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是照着臥室的標準來收拾的,小炕上鋪了席子和新被子。
今天下午她又整頓了一下,然後就笑眯眯地把于振國往屋裏領。
張大山:“……”
沈清秋笑道:“您看着,還缺什麼,我們給您添。”
于振國看了看這簇新的屋子,心裏感慨這幾年張家屯果然發展得很好。
還有這小媳婦也是真會收拾,這麼小的一個屋子讓她一收拾,看起來也很敞亮。
他道:“挺好,我住不了多長時間,你也不用太麻煩了。”
沈清秋立刻道:“沒事,沒事!您儘量多住一陣子!”
張大山:“……”
于振國也挺不好意思的,趕緊讓杜青青過去,跟她說:“你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
……
沈清秋把空間留給了老人和杜青青,一手提着張小魚,領着張大山,就出去了。
她還喜滋滋地道:“努努力,過一陣子讓老人家正式收青青當徒弟,一箭多雕啊!”
張大山看了她一眼:“什麼雕?”
沈清秋理直氣壯地擡頭:“這也不是我的錯啊,你總不能讓於大夫住在王蓮一個寡婦的家裏吧?”
張大山笑了笑,然後……
他又問:“說說,什麼雕?”
沈清秋:“……”
她哼了一聲拉着女兒飛快地跑了。
張大山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聲,也沒說什麼,進屋去了。
算了,急不來。
……
張家屯最近爲了迎接大集,正在大整頓。
李明退避三舍的態度,讓沈清秋得以向前衝了。
翻修小藥房的同時,張家屯在北廣場搭建了很多棚子和攤位。
同時杜有德每天也都拿着大喇叭四處宣傳個人衛生。
村裏人以前衛生習慣很不好,隨地亂扔垃圾甚至大小便。
現在都要改過來纔行!
杜有德覺得沈清秋說得有道理,這樣做一方面是可以預防傳染病,一方面以後開集了也比較好看。
他拿着大喇叭喊了好幾天的:“注意個人衛生!禁止隨地大小便!禁止污染水源!”
也照沈清秋說的,在大隊上設立了公用垃圾桶和公用廁所。
結果收效甚微。
大家還是更願意亂扔和隨地大小便。
把他給氣的,乾脆就把狩獵隊改成了巡邏隊。
張大山每天被迫帶着人去滿大隊的抓隨地大小便的。
……
這樣弄了一個星期,終於,小藥房翻修好了,棚子和攤位搭好了,亂丟垃圾和隨地大小便的人也少了!
沈清秋每天變着花樣做好喫的給於振國喫。
而且每次她都親自用盛湯的大碗給老人端飯。
于振國剛開始挺驚訝的,但他確實食量大,也就厚着臉皮用那個大碗每頓幹兩碗。
相當於正常小碗六碗……
這天張大山又帶着張小松一起出去巡邏未歸。
家裏只有沈清秋母女和于振國喫飯。
喫完飯,沈清秋在飯桌上無意般提起:“青青差不多要開始坐堂了。”
于振國點點頭:“丫頭天賦高,看個頭疼腦熱,傷筋動骨,都是可以的了。”
沈清秋道:“不是,我們就打算讓她開治鬧肚子的藥。”
于振國有點驚訝,但想了想,還是道:“也行,小大夫坐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別把人看壞了就行。”
沈清秋扭頭從竈臺上拿下來一個大盆,掀開上面蓋的餐布。
滿滿的一盆大肉!!
于振國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還是生的……
沈清秋笑道:“我做醃手把肉,用了好幾種祕製香料呢,晚上正好滷了喫,肯定非常入味。”
說完她又把那個香得很霸道的盆蓋上了,放在了一邊。
于振國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還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剛發現自己咽口水的時候他還挺尷尬的。
好在旁邊的張小魚正在瘋狂“吸溜、吸溜”。
聲音之大,直接把他的動靜給掩了過去。
沈清秋笑道:“雖說她的好幾個方子,您都驗過了,也教過了,但我們還是不大敢讓她往外用。”
老人家真的幫了很大的忙,他幫青青把老杜家的祖傳撿起來很多。
于振國心不在焉地道:“小心點沒錯……”
“對了,於大夫,您收了幾個徒弟啊?”沈清秋道。
于振國盯着肉盆子:“啊?”
“我知道您這一門的規矩是傳男不傳女,可這麼好的醫學要是失傳了也是可惜,您看,我們青青……”
誰知道于振國立刻就回了神了。
他認真地道:“我在祖師爺面前發過誓,絕對不會壞了規矩。”
沈清秋:“……”
于振國有點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道:“那下午讓永長來接我回去好了。”
張小魚喫驚地道:“爺爺!不要走啊!小魚不讓爺爺走!”
于振國羞愧地道:“我吃了你們家那麼多飯,但是不能收青青當徒弟,真的對不起你們。”
沈清秋傻了眼:“大爺!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怎麼就這麼實心眼呢!
眼看于振國着急忙慌地往外走,沈清秋也有點慌。
好在這時候去抓“隨地大小便”的張大山迎面走進來了。
“於大夫,怎麼了?”他問了一句。
于振國扭頭看看沈清秋,哼哼唧唧的。
沈清秋趕緊給他使眼色,一邊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招待不周,於大夫突然鬧着要回去呢。”
于振國連忙道:“不是,不是……”
但他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張大山見狀,乾脆掰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裏推。
“進去休息休息吧,天可熱呢,可別中暑了。”
于振國就被他給推進了小屋。
可憐的小老頭,全程連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張大山隨手拍了一下張小松的頭。
張小松會意,趕緊領着張小魚跟了進去。
不一會兒屋裏就響起了他兄妹兩個“爺爺爺爺”的聲音。
整個一個演“葫蘆娃”的現場。
有孩子哄着,于振國可算是淡定了一些,暫時不鬧着要走了。
……
沈清秋這才心驚肉跳地跑過來,跟張大山說了情況,順便把水遞給了他。
張大山聽了只是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讓人去毛頭崗那邊打聽過了,他在毛頭崗那邊是有個徒弟的。”
沈清秋傻了眼:“啊?有徒弟的啊?”
“學了點皮毛,湊合使吧,平時給人開點藥,主要做鐵匠。”
沈清秋:“……”
這怎麼說呢……
她知道老於頭這手醫術絕對是頂尖水平的,杜青青親口說過附近一帶沒有更好的了。
這話還是很可信的,畢竟杜青青當年跟着她爹去參加過附近的中醫集會。
但老於頭弄的,咋這兒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