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長猶豫了一下,道:“五十個能給不?”
老杜道:“能啊。不過時間緊張,我們只能給流動攤位。”
於永長大喜:“流動攤位也可以啊,張家屯福氣好,一直都沒下雨呢。要不,一百個能給不?”
老杜還沒說話呢。
其他人先急了:“一百個,那我們擺哪去?”
“老於你也別貪心了啊!”
於永長摸着腦袋,“嘿嘿”笑了一聲,縮了回去。
這時候張大山道:“十塊錢一個真不貴,昨天我擺了個攤位給我姑娘玩,她賣茶湯都賺了四十多塊錢。”
老杜傻了眼:“小魚賺了四十啊?!”
張大山糾正他:“四十四。”
老杜:“……”
他是知道有人賺到錢了,一天賺幾十塊,美瘋了都。
但好像……小魚是賺最多的那一批了。
主要是大家家裏都沒什麼貨,能賣的東西不多啊。
他都這麼說了,那些大隊長也就更瘋了,搶得更積極了。
最後張大山讓他們先登記報名,把申請多少個攤位先記下來,到時候張家屯看着安排。
老杜開心地想,前期蓋大棚,做垃圾桶,還有人工,這不就回本了嘛。
……
到了下午的時候,有人看張小魚的茶湯生意紅火,乾脆也依葫蘆畫瓢,也拉了水桶出來賣水。
還有人把自家小孩叫出來吆喝。
不過都打不過小魚給力啊,她在那又唱又跳,又吆喝又扭屁股。
關鍵是她賣的還是貨真價實的藥茶,滋味和功能都勝一籌。
所以還是她的生意最好。
沈清秋路過其他賣水的攤位,都遇到好幾個打孩子的了。
“你吆喝啊!唱啊!跳啊!”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哎喲氣死我了!”
然後就是小孩嘹亮的哭聲,把人都給嚇跑了。
由於那孩子哭得太大聲了,沈清秋只得滿頭大汗地跑過去:“你幹啥?!打孩子幹啥?!”
那婦女叉着腰,道:“他沒用,我就打他!”
小孩兒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髒得鼻涕都在臉上掛,哭得頭都腫了。
沈清秋罵道:“那你多有用?自己都賣不出去東西,指着孩子就有出息了?!你嫌他沒用,他還嫌你沒本事呢!”
那婦女差點惱羞成怒,想着她家錢也賺了還來說風涼話,是真想跟她打架。
但沈清秋一亮紅袖章:“滾回去!攤位還要不要?你賺不到錢別耽誤其他有能力的人賺錢!”
圍觀羣衆指着那婦女一通數落。
主要是沈清秋說得又新鮮又有道理啊,當媽的自己都沒出息,憑啥要求兒子有本事啊。
再說惦記她攤位的人也多呢,大家罵起來也是不留餘地。
最後那婦女罵罵咧咧地扯着小孩就跑回去了,留下他男人看攤位。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打罵孩子了。
……
下午四點多,比昨天延後了半個小時,才陸續完成收集。
小攤販們開開心心地回家,一邊鼓搗着還有什麼東西賣。
其他工作人員去領除工資以外的糧食補貼,也一個個開開心心。
只有老杜家的這些核心成員累得半死。
杜青青協助杜紅秀在那發糧食,兩個人算數算得一個頭兩個大。
“沈清秋呢?”杜紅秀忍不住道。
“剛纔被大山叔帶走了。”杜青青道。
畢竟今天小魚子又出攤了。
於是她繼續一個兩個大地算數。
結果沒一會兒,那對夫妻從杜家的柴房裏冒了出來……
杜青青一個小孩,還覺得很奇怪呢。
“嬸,糧食都分好啦。”
沈清秋的臉有點紅,小聲:“咳。”
她也是失心瘋了,纔會跟着張大山跑到人家的柴房裏去卿卿我我。
杜紅秀則是斜睨着他們,道:“飯都不喫啦?”
沈清秋小聲道:“飯還是要喫的。你要是有剩下的窩頭什麼的,分我一個。”
杜紅秀裝作喫驚地道:“不幹活還敢要窩窩頭,臉皮挺厚。”
不過也就是調侃一句罷了,難道還真會跟她計較啊。
當下張大山去找老杜了,杜紅秀把沈清秋領着去廚房,還真給了她兩個窩窩頭。
……
因爲有十幾個大隊都提交了攤位申請,今天又忙到晚上九點多。
這個時候地廣人稀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張家屯的體量還是很大的。
老杜已經算計好了把北廣場擺滿,然後加緊給東廣場搭棚。
第五小隊的小隊長王大順表示:“給流動攤位的話,收了人家的租金,如果下雨怎麼辦?”
現在附近一帶的雨勢已經小了很多,但也還是有很多地方都在淅淅瀝瀝地下啊。
老杜顯得自信滿滿:“不會,我們張家屯福氣厚,在東廣場的棚子搭好之前都不會下雨的。”
沈清秋不由得就看了老杜一眼。
這老小兒算是暴露了,他就是深度迷信份子。
今天收攤的時候,她就逮到老杜去找小魚子,虔誠地問:“小魚,最近下雨不?”
張小魚童言無忌,笑嘻嘻地道:“最近都不下呀!”
老杜頓時歡喜得不行,唸叨着:“娃娃的嘴靈,小魚的嘴最靈!”
然後他就認爲不會下雨了。
這是明顯有點上頭的特點。
但沈清秋也就笑了笑。
因爲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下雨了,就暫時收集,抵扣下個月的租金即可。
老杜看向張大山:“這十幾個大隊都在咱們附近的,我原本盤算着,要給攤位,也是給他們。不過給誰幾個,得好好盤算。”
張大山:“哦。”
老杜只好直說了:“這是得罪人的活。”
張大山:“哦。”
老杜:“……”
花大娘擰了老杜一下,意思是讓他不要總是想着把得罪人的活給大山。
這娃就是個棒槌,也不能這麼用啊。
老杜只好道:“那我自己定吧。哎喲,先把毛頭崗的五十個攤位給他劃拉出來。”
這種小規模的高度計劃性的經濟模式,少不得會有個人因素在裏面。
這也無可厚非。
沈清秋看了老杜一眼,覺得老杜心裏也是有數的。
果不其然,底下的幾個小隊長紛紛提出了自己中意的或者是相熟的大隊,希望爲自己人多爭取幾個攤位。
老杜一概否了,只是道:“這得罪人的活,我一個人幹就行了。你們回去也不用替我掩着,跟他們說就是我霸道,這樣不管什麼時候都怪不到你們頭上。”
乾脆誰的面子都不給,也是個辦法。
話是這麼說沒錯了。
只是他剛纔又說要把這活直接塞給張大山,憑他一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