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恍然大悟:“你是編出來嚇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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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道:“不是,是真的。不過,你嚇到了嗎?”
他一臉認真地盯着她,確認有沒有嚇到她。
沈清秋:“……雞皮的事情就是你編的。”
“真不是,不信你問她。”
張大山伸手一指。
沈清秋茫然地看過去。
然後就看見嚴醫生匆匆走過來。
沈清秋有點驚訝,趕緊把張大山的小故事拋到了腦後,迎了上去。
“嚴醫生?”
嚴醫生的表情不好看:“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找花芥蘭。”
聽着口氣有點衝。
沈清秋心想估計是有事,趕緊讓張大山先回去休息,然後領着嚴醫生去了杜家。
……
這會兒只有花大娘和杜紅秀倆人在家看孩子。
嚴醫生一進去就大發雷霆:“花芥蘭!你到底是怎麼做婦女工作的!”
花大娘愣了愣:“您這又是唱的哪出啊?”
沈清秋連忙道:“嚴醫生,進屋說吧。”
嚴醫生怒氣衝衝地就進了屋。
“花芥蘭,你們張家屯大隊現在名聲在外,都是做面子的嗎?!前頭有集體欺負寡婦的事,現在又有女知青被人強暴懷孕了!”
花大娘傻了眼:“啥,啥女知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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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她就一邊看向沈清秋。
大隊上的女知青都是跟沈清秋比較親近的。
沈清秋快速思索了一下,道:“王曉蓮?”
“沒錯!她還以爲她是生病了,來找我看!我一檢查才發現她是懷孕了!可氣的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花大娘一聽就皺眉了:“她這個人,平時就不檢點得很……”
“就衝你說這種話,你這個婦女主任就當得不稱職!都什麼年代了,還把事情都怪在婦女同志不知檢點上去?!”
花大娘頓時臉紅脖子粗。
她脾氣向來火爆,不可能一直讓人這麼指着鼻子罵又不回嘴。
而且她都雲裏霧裏的,壓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這時候,沈清秋擋在了花大娘,也成功遏制了她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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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醫生,您這話說得不公道,我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沈清秋和王曉蓮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猜到了這事兒不簡單。
嚴醫生是個好人,和她撕起來實在是沒必要。
還是保持有效溝通爲妙。
被她輕聲細語地一說,嚴醫生也意識到自己剛纔是有點失態了。
她還是很生氣,問花大娘:“花姐,這事兒你真的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花大娘也很生氣:“聽沒聽到,這個罪名不得我當了?!”
沈清秋給杜紅秀使了個眼色,杜紅秀趕緊把花大娘給拉到了炕上坐下。
“媽,先別生氣。”
花大娘氣呼呼地把臉別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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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去拉嚴醫生:“您仔細跟咱說說行嗎?真要是我們工作的失職,也得讓我們死得明白啊。”
嚴醫生嘆了一聲。
她心道,看來張家屯大隊的人是真不知道了。
“那姑娘可憐”,嚴醫生嘆氣,“年紀輕輕又背井離鄉的,連是怎麼發生的都不知道。而且這鬧狼災的時候,還一個人跑到衛生所來看病。”
杜紅秀適時提出疑問:“我們大隊上,有青青啊。”
杜紅秀都覺得不對勁了,好像是故意想讓人知道的。
嚴醫生就道:“聽說在你們大隊不受待見,幾個女知青也排擠她。”
杜紅秀:“……”
按照嚴醫生的說法,王曉蓮是自己找人用驢車帶她一起去了衛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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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醫的時候就說是月事不調,還經常肚子疼。
她還說懷疑自己是因爲天冷洗衣服受涼氣了。
嚴醫生家裏的母親是老中醫,小時候學過號脈,一號就知道她懷孕了,而且三個月了。
當時王曉蓮就嚇哭了,一直說“不可能不可能”。
嚴醫生一看這裏頭是有事,就趕緊問她是怎麼了。
王曉蓮這才哭哭啼啼地說,三個月前,她因爲被人排擠,只能去幹庫房分類的活。
後來因爲庫房被盜,她去報警,後來配合積極調查的時候,有一次不知道怎麼就在外頭暈了過去。
她還說,可能是那時候受到了侵犯,可是她自己不確定。
因爲在大隊上大家都不喜歡她,這事兒說了也沒人會幫她,所以她就認了這個啞巴虧。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被人侵犯了,而且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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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她就抱着嚴醫生一直哭,說她怎麼辦,她死了算了。
……
花大娘一聽,臉色難看極了:“這意思是說我們派出所的人的乾的了?!”
嚴醫生怒道:“就是因爲這樣我才生氣啊!知法犯法就算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官官相護?!”
“嘿您這話不能這麼說的,我們大隊上,能進派出所的都是好小夥子!”
“花姐,我聽膩了怪女人不檢點那套老論調了。婦女受到傷害了,男人還都好小夥?!”
眼看她們倆又要掐起來了,杜紅秀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
她連忙給沈清秋使眼色。
誰知道沈清秋卻不勸了,反而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嚴醫生!男女平等的時代了,但也不是婦女弱者論!這事兒還沒個定論,男人的名聲不是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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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醫生一愣,火氣竟然就消下去了。
她甚至道:“你說得對,是我太激動了。”
杜紅秀/花大娘:“……”
沈清秋道:“您看,事已經出了,我們得想辦法解決。”
嚴醫生就道:“怎麼解決?”
沈清秋想了想,就道:“正經立個案吧,是非曲直,我們一概查清楚。”
嚴醫生有點喫驚地看了她一眼:“你們自己查自己?”
“要是您不放心,讓縣裏立案”,沈清秋道,“您應該也已經讓她準備去報警了吧?”
嚴醫生道:“那是當然。明明是自己受到傷害了,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嗎?這隻會縱容兇手繼續行惡!”
沈清秋道:“行,我們全面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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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醫生又道:“我會一直關注這個案子的。”
沈清秋一笑:“瞧您說的,好像我是犯人似的。”
嚴醫生愣了一下,才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想遷怒你們……”
她的火氣總算是下來了。
不過她還是說,王曉蓮要暫時住在她家裏,由她來照顧,並且她會陪同去縣城報警。
沈清秋適時提出讓杜紅秀陪同。
嚴醫生也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