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東西，一家子就出門了。
因爲要帶着小孩子，一家人手裏的東西多得很。
除了兒童專用的小澡盆之外，劉曉娟還按照沈清秋的叮囑帶了好幾個小玩具，給小思好洗澡的時候玩，可以分心讓孩子安靜一會兒。
剛進門，沈清秋問澡堂子的票價。
“一人十塊，按人頭算錢，小孩子也要。”
這麼貴……
雖然知道貴，但她更清楚這是過年，不給也不行。
沈清秋眼睛瞄到牆上的價目表：“你這兒還有單間的？”
“有啊，你想洗嗎？那還要額外多給五十塊。”
這就貴了整整一倍了。
難怪單間無人問津，哪怕外面的公共澡堂子人滿爲患，單間還沒幾個人進去。
沈清秋不這麼想。
他們一家已經定居省城了，以後回來的次數也少，難得大冬天洗一次澡，她多花點錢買個清靜舒服，在她看來很值得。
她直接開了兩個單間。
簡深父子也跟着一起來了，他們跟顧逸風一起。
另外一個單間就給她們女眷。
老闆娘見這位客人一手就是兩張百元大鈔，頓時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
“來來來，這邊請！”
簡深：“這樣不合適吧，我們的錢自己給就行。”
沈清秋：“客隨主便，這是在我的地盤上，你們就甭說話了，等回去了我也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簡深父子倆對視一眼，心裏美滋滋的。
沈清秋如今對他們的態度已經跟從前大不一樣了。
人際關係不就是這樣，你幫我一次，我還你一回，你來我往的交情就有了，就怕高冷的不願搭理，那才叫真正難辦呢。
就像一開始遇到的沈清秋那樣。
一家子喜滋滋地去單間洗了個澡。
劉曉娟說：“說真的，這兒的池子還不如咱家的。”
“那可不。”姜翠芬也贊同。
洗了個澡，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劉曉娟收拾好東西，抱着孩子先出來。
剛到澡堂子門口，突然外面有一羣人發生爭執，正在打架。
劉曉娟嚇了一跳，怕嚇到孩子，趕忙抱着小思好又回到店裏。剛一個轉身的功夫，她聽到那個被打的人在哀嚎：“哎喲哎喲，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沒錢！”
“沒錢你還借？借了又不還，我不打你打誰呀？”
爲首的男人擼起袖子，“我告訴你劉小年，我之前我把你當朋友當兄弟，你要啥我都給你啥，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連我的東西你都偷，你還敢對我女朋友眉來眼去的，你是當我傻嗎？”
說話間，劉小年的臉上又多了兩個巴掌印。
竟然是自己的親弟弟，劉小年！
劉曉娟愣住了，一時間進退兩難。
雖然早就跟他們父子劃清關係，但要她眼睜睜看着弟弟被人打成這樣，她又做不到完全冷漠無情。
正在猶豫的時候，沈清秋來了。
她掃了一眼劉曉娟的表情：“外頭出事了？”
“嗯。”劉曉娟有點猶豫，“我那個弟弟在外面。”
“你抱着孩子等逸風他們出來，沒事兒別露面，我去看看。”
劉曉娟急了：“媽，他們都是大男人，好幾個呢，您不能去！”
親弟弟跟婆婆比起來，她居然發現自己更心疼婆婆。
沈清秋笑着拍拍她的手：“不用擔心，快去吧，我沒事的。”
外頭，劉小年已經被打得站不起來了，臉上都是一片青紫，看着就滲人。
要不是沈清秋記憶裏超羣，她真認不出這人是劉小年。
她冷冷走過去：“你們擋着路了，讓開。”
那男人還準備動手，聽到聲音擡眼一看，發現是個老阿姨。
他樂了：“阿姨，你出來逞什麼能呀？叫我們讓開，你膽子很大呀？”
“路就這麼點寬，你們在這兒打人，不是礙事嗎？喏，前面拐個彎就是派出所，你們可以上那兒打去，大過年的也給人家警察同志省點事。回頭該住院住院，該抓起來抓起來，不是也方便？”
那男人聽傻了：“啥？你這老東西腦子壞掉了吧？給我滾！”
他說着就一腳踹過來。
沈清秋的身形像極了一條靈活的魚，那男人一腳踹空了，下一秒腿上被人用巧勁一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下去，竟然來了個劈叉！
“嗷！！”那人疼得慘叫一聲。
這模樣，看得他身邊那些小弟都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褲襠。
沈清秋冷笑，走到劉小年面前：“你又是誰呀？快點讓開。”
劉小年擡眼，終於看到一個熟人，他激動起來。
“你、你是我姐的婆婆！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打死啊！”劉小年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從地上竄起來，抓着沈清秋不放。
沈清秋扯開他的手，皺眉：“你哪裏有姐姐，你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
劉小年哭得眼淚混合着血，看起來猙獰又可笑。
“劉曉娟就是我姐姐啊，你救救我吧……求你了，之前都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你別拋下我，別拋下我……”
劉小年索性跪在地上，給沈清秋拼命磕頭。
劈叉的男人好不容易起來了。
“我就知道你認識他，你多管閒事，就沒想過後果嗎？哼，你傷了我，這小子欠的錢也算在你頭上！給我把她圍起來，一個都不準跑！”
那些小弟很快將沈清秋和劉小年團團圍住。
沈清秋揉了揉手腕：“好好活着不好嗎？爲什麼一定要動手？”
這些人手裏還拿着武器，衝着沈清秋撲過去。
突然，他們眼前彷彿捲起一陣風沙，眼睛被風沙吹迷了，根本睜不開眼，緊接着他們一個個被打趴在地，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沈清秋一個接一個提溜起來，想了想，隨手將一條毛巾撕成長條，將他們捆住手，直接帶去了那邊的派出所。
情況很好交代，她是見義勇爲外加正當防衛。
正在值班的民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邊接待一邊瞭解情況。
沈清秋語速不快，但勝在描述條理清晰，邏輯通順。
她說完後還喝了一口水：“事情就是這樣，他們幾個大概沒想到我會還手，本來還想對我這個孤寡老太婆動手呢。”
民警看了一眼那幾個人：“他們好像都傷得不輕……”
“是啊，沒動手之前我也沒想過他們這麼沒用，不經打。我看他們一個個囂張得很，害以爲什麼高手。”
衆人：……
阿姨，您纔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