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靖巧好不容易將堵在門口的櫃子都給撩到一旁,打開門口,卻看見一衆官僚手握及腰粗的木樁子,正對準她時,臉色驟然一蒙,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郡王,您可算是出現了!”一衆江州官僚頓時面露苦澀,“您已經三日都未曾出現了啊!”
“什麼?”楚靖巧頓時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頭,“居然已經三日了,本王沒覺察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她說着就從門的角落邊取出了一整袋水稻種子,擡手就交給了李乾。
“李公子,這裏是田地裏面要播種的水稻種子,你且與一衆江州官僚將這些種子全部都派發下去,交給在田地裏的百姓。”
李乾一聽,眉頭的褶皺不由更深。
“楚公子,如今水位雖然已經下降,但是田地裏的水分卻沒有半點減少,這個時候就算要將這些種子全部都撒下去,也無法存活啊。”
一衆江州官僚也順着李乾的話奉勸楚靖巧,“還請郡王三思,無論什麼種子,在水分如此多的情況下都無法存活!”
“是啊郡王,您這要讓百姓將這些種子全部都撒下去,可不就是浪費時間嗎?到時候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只怕到……”
“本王說要種就是要種。”楚靖巧絲毫不爲所動。
她比這些人還要更清楚,水稻究竟能不能在水分多的情況下存活。
更何況如若江州百姓今年還是無法有任何收成,只靠朝廷給的接濟,只怕還要再死一波。
她她如今既然已經來了江州自然就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再次出現,否則只怕朝中的那些老傢伙又得趁機參她一本了。
就在一衆官僚滿心懷疑之時,李乾卻忽然一捏手中的種子,張口便道,“在下願意相信楚公子。”
說完,他轉頭便將這一袋子的種子全都拿了下去。
“楚郡王。”旁邊廂房之中的畫師趁機走了出來。
“不知這幾日內,郡王可有做什麼其他的行動,還望讓微臣詳細畫下,到時也好對皇上有個交代。”
“嗯……”楚靖巧細白的指尖捏緊下巴,想了片刻之後,眼眸忽然一亮!
“有了!”她輕拍手掌,視線移到了畫師的身上。
“畫師,你就畫一個有田地和泉水的小院就好。”
“這……”畫師滿面茫然,“微臣不知畫田地和泉水的小院究竟有何用處?”
“公子!”就在畫師茫然之時,楚及忽然就從樓下噌噌噌的跑到了楚靖巧面前,眼底一片興奮!
“京中運來的化肥到了!”
“什麼?!”楚靖巧身子驀然一緊,順着他說的話便衝下樓,隨後就看見堆放在客棧門邊的已經完全乾燥的化肥。
這簡直就是及時雨!
這一次……江州的百姓一定可以平安度過此劫,不用再出現一批又一批因爲飢餓死去的百姓了!
熱淚幾乎是在瞬間就盈滿眼眶,楚靖巧深吸一口氣壓下即將涌出的淚意,隨後用有些哽咽的聲音道,
“是。”楚及頭一點,隨後便與楚靖巧一同踏入了客棧之中。
直到用完午飯,楚靖巧才與楚及一同前去田地。
但沒想到,這剛到田地就看見擺放在田地外圍的一袋袋化肥。
“這是怎麼回事?”楚靖巧眉頭一緊,不解的看向李乾,“爲何這些百姓都不把化肥施加在田地之中?”
“楚公子。”李乾輕嘆一口氣,看着臉上帶着些許抗拒的百姓,這才輕聲解釋道,
“這些百姓都不知道化肥到底是何物,他們擔心化肥對田地有害,所以抗拒用化肥。”
就在這時,周朗央派出的人隱藏在一堆百姓之中,趁着這個光頭就開始起鬨道,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我們要是把這些東西加進了地理,到時候田地要是因此受損,那我們該怎麼辦!”
“對啊,你不能因爲你是郡王就要求我們什麼都聽你的,我們在田地裏耕種了這麼多年,難道我們會不比你更加清楚嗎!”
“這田地要是受了損害,到時候真正承擔後果的是我們這些百姓,又不是你一個堂堂的郡王,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
起鬨的聲音帶動了其他的百姓。
只見原本還有些猶豫的百姓,頓時便紛紛露出了憤怒的面容。
李乾想要出口維護楚靖巧。
但就在這時,楚靖巧細白的指尖卻是一伸,捏住了他的肩頭,隨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便道,
“所以,你們認爲到底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田地裏面的水位下降的!”
一衆情緒激動的百姓頓時愣了一下。
但楚靖巧卻並未停下話頭,反而只是冷笑一聲,看着這些個面露憤怒的百姓,
“喫水不忘打井人,我看你們是吧,我前些日子對你們的好,全部都給吞進肚子裏面去了吧!”
“你們自己細想一番,江州的水患這麼多年來誰能夠治理!你們再想一想,這些年你們到底因爲無法種植莊稼而死了多少人!”
“本王不辭千里的到這裏給你們治理水患,用江州官僚的銀子爲你們貼補,結果你們便是如此報答本王的嗎!本王若是要害你們,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楚靖巧一句又一句的低吼,讓衆多百姓紛紛沉默了下去。
但一衆沉默的百姓卻沒有看見,楚靖巧上揚的鳳眸裏摻雜的一片喜意。
嗯,效果很好!
打了一個棒子,那現在就該給一顆甜棗了。
她輕咳一聲,隨後話鋒直轉,語氣忽然就變得溫和了起來。
“本王沒有要害你們的心思。”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若是這化肥對田地有任何損傷,都由本王一人承擔!”
李乾就這麼站在田地裏面仰視着再岸上的楚靖巧,眼瞧着一衆百姓沉默,他順勢便雙拳一抱,朝着楚靖巧彎腰作揖,“多謝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