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荷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撣了撣白承軒肩膀上的灰塵,只恨現在沒有尾巴能夠搖起來。
“就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去請。”沈悅荷回頭看了小桃一眼。
“對對,太子殿下,太子妃只是說笑而已。”小桃會意,忙替沈悅荷遮掩。
白承軒伸手輕撫沈悅荷的下巴,將她的下巴擡起:“是嗎?”
一束日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白承軒的臉上,纖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他的目光顯得朦朦朧朧的,好像罩了一層白紗。沈悅荷無法判斷他到底有沒有不高興,只是感嘆這個男人實在生的太好看。
“太子,你長得真好看。”沈悅荷居然脫口而出。
生平第一次被人當面誇讚好看,讓白承軒覺得不自在。他鬆開沈悅荷的下巴,扭開頭:“你就只會說好聽話。”
聲音很小,沈悅荷沒有聽清,她湊近白承軒,眨巴着眼睛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讓白承軒的心跳猛然加快,他往旁邊走了兩步:“好了,你若是沒什麼事做,就趕緊回去……”白承軒頓了一下。
“回去什麼?”沈悅荷睜大眼睛看着白承軒。
“不是想請男樂工嗎?孤幫你請,還陪你看。”白承軒話鋒一轉,挑了挑眉毛,看着沈悅荷。
什麼?
“不用了,我也不是太想看。”沈悅荷哪敢和他一起看,更何況,和他一起看樂趣不就蕩然無存了嗎!
“孤想看。”
白承軒頭也不回的朝着宜春宮方向走去,沈悅荷撇了撇嘴,只能跟上。
太子白承軒在宜春宮的大廳正襟危坐,好像是在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沈悅荷坐在他的旁邊,一邊偷偷打量着他的臉色,一邊用眼神向小桃示意。
小桃輕輕地搖搖頭。
沈悅荷只能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太子妃平常不是話很多嗎?怎麼今日這麼安靜?”白承軒手中捏着茶杯,看着她。
“太子過獎了,臣妾其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並不喜歡說話。”
太子冷笑一聲:“是麼?”
終於,樂工來了。沈悅荷聽到外面的通傳聲,幾乎是跳着站了起來:“來了?臣妾去看看去。”
白承軒淡淡地道:“就這麼迫不及待?”
沈悅荷朝着外面去的腳步停下了,她回頭看了看正冷着臉的白承軒,賠笑道:“怎麼會?臣妾並不想看錶演的。”
臣妾只想逃離這尷尬的氛圍。
“那就好好地坐着。”白承軒指了指她剛纔坐的位置。
沈悅荷慢慢悠悠地挪着回去了,只能認命地坐在那張椅子上。
尤其是領頭那個唱歌的,鼻樑高挺,膚色雪白。半披下來的長髮和灰色的紗衣,讓他看起來像謫仙下凡一般。
“奴趙詠歌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趙詠歌和他身後那些拿樂器的樂工一齊向沈悅荷他們行禮。
沈悅荷衝着他微笑了一下,卻感到旁邊一道寒光射來,沈悅荷只能板起臉,沉聲道:“開始吧。”
嗚嗚啦啦的樂聲想起,沈悅荷一點也不覺得享受。她第一次知道聽歌居然也這麼難熬。
趙詠歌不愧叫做趙詠歌,一首歌唱的是百轉千回。沈悅荷並不怎麼精通音律,從歌詞中也能聽出這首歌是寫春天的。
一曲完畢,沈悅荷剛擡起手準備鼓掌,一扭頭看到白承軒審視的目光,辦擡起的手緩慢的放在了腿上,尷尬地笑了笑。
“唱的挺好的,是吧?”沈悅荷只能賠笑。
“是唱的好,還是人長得好?”白承軒慢條斯理地問。
沈悅荷挪開目光,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白承軒衝着樂人們揮了揮手,然後站起身走到沈悅荷的旁邊,彎下腰,直視着沈悅荷的眼睛:“回答孤。”
如此有壓迫感的姿勢,讓沈悅荷不得不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白承軒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伸出手架在她的旁邊,將她虛虛地圈住了。
“往哪跑?”白承軒離沈悅荷非常的近,那雙眼睛裏面隱隱含着怒氣。
沈悅荷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她擡起頭,迎着白承軒的目光,嘴脣輕啓,語調溫柔:“唱得好,人也長得好。”
白承軒眼中隱含的怒火燃燒了起來。
沈悅荷忽然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不過,他們都不如太子您好看。”
“哼,拿孤和樂人相比,你可知這是大不敬!”白承軒的語氣依舊冷冰冰,但是眼神卻柔和了很多。
直覺告訴沈悅荷,睡太子的機會來了!
她進一步將臉貼向白承軒:“太子殿下,你可是喫醋了?”
“喫醋?”白承軒一愣。
沈悅荷一臉洞悉一切的表情看着他:“沒有嘛?”
白承軒眉頭一皺,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了。
他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沈悅荷。
“把你帶來的那個圖好好給完成了!別想着聽什麼有的沒有的樂曲。”
沈悅荷一愣,才明白他說的可能是小桃告訴她的“百鳥朝鳳圖”。
白承軒大踏步的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沈悅荷。
剛纔的氣氛明明很好,爲什麼太子會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