這樣了，老廖還二話不說地把他扣下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人也跟過來了，確實也不能甩着不理。
老廖抓着張小魚那對包起來的小手，給她吹吹：“疼不疼啊？”
張小魚搖搖頭，大聲道：“不疼了！”
這也不是假話……靈泉水有止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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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卻很感動：“真是勇敢的小孩。”
張小魚：“嘿嘿嘿。”
老廖來之前還挺頭疼的，他想着張家屯公社的工作差不多都停擺了，也操心呢。
現在不但葛副縣長的經濟建設工作被影響了，他這邊的工作也影響了。
但這又怪不了人張大山，是他自己把人扣起來的……
不過來到這兒以後，看到這個情況，也確實是糟心。
“小魚，你得趕緊好起來，咱們出去玩，出去打雪仗呀。”他藏了心事，含笑道。
張小魚笑眯眯地道：“我現在就能去，我可以用腳腳挖雪坑！”
沈清秋是個拾了臺階就下的人。
人家領導親自找到家裏來了，而且還提了東西，一直陪着笑臉的，沒道理還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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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廖所長帶着孩子出去玩，她就讓張大山也跟去。
“你去看着點吧。”
張大山也不是那種矯情的漢子，見狀就跟着出去了。
老杜道：“我把你嬸叫過來，就用你家的廚房，今天先在你家置辦了一頓，吃了再說吧。”
沈清秋笑道：“好。”
不多會兒，花大娘就領着杜紅秀過來了，還帶着東西過來了，做了一頓飯。
廖所長在外頭給小魚當馬騎累得半死，總算撈着一頓和解飯。
臨走之前他留下話，縣裏會盡快處理這件事的。
……
夜裏，沈清秋給張大山順毛。
她一邊撫着他的胸口，一邊道：“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還得算在王洪福頭上，犯不着把咱家的前程賠進去。”
張大山抓住她的手，“嗯”了一聲，但臉色還是不好看。
“回頭等這案子在縣城結了，他還是得回公社來。憑他的本事，也混不到其他地方去。”
張大山終於動了一下，道：“你也不用把我當孩子哄了，進城去也不是爲了打架的。”
現在縣裏已經給了說法，他自然等得。
沈清秋喜滋滋地抱着他：“我就知道我孩子的爹不是衝動的。”
張大山順手把她摟了過來，擡手熄了煤油燈。
他對沈清秋道：“我這次進城，聽說打算給成衣廠的家屬樓配電。”
沈清秋“啊”了一聲，翻了個身：“憑啥給他們配電？”
雖然現在全國很多地方都已經實現配電了，但那縣一帶比較偏僻，比中心城市相對來說配電比較晚。
就是縣城裏也還沒有實現全縣通電，只是少部分重點區域通了電。
張大山道：“明天我要再進城一趟，去把配電名額搶過來。”
沈清秋：“啊？”
張大山捏了捏她的臉：“提前跟你說一聲，免得你以爲我進城去惹事了。”
沈清秋立刻道：“好啊好啊！”
他不去她也要想辦法去把配電名額搶過來的。
這都八十年代了，早就該通電了。
而且，這次的事情少不得有成衣廠那羣人在背後搞鬼，能氣死他們也好！
……
隔天一早張大山和沈清秋就恢復了工作。
家裏有靈泉，張小魚和張含秀都恢復得不錯，沈清秋也不用一直待在家裏了。
公社辦公院一下就恢復了秩序，終於開始正常運轉了。
沈清秋一看，立刻把幾個擔事的知青都叫過來，教訓了一頓。
“你們工作時間也很長了，怎麼能這麼經不起風浪呢？都是各司其職，我不在就沒辦法工作了嗎？”
有些人怕她，但嚴以蘭她們又不怕。
嚴以蘭就笑嘻嘻地道：“嫂子，話不是這麼說嘛，我們本來還在想鬧罷工來着。”
沈清秋嚇了一跳：“啊？鬧罷工？”
“對啊，給縣裏施壓，免得以爲我們都是軟柿子！”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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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竟然都還附和。
沈清秋頭疼地揮揮手，道：“那縣不止有我們一個公社，我們爲自己爭取正當權益是應該的，但是也不能鬧得太矯，太過了。”
嚴以蘭她們就互相看了看，然後吐了吐舌頭。
“知道啦，嫂子。”
黃小玉想了想，還是不服氣：“我們都是認真工作的老實人，他們要不是這麼過分，我們也不會想這種歪招。”
沈清秋道：“處理事情不止一種方法……算了，這次我也不好說你們，畢竟還是爲了我們小魚。”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黃小玉撇撇嘴，“他們那德行，如果多呆幾天，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對啊”，嚴以蘭道，“不過嫂子說的對，我仔細想了想，我們這次也確實衝動了。”
說完，她趕緊給其他人使眼色。
沈清秋看在眼裏，也是無奈了。
這羣丫頭比剛來的時候真的變了不少，個個性子都張揚了起來。
別的且不說，她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會騎騾子和用槍了……
正想着以後要怎麼讓她們都穩重一點呢。
老杜過來了：“清秋，小松打電話來了。”
沈清秋連忙起了身：“來了。”
老杜道：“藥廠的文書已經批下來了，差不多要開始整合股份了。”
沈清秋：“啊……”
老杜道：“回頭我拿給你看看啊。”
沈清秋試探地道：“批的份額怎麼樣？”
就看是大廠還是小廠了，如果是小廠比較合適，不需要太多錢就可以注入股份，形成合資。
以後可以慢慢做大……
老杜很開心地道：“縣裏打算把藥廠打造成我們張家屯的招牌！”
沈清秋：“……”
老杜道：“聽說本來打算批小廠的，想讓咱先做着。不過經過王青他們來這麼一鬧，縣裏可能是爲了補償我們，所以就批了個招牌下來。”
沈清秋：“……”
老杜還喜滋滋地道：“等這些東西都搞起來，到時候你辦公室也該單獨配個電話了。”
沈清秋也沒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