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發燒,但是沒什麼感冒的症狀,就好像只是發個燒罷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他知道這病最多明天就好了。
嘆了口氣,眼下他躺在牀上無事可做,只好打開手機看幸村給他們發的消息。
「遠野前輩的傷已經沒問題了,教練組提前準備的備選人員沒有用上。」
——這個我知道,遠野前輩自己天天給我發他的近況。
「種島前輩今天不知道說了什麼又把平等院前輩氣得夠嗆。」
——可能是‘你帶回來的人拐走了我們立海大的人’這一類?雖然是假話,但是不影響他們之間挑釁啊。
「狐狸的手傷好了,我們都覺得他會出現在世界賽的名單上。」
——丸井不要慌,你也會的。順帶一提木手也會。
……
他看着他們給他發的消息,但是沒有回覆過。這就是默契了。
他們在向自己的同伴「林スズメ」訴說着近況,而「林闕」現在不是他們的同伴。
他不能迴應,他們也知道。
除此之外,林闕也知道自己剛回來就‘病了’,這件事對自己不利。
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訓練場上的話一定不會很好聽。
他不會給自己解釋什麼,這也是他和教練組的默契。
正在牀上想着最近的安排,就聽到有人敲門。林闕微微皺眉,能敲門的,那就一定不會是秦洲了。
“請進。”
是姜藍。
“師兄,有事嗎?”
這倒是有些讓林闕意外,他以爲首先來敲門找自己的可能會是教練。不過,算了。
不能因爲沒被選擇就心生怨恨啊……
“吳教練壓着秦洲加訓呢,讓我給你把飯帶過來。”姜藍舉了舉手裏的東西,放在了牀邊的桌子上。
“謝謝師兄。”林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他覺得這位能找自己必定是有其他事情,他等對方開口就是了。
“是這樣,外面對你的看法,不太好。你有時間還是去和別人打一場比賽吧。嗯……不過,這也就是我個人的建議,你要是……”
“好,我會去做的。”林闕很聽話,或者說目前的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秦洲應該過一會就回來了……”
說完這話,姜藍就離開了。
而秦洲果然馬上就回來了,確實他沒有敲門。
那時候林闕正在喫飯,聽到身後的開門聲連頭都沒回,“別那麼衝動。”
“你……知道什麼了?”秦洲怯生生地問。
“你因爲聽不慣那些話,起了爭執,然後被罰加訓了?”林闕一邊嚼着嘴裏的東西,一邊有意無意地說出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但顯然,秦洲的腦回路比林闕還清奇,他一臉驚訝,“你算的也太準了!”
這話讓林闕動作頓了頓,他轉過了身,認真詢問,“我傻嗎?”
“挺聰明的啊!”
“那你覺得我猜不出來?”說完這句林闕轉身繼續喫飯,“我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別這樣。”
“那如果是我的話,你會忍嗎?”秦洲臉上是少有的認真。
“那、請假吧你。”
“……?”
“我儘可能的從實力方面堵住他們的嘴,明天就去打一場比賽。”
“打誰?我給你推薦幾個?”說到這個秦洲就來勁了。今天有幾個他們那個嘴實在是太臭了。
“打李哥。”林闕勾起一邊嘴脣,挑眉看了秦洲一眼。“既然來了,就大幹一場吧!像暴風雨一樣!”
“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了了,你把你那日語語序給我撤了。”
“……這麼明顯?”
“倒裝句嚴重到我以爲你剛從你師傅那回來。”秦洲打混完了就開始說正事了,“你知道你打李哥的後果嗎?”
林闕沒有第一時間迴應,他在心裏想了一下中文語序,“我不要他的徽章,就是不爽,想和他比賽。我能贏。”
話說的稀碎,但是秦洲聽懂了。“你能贏?沒有異次元的話,打李哥可……等等、你開異次元了?!”
“嗯。”
林闕迴應了一聲,在本丸的三個月,他沒幹別的,專門磨練自己的異次元。按理說這種時候身邊最好有個教練引引路、提提建議、保駕護航什麼的。但是沒辦法,條件不允許。
他身邊只有一個遠野。不過好在遠野雖然沒有異次元,但是他是看着平等院在後山練出這一招的。
雖然林闕和平等院的異次元……完全相反,但總歸都是異次元。殊途同歸,遠野也能幫林闕提提建議解答問題什麼的。雖然有限,但也能湊合用。
林闕忍着旁邊秦洲的突然發瘋,摘下了頭上的頭疼貼,瞪了他一眼。他是想把這頭疼貼捲一捲塞他嘴裏的,但秦洲躲得快。
“那、說起來,你幹嘛想打李哥啊?”
“因爲他是no.1。要打就打最強的。再說你想我打的那些人,嘴臭也是沒實力的一種表現。我開異次元打他們是欺負人了。”
他自然知道這邊的u17領頭人的實力,他不覺得自己會輸。
但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這次世界賽加入了國中生、……初中生,那麼賽制勢必要改動的,雖然不知道會改成什麼樣子,但是肯定會更凸顯團體的重要性,不然如果還是個人實力能左右結果的話,就沒必要加上絕大多數都各方面比不上高中生的初中生了。
那麼,單單依靠個人能力能帶整個隊伍走多遠呢?
不算他自己的話,目前種花這邊的異次元只有no.1的李牧一個人。而且單看實力的話,目前的林闕基本上能贏他。
可是日本,平等院、鬼、種島,他都不見得一定能贏。
從日本把他拐進訓練營這一點就能推算出,日本是想要那個位置的。
但這不是藉口,種花的整體實力就是不如隔壁。那麼他們能在這次世界賽中走多遠呢……
林闕知道自己這一招做的不對,賽前挑他們的no.1。
這就像在立海大把幸村挑了一樣,對於整個立海大的穩定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裏也一樣,挑了no.1的後果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到底他對於種花u17內部並不熟。但是毫無疑問的就是一定會產生些什麼,並且不是好事。
但是,他不想在乎。
這麼說有些不負責,但是他就是不想在乎。
總之那些教練不會任由他把no.1挑下馬的,既然有人攔着那他就放開了玩。要是贏不了的話,那些話無非就是更難聽一些,他不在乎。
和他猜測的差不多,他指的是他‘裝的病’第二天就好了這件事。
其實像是林闕這種除非徵召,只在假期訓練的成員,一般回來的第一天都要重新測一下五維,然後安排訓練。
但林闕他第一天就‘裝病’,直接把教練組的安排都打亂了。
因此第二天,他直接敲響了一號球場的門這個舉動,讓半個訓練營都一顫。
“李哥,打一場吧。玩玩。”林闕笑着對那個平頭的青年說。
“是想要我的徽章嗎?”那人問。
“不是,就只是想和你打一場。”林闕回,嘴邊那抹笑依舊未變。
聽到這話的不僅是一號球場,還有教練組。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林闕想做什麼。
幾個教練對視一眼,還是讓吳教練去看看情況了,畢竟是林闕的親教練。而且他們拿到那個資料已經過去一天多了,基本上了解了這資料的內容,無論是信息量還是質量。
本來他們並不是要讓林闕去查什麼日本的資料,而是不想讓他回來。說一句不信任也行吧。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被誆到日本u17的還是自己想去的。
但沒想到回來能給他們帶這麼大的禮。
而且無論是訓練營中其他選手的懷疑也好,林闕都沒有爲自己辯解什麼。說白了就是沒有把他們教練供出去,讓這些教練們在其他選手中還是那種值得信任的樣子。
因此無論是哪方面,他們對林闕都說不出什麼不好的話。
看到他想和no.1比賽,他們也只能把吳教練推出去。
一軍內部的比賽,還是關於no.1的比賽,動靜自然不小。特意停下訓練,來圍觀的也不少。尤其是因爲另一位還是那個林闕。
在他們看來,林闕這個人是被教練偏愛的白眼狼。
本身就是省隊出身,自己的教練在u17能說的上話也好,去年暑假教練組專門給他留了名額也好,甚至給他了個no.8的徽章也好,都是教練及其寵愛的表現。
而認爲他是白眼狼就是因爲,不僅是今年暑假他因爲什麼日本當地的比賽沒有回來,沒有擔起自己no.8的責任隨隊遠征,還有關於初中生的徵召他是來的最晚的。
再想起他的那一半其他國家的血,好多人都懷疑這位可能已經投敵了。
選手都能這麼想,那麼看得更遠的教練的想法也不難猜。
林闕自己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自己回來的話必定是這種無論是哪邊都被懷疑的場景。他也知道種花在這次世界賽中也走不了多遠。但他還是選擇回來了,他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非要解釋的話,可能是閒的吧。
他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