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他也大略翻看了一下,沒什麼特殊的,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劍修入門的基礎劍法。
雖然他有意入劍道作爲輔修,但是奈何這符道太磨人,根本抽不出時間。
再加上這本書一搗鼓,他更無意入道。
指不定這本書有什麼貓膩,道歉都不肯親自來可謂一點也沒有誠意。
以後若真想入道去找師父便是。
師父就是符爲主劍爲輔的合道中期修士,在弟子眼中可謂神一般的存在。
雖然內個該死的掌門首席大弟子在兩百年之內趕上了師父,但是他那狗仗人勢的性子根本無法撼動師父在我們眼中的地位。
把書隨意往書櫃裏不起眼的地方一塞,抱起那捧今天塞在夾層的符紙便伏在書案上開始覆盤今日所學。
“篤篤篤…”
萬惡的叩門聲。
不會又是內個姓萬的吧?
“受氣包?”來人敲了半天見裏面沒有一點反應,便兀自嘀咕開了。
“怎麼回事?明明大師兄說他回房了…大白天的還睡覺…?不會是體虛吧?等後天開庫時我多替他討些補氣丹來…”
好傢伙越說越離譜,以他的修爲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臉黑線地打開門,頭髮微微有點亂,倒還真像剛起牀。
“四師兄…”因爲剛剛說對方壞話他心裏莫名的發虛,尊稱都叫出來了。
小沈劍眉一挑,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的孝親敬長的?
肯定沒好事!
“您有何貴幹?”小沈故意順着他轉變話風,整個人堵在門口,眯着那雙桃花眼轉頭看向別處,倚在門框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內個…想請師兄來看看這是什麼符…”
看吧看吧!沒好事!
“師父不是說今天有問題隨意提麼?難道還有什麼師父不認識的符麼?”
雖是這麼說,他還是接過對方遞上來的符。
嘿!還真沒見過!
不過看這筆功,整個東靈山除了師父絕沒有第二個能畫的出來的。
既然是師父給他的…
把今天的事連起來一推,這八成應該是他受得處罰。
“誒!這是師父給你的吧!”津樂見對方猜出一半,眼中立馬射出熱切的希望的光芒。
小沈把這符對着陽光故弄玄虛地看了半晌,強忍笑意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些。
“沒見過。”
眼中的光芒驟然灰飛煙滅,沉默半晌他又討好似的湊近對方。
“那…師兄近期下山遊歷嗎?”
“你小子又憋了什麼壞水?”小沈叉起腰狐疑地望着他。
“能不能給師弟順手帶個碗回來…?”
小沈:?
他一臉問號地伸手摸了摸津樂的額頭。
“沒發燒啊!難不成讓這符急壞了腦子?”
“我說受氣包你過分了啊!”上一秒唯命是從地津樂被拒立馬站了起來,“不幫就不幫!你還欠着我人情呢!”
“幾時的事?”
“要不是我去找師叔告狀,這幾天你能過得這麼安生麼!”
……
不長腦子別坑別人好不好!!
他半眯的眼葛然一瞪,“你知道今天來得是誰嗎?”他也不指望對方能答上,自顧自繼續。
“是掌門師叔!您吶!您可是把他老人家本尊都給請來了!這下徹底讓他老人家失了面子不說,那個姓萬的咱可是真給得罪了!掌門都奈他何,咱倆加起來都不夠他一腳踹的!等以後讓他得了機會咱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津樂也是如夢初醒,整個人瞬間又蔫了下去。
“對不住…”
津樂一個大男人一副委屈巴巴要哭的模樣,實在沒眼看。
他不耐地別過頭叉起手,神色淡然。
“罷了罷了!萬師兄也不一定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這符我也拿去研究研究,待有定論再去尋你。”
他擺手送客,“咣噹”一次關上門。
一天兩次被拒之門外的津樂心情更是直線跌入谷底,蔫巴巴地回房杞人憂天。
小沈倒是不覺,萬師兄記仇歸記仇,說到底自己也沒給人家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人家也沒有索自己命的道理。
注入一道靈力。
符印倒是發出道紅光迴應了一下,然後便迴歸原樣。
嘿這啥玩意?
他又重新試了一下,還是沒有多餘的反應。
“你除了發光沒別的用了?”
他兀自嘀咕了一句,想來自己研究出來八成是沒戲,還是找找書的好。
說罷撂下符便去書櫃內翻找。
窩在窗沿曬太陽的一坨橘黃色生物“呼嚕呼嚕”哼唧兩聲,似是剛睡醒。
“小黃你可別去動桌上那張符,我都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的。”
小黃綠瞳眯成一條縫,轉頭不屑地撇了眼那張黃橙橙的紙,“喵嗚”迴應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跳下窗子,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向那張“危險”物體。
由於書櫃在屏風之外,小沈可沒看到背道而馳的小黃靠近了那張符。
低處的書裏沒有什麼有用信息,還剩他頭頂那些書沒看。
奈何書櫃太高,他踮腳才能夠到最高處的書。
就這點高度也不至於爲此耗費一張符紙飛起來,他只好踮着腳一邊吐槽設計書櫃的木匠沒腦子,一邊摸索着掏書。
窩在雜間裏削木頭的方正一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肯定是田五那臭小子說爲師壞話!”
本想一次把書都拿下來,不成想,一個沒放穩十好幾本書方向一偏,“嘩啦”一聲全部掉落在地,他一慌神扒住書櫃,書櫃卻隨着他的力道偏了過來。
“喂喂喂!”
他驚呼一聲連忙撲過去扶穩書櫃,但是還是有幾本書順勢掉了下來。
差點在自己房間裏被毫無靈智的書櫃砸死你說可不可笑!
不過剛剛貌似扭到了腳踝…
他站起來一臉茫然地跺了跺腳。
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呢…?
他也不多管了,沒事豈不是更好。
把書羅好挪到案上,卻發現小黃蔫巴巴地趴在那裏,身邊就是那張符。
符上的硃砂已經失了色澤,灰暗一片,明顯是用過了。
“小黃你幹嘛了?”
他捧起那團毛茸茸,盯着它的眼。
後者委屈地“嗚”一聲,塔拉着小腦瓜。
“都說了危險叫你別碰!哪裏不舒服嗎?”
他婆婆媽媽地無視小黃不滿的眼神,拎起它一眼就看到了它左後爪的一片淤青。
“摔到了?”
聯想起剛剛奇蹟恢復的腳踝,他頭頂閃過一片靈光。
他捧起貓就是一頓猛揉,揉到後者毛都炸起才收手。
“我知道這是什麼符了!”
杜承和一臉嫌棄地給一隻貓正骨包紮,嘴碎地念叨個不停。
“一個大男人成天捧着一隻貓轉,真是不成樣!”
“自己帶個累贅不說,還要煩別人!”
勞資是醫修,不是獸醫啊喂!
拜入東靈山幾十載沒想到着手的第一個病人竟是隻貓。
一肚子苦水嘩啦啦全部倒給一隻貓。
他無視貓越來越危險的眼神,閉個眼叭叭。
“長這麼難看,養它有啥用,還沒個…”觀賞效果。
話沒說完,他被一隻毛爪子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貓咪特地收了指甲,這一巴掌在承和臉上只留下了一個小巧可愛的紅色的爪印。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愣住。
“嘿!小畜生敢打你爺爺!”
他回過神“嗷”地一下竄起來,擼起袖子一臉煞氣。
“嘶~!喵!”小黃扭扭後爪發覺能動了,擺出攻擊的架勢哈着氣,瞳孔擴展到最大,緊盯承和的一舉一動,整隻貓狩獵般蓄勢待發地趴在桌上,發出極具警告性的叫聲。
無法想象自己臉被劃成花的樣子。
他打了個哆嗦,怏怏撂下袖子。
“這年頭貓都仗勢欺人了…”遂即收了低落的表情,擺手把它攆到門口。
“看你這樣子是好差不多了,哪來的回哪去吧!話都能聽懂路總能記得吧?”
貓咪似是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高傲地舉着尾巴,邁着矜持的步子大搖大擺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