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和曾大寶立刻把剛纔那事兒給忘了，前後腳地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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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烤得金燦燦的烤豬從窯里拉了出來。
那豬皮是肉眼可見的脆，雖然底下滴着油，卻看着一點都不油膩。
老杜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一點都沒黑啊！”
沈清秋也震驚了：“還真是……”
老杜這個窯子，真的好啊！
沈清秋連忙道：“趕緊再來再來，趁早都烤了！”
之前曾大寶拎回來那個黑不溜秋的雞也是讓她印象深刻……
現在看來是溫度太高，就只適合烤這種大件。
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想趕緊再試幾個。
蹲在杜家又烤了兩爐，出來的每一隻都是同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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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快開心瘋了，也不等晚上了，自己喊了人來切肉，喫喫喝喝。
沈清秋：“……”
也不知道怎麼提醒他這是他家年夜飯的飯菜。
眼看要到喫午飯的時間了，她這纔想起張大山應該回來了，趕緊和老杜說了一聲。
“要咋鬧都行，可別又喝起來了。”
看他喝的是水，要是能把持住不喝酒，還能保個狗命過年。
老杜喫喫喝喝正高興，一揮手：“知道，知道！”
很不耐煩的樣子。
沈清秋也是無奈了，趕着回家去看張大山，也不管他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院裏也掃乾淨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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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院子裏擺了好些大盆子，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年夜飯的配菜。
花大娘、杜紅秀，還有張含秀都在忙。
沈清秋一進來，看見這樣，就笑了。
“喲，不用整這麼熱鬧，今晚有烤豬喫呢。”
花大娘罵道：“那能一個菜頂上不？祖宗面前也不好看！”
老杜是一個迷信大王。
這幾年關於這方面的管制漸漸鬆動了，他第一個搞回了過年請祖宗的風俗。
下午還要去上墳的，沒個幾碟子怎麼行？
沈清秋忍了一下，還是問了一下花大娘：“您家的糖果昨天都沒了，您知道嗎……”
昨天因爲她家太多人了，也有很多小孩過去了，就把她家的糖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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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啊？”
杜紅秀尷尬地道：“我湊了一些，能支應過去。”
沈清秋連忙道：“我家準備得多，待會兒勻一些過去。”
花大娘的麪皮臊得通紅。
剛纔她就發現自家的蔥薑蒜啥的短了不少，纔想起來是昨天都拿去給那些大老爺們兒醃豬了。
得虧沈清秋昨天就讓多準備了，才讓她不至於少了。
這頭還用着人家的蔥薑蒜呢。
結果糖果又沒了……
花大娘還在那咬牙切齒。
沈清秋連忙道：“有啥的出了正月再說嘛，可別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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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拿人家的手短，喫人家的嘴短，也不好說啥。
杜紅秀看得暗笑。
她道：“大山在屋裏呢，你趕緊瞧瞧去吧，飯好了我們叫你。”
這邊過年，晚上弄得比較大，中午一般就是隨便喫兩口。
沈清秋答應了一聲，進屋進去了。
“媽！”
沈清秋進了屋，張小魚就爬起來了，衝她媽比手勢。
“噓，我爹和我弟弟剛睡了呢。”
沈清秋笑了一下，脫下棉襖，走過去把她抱起來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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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回來了，我把他給哄睡的！”
“我家小魚真能幹。”
“嗯？”
張大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沈清秋/張小魚：“……”
母女倆就看着他。
張大山茫然地左看右看，看到媳婦，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嗯……”
看他的樣子好像恨不得倒回去就睡了。
但他還是沒有，坐在炕上，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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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抱着姑娘坐過去了。
他打着哈欠把媳婦孩子都摟過來，道：“小魚，你都這麼胖了，不能再往你媽身上爬了。”
張小魚本來還笑眯眯的，此時就勃然大怒，伸出小肉手打了他一下。
“幹嘛呀！幹嘛就說我胖！”
她委屈地衝沈清秋道：“媽，您看他，總說我！”
張大山笑笑，摸摸她肉乎乎的小肩膀。
然後湊過去在沈清秋耳邊道：“你看她——胖不胖？”
張小魚：“……”
沈清秋捶了她一下，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媽！”張小魚氣壞了，“連你都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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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道：“我不是笑你啊。我問你，你平時在家裏，在眼門前，就喫一碗飯。喫完飯，放下碗就跑，就去哪裏了？”
張小魚眼珠子轉了轉。
沈清秋捏了捏她肩膀上的肉，道：“我怎麼覺得，我給你喫的那些飯，養不出這麼多肉呢？”
張小魚縮了縮脖子。
張大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放下碗就去別人家了，坐下就說自己還沒喫飯，跟着再喫一頓。”
“沒有！我沒有！你聽誰說的啊！”
張小魚急了，直接跳了起來，站在炕上衝沈清秋認真地道：“媽，他胡說。”
沈清秋嗔了她一眼：“真胡說了？”
張小魚也知道說謊是不對的，縮着脖子。
但是又很生氣，去瞪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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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擰了一下她的鼻子：“現在日子是好了，你去撒撒嬌，喫人家的人家也不跟你計較，要是換在幾年前，人家都要說你是厚臉皮的小孩。”
張小魚委屈地道：“我不是厚臉皮的小孩嘛，我都有給人家帶禮物的！我還給他們表演節目，給他們講笑話逗他們開心！”
沈清秋聽了都要笑了：“行了，你都像個賣藝討飯的小乞丐了。”
張大山趁機道：“你就讓她喫飽點些吧。”
沈清秋認真想了想。
她家這姑娘食量真大的很。
之前沈清秋一直管着她喫喫喝喝，也是怕吃傷了脾胃。
不過總這麼去人家家要飯也不是個事兒……
就像她之前說的，現在日子是好了，人家不跟她計較。
如果放在幾年前，那名聲得臭出一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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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她道。
回頭讓老於頭看着些，只要小孩的身體耐受，多喫些就多喫些吧。
張小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爹：“爹，我冤枉您了，您是好人。”
沈清秋：“噗——”
張大山大驚：“嗯？！”
原來他不是好人嗎？！
沈清秋笑着摟着他親了一口：“嗯，你爹是大好人。”
張大山無奈地打了個哈欠，又躺下了。
“行，誰讓我天天不着家，我活該。”
很是鬱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