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興奮地揮手:“媽!媽!”
葛副縣長很意外:“她是你媽媽?”
沈清秋尷尬地道:“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給您添麻煩了。”
葛副縣長忍不住笑道:“早知道不跟她吹牛了,還說帶她來喫稀罕貨。”
沈清秋觀察了一下葛副縣長和雲書記的臉色。
他們都挺高興的,顯然大集考察的結果他們很滿意。
沈清秋私心裏鬆了口氣,笑道:“小魚,媽今天做了你沒喫過的新鮮玩意兒。”
張小魚立刻在葛副縣長懷裏蹬腿伸長了脖子,開心地道:“哇!真的!好多我都沒見過!”
葛副縣長找回了面子,就笑得合不攏嘴。
張小魚抱着他的頭,高興地道:“大爺,你要常來啊,我媽平時很忙的,她都沒工夫給我做好喫的!”
“常來!一定常來!”
於是沈清秋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姑娘被抱着去了領導那一桌……
沈清秋收拾完了以後,就一起坐了過去。
聽着老杜大吹特吹這一桌子菜,就連話最少的雲書記都開始頻頻點頭。
“真是不可思議,現在這種荒年,用家家都有的食材,能做出這麼多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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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副縣長就道:“有好幾道菜都是家常就能做的。以後等你們大集徹底做起來了,在這邊在開個飯館,生意肯定會很好。”
他說的是國營飯店。
末了他還逗小魚:“小魚,以後你媽當廚子,你去門口叫賣好不好呀?”
張小魚吃了滿嘴的糖,小腮幫子鼓鼓囊囊的:“那我再練一首賣菜歌?”
葛副縣長高興地道:“好啊,你練一首賣菜的,再練一首賣肉的。”
眼看話題又從大集扯到了小孩唱歌上……
好在老杜很快把話題轉了回來:“我們打算自己建一支運輸隊,好方便村民進貨……”
葛副縣長認真地聽了,道:“這個問題,我們回頭還要再討論一下。”
出乎意料的,雲書記表現得比較開明:“非常時期,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
葛副縣長還是有點猶豫,主要是怕反對的聲浪太大。
雲書記對葛副縣長道:“現在這個大集雖然熱鬧,但供需明顯不平衡,離能讓災民解決自己的問題還差得很遠。我正愁該怎麼辦呢,眼下這不是現成的解決辦法嗎?”
沈清秋有些喫驚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位書記估計對經濟學方面頗有研究。
她主動插嘴道:“確實,我們也是考慮到供需嚴重不平衡,最短的時間內解決的辦法就只有這個了。”
雲書記轉向她,道:“但如果由你們收費來提供運輸,多少還是會引起爭議的,這個你們考慮到了嗎?”
“考慮到了”,沈清秋道,“除了這個,我們還考慮到這樣多少會限制貨源等一系列問題……”
葛副縣長看向老杜。
老杜連忙收起自己一臉懵逼“我聽不懂”的表情,換了一臉嚴肅的樣子點點頭。
好在這時候張小魚偷偷地伸手去笤子糖,一邊拉葛副縣長的胳膊。
她媽不讓她喫這麼多糖!
所以她剛纔都跟這個大爺說好了,要他給她打掩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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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副縣長趕緊伸長了胳膊擋住她喫糖。
雲書記提了很多很專業的問題,沈清秋都一一說了。
葛副縣長很喫驚:“之前那個報告也是你寫的吧?”
沈清秋道:“是我。”
寫了十頁紙!可把她寫死了!
葛副縣長喫驚地道:“老杜,不錯啊,你們大隊還有這種全能的人才!”
沈清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結果雲書記道:“那你出一個書面報告給我,不用寫那麼多了,條理分明就好。”
沈清秋:“……”
雲書記笑道:“不怕你笑話,字兒那麼多,我看着頭暈。”
沈清秋瞥了老杜一眼,老杜尷尬地把頭別開了。
她笑道:“您放心吧,條理分明是我的強項。”
……
葛副縣長和雲書記都挺忙的,早上考察完了,吃了一頓午飯,也就收穫滿滿地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葛副縣長還在跟小魚依依惜別……
“大爺,你記得再來玩啊!”
葛副縣長笑眯眯地道:“也可以叫你媽帶你來城裏找大爺玩。大爺給你好喫的。”
張小魚一聽有好喫的,差點上了人家的小車跟人家一起走了。
得虧沈清秋眼疾手快,趕緊把她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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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送走了葛副縣長和雲書記,沈清秋纔有些頭痛地把她拎到一邊去教育。
“你這個隨便跟人走的毛病,我得好好跟你說說了!”
雖說一直知道她女兒是萬人迷,也經常走東家躥西家的跟人回家喫人家東西。
但她真的覺得這個問題要重視一下了,以後跟外人跑了怎麼辦!
老杜還笑眯眯地想來勸一下呢,結果被花大娘拎走了。
張小魚被沈清秋拎到牆角下教育,她可憐兮兮地道:“媽,我茶攤還沒收呢。”
沈清秋瞪着她:“先把話說清楚。”
張小魚噘起了嘴。
“小魚,這個世界上不僅有好人,還有很多壞人。有的時候,壞人也會拿糖騙你,讓你跟他走,知道不?”
張小魚點點頭,委屈地道:“知道了。”
沈清秋又道:“媽知道你還不能辨別好人和壞人,你能做的就是不管是要跟誰走之前,都要經過媽媽的同意,能做到嗎?”
張小魚囁囁道:“能……”
就這樣?
沈清秋有點不放心,又道:“跟媽媽拉鉤。”
張小魚又伸出小手跟她拉鉤:“我保證以後不管跟誰走都會先問過媽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了人,就是豬八戒的老婆。”
沈清秋每次聽這個都能笑出來,但她還是繃着臉一臉認真地完成了“拉鉤儀式”。
“爹!爹!”張小魚突然歡呼了起來。
沈清秋扭頭一看,發現確實是張大山騎着騾子回來了。
不過,離得非常遠……
小孩的眼睛真尖啊!
沈清秋站了起來。
張大山也不知道看到她們沒有,直接就往王蓮家去了。
沈清秋心裏頓時一緊。
他那架勢應該是從外面剛回來,而且廖所長也不知所蹤……
張大山去幹什麼了也沒有跟她說起。
但看他這樣,他可能要去找張含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