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感受到一聲低沉的怒吼,好像是動物怒吼的聲音。轉眼間,一隻暴躁的猛虎已經撲面而來。
“李哥認真了。”
“那小子沒有異次元的話可贏不了。”
除了這些完全的喫瓜羣衆之外,也有一些有見識的人。他們自然明白,如果林闕沒有異次元的話,是絕對不會主動挑釁,或者說約戰他們的領隊的。
而正在衆人的心態各異時。
那猛虎的對面也發生了變化。
是一隻只泛着白光的小蝴蝶,這些蝴蝶聚集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面光牆。那‘牆’並不高,大概兩米左右。那‘牆’也不寬。但隨着小蝴蝶們的聚集,那‘牆’上面古老的花紋也逐漸明顯,形狀也變得清晰。
是一面散發着白光的盾。
“這是……異次元?!”
“那這小子不會真想……”
——是啊,我是真的想,如果沒人攔的話。
和對面猛烈的氣勢不同,林闕這邊十分的平靜,什麼氣勢也沒有。如果擋住看向那邊光盾的視線的話,就和一個沒有開異次元的普通選手一樣。
可是現在,無論是選手還是教練,沒有一個人再敢小看他,這就是實力的話語權。
球拍落下網球頓時掀起劇烈的沙塵,猶如狂風捲起網球一般,衝向了林闕的半場。
林闕右手一抽,白色的球拍揮起,那氣浪變得空空如也,沙塵好似也不見了蹤影。
唯一在衆人視線中留下的就是那抹白色。無論是那面光盾的顏色還是林闕球拍的顏色,只有那抹白色。
白色?
等等、球呢?
球已經回到了猛虎的身邊,差一點就能擊中那隻老虎的眼睛。
這一球是異次元的開始,因此兩人都不願意讓對方得了這一分,而比賽似乎也在這一球之間僵持住了。
“防禦類的異次元嗎?很少見呀。”姜藍注視着場內的那個白色的光盾。
“但是在意料之中啊。”秦洲搭了句話。“不過如果能防禦的話,那豈不是對於攻擊力強的對手會有絕對的壓制?”
“那看來,我們的領隊危險了啊。”姜藍還是很高興的。他和這兩位選手都沒有私人恩怨,但他喜歡看戲。
李牧右腳猛地一踏地面,爆發出了驚人的勢力,他自己也好似變成了身後的猛虎一般。
僅僅一瞬,威壓已至。
追上球之後,他往後伸出的黑色球拍,如同鐵錘一般抽出。網球所過之處,滿地塵埃掀起。
而林闕的表情依舊平靜,他只是在想,‘爲什麼你們力量型選手總是能往我已經閉上的嘴裏灌進這麼多沙子’,然後把嘴邊的土呸出。
這場地是真的該整理整理了。
或者說,b市秋冬季節的霧霾天兒難道真沒救了嗎?
另一邊,林闕反拿球拍,用拍柄的位置,狠狠的擊中網球,小球落在猛虎的腳下沒有彈起。
這不是他的發球局,但他依舊用出了這個招式,顯然是在向後面自己的發球局做鋪墊。並且,這並不是他的發球局,可是他已經從對方手中拿下了兩個球。
場上的比賽,讓所有人感到驚訝,除了秦洲。
他比其他的人都更加的瞭解林闕,因此他絲毫不爲對方擔心。他在一軍之內和這位領隊也沒什麼過多的交集,所以他也不會爲對方擔心。
他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比如他剛剛發現了一個細節。
“林闕拍柄的字母……”
“字母怎麼了?”姜藍問。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場上的比賽上,這麼細節的東西他沒注意到。
而秦州之所以看到,則是因爲剛剛那一局比賽結束兩方交換了球場。因此林闕剛剛用拍柄回擊那一球的時候,拍柄是正對着他的。
“他的拍柄字母是h。”秦洲點明這一點。
“h?林闕的名字中沒有h吧。”姜藍想了想‘林闕’這兩個字的拼音,確認了這一點。
“但是,日語的林的發音首字母就是h,hayashi。”秦洲不緊不慢的解釋。
他了解林闕,知道對方不可能會注意不到這種小細節。而他依舊沒有把這個字母改回來,這件事情背後的含義他不想多說,只能點到爲止了。
“那你說,我們如果勸他改這個字母的話,會發生什麼?”姜藍問。
“那你膽子挺大的。”秦洲笑着看姜藍,他自小和林闕相熟,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你要提議的話,我建議你先準備一個眼鏡給他戴上。”
這話更讓姜藍摸不到頭腦了,“所以那個眼鏡到底代表了什麼呀?”
“我描述不好啦,但如果非要說的話,我覺得可能代表了他的良心吧。”
“他現在是沒有心的狀態!還有現在他的情緒絕對不穩定。不然林闕!那個林闕!怎麼可能做出來比賽前挑戰李哥這種事情呢?他可是最顧全大局的。”
這話說的,倒是讓姜藍回了下頭,“你也有這麼聰明的時候啊!”
“我沒惹你……”秦洲皺着眉一臉委屈的看向姜藍。
場外的恩怨暫且不說。場內的兩個異次元依舊斗的如火如荼。
林闕目前已經拿下了兩局。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首先就是他掌握了比賽的主動權,其次就是,他破了對方的發球局,以及馬上是他的發球局了。
剛剛既然展示過一點,他也就不遮掩什麼了。
4個ace,直接發過去,讓兩個人都冷靜了一點。
是這種球也引來了不少的議論。
“這是偷球吧!”
“雖然網球中沒有偷球這個含義,但是應該也算?”
“但是規則之內,就照常得分。”
這一招除了讓林闕再拿下一局的分數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讓對面那隻老虎稍稍穩定了下來。
這種依靠氣勢的異次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再而衰,三而竭。
只要封住對方的一鼓作氣,那麼就是很搞對手心態的一招。
但是這一招也讓場外的吳教練皺起了眉頭。
他走進了比賽場地裏面的教練席的位置。或者換句話說,是林闕的休息區。
剛剛那一招除了讓人感慨一句這個發出招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讓他知道,林闕是真的想贏。
他雖然對於自己的手下的人有了這種的招數,這樣的異次元而感到開心之外,更多的還是遲疑。因爲這場比賽,林闕不能贏。
而他跑到場地內自然也是爲了說這件事情。
他知道,林闕自己知道這件事情,知道他不能贏。
但他還是執意要做的根本原因,就是想看看他的教練,也就是自己的舉動。
是的,林闕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得到那種不講道理的愛。
但他失敗了。
“小林,住手吧。”
他看着面前的吳教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不只是這場比賽。
“您是想讓我打假賽,還是想讓我現在就棄權呢?”
這場比賽已經開始了,並且林闕直接連贏了三局。此時如果棄權的話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棄權代表着什麼,而打假賽又好像還沒有到這個程度。
“我們就該在比賽開始之前把你攔下的。”
“不,你們不會。你們不知道我現在的實力,你們想讓他教訓教訓我。”林闕扯出一抹苦笑,隨後又低下頭。
場面凝重起來,片刻,“教練,我知道怎麼做了,放心吧。”
說完,他回身繼續這一場似乎勝負已經浮現的比賽。
比賽還在繼續,林闕也沒有那麼‘有攻擊性’了。但是他收起攻擊性的原因當然不是要打假賽。
剛剛和吳教練交流之前他的想法是打贏這場比賽,這也是他的目的,或者說目標。而現在他的目標變了,無論這個改變是不是他自己想的,但總之他的目標變了。
是拖到下雨。
這是唯一可以給所有人一個臺階下的方式,這也代表了他的妥協。
畢竟這個訓練營裏面能祈雨的應該只有他一個人了?應該?
因此,場上的比賽繼續,他的左手掐決也沒閒着。
當比賽來到3:2的時候,終於下雨了。
雖然很小,但是下了。就等於這個臺階雖然難走,但是有。
教練組喜出望外,只有吳教練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他看着因爲兩三滴雨,就被其他的教練叫停比賽的林闕,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席上拿着東西離去了。
在衆人的心中,林闕的實力雖然讓他們刮目相看,可是他們不覺得他能贏過李牧。畢竟那場比賽的後兩局他們的領隊已經在追回比分了,只不過因爲那場雨這場比賽中斷了,僅此而已。
但是也因此,關於林闕的那些閒話減少了許多。
怎麼說呢,雖然這場比賽沒有結局,但是所有人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
教練組得到了一名異次元選手,林闕知道了自己教練的想法,周圍的閒話也少了不少。而那些喜歡說八卦的人也因爲林闕的異次元這個新的話題,而有了可以討論的東西。
而作爲領隊的李牧,他知道林闕是有資格贏下自己的,雖然那場雨來的蹊蹺,不過確實是保住了他的面子,雖然他並不想要。
這樣平淡的日子又過了幾天,終於到了最後名單出爐,要前往澳大利亞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