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丹師至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後還是一條繩上的蚱蜢
    “是吧……”鼠哥諂媚一笑,眼看二人見了板車還不願走,立馬將手探入了懷裏,“在我出發之前,總頭託小的帶了些零嘴,說是勞煩您二位跑了一趟,她怪不好意思的。”

    這二人一看鼠哥手上的動作,再聽“零嘴”二字,便是相互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眼見二人心領神會,鼠哥笑得愈發諂媚了,只是心裏卻在滴血。

    他解開了自己的荷包,不管數目多少,伸手瞎抓了一把出來。如果他沒記錯,裏面裝的是他秋日裏的俸祿,準備此趟回城的路上順路帶回家裏來着。

    結果滿滿當當的一袋靈石,一瞬間就憋下去了一半。

    “這些二位拿着打打牙祭,莫要跟我家總頭客氣,”他一眼瞅出二人之中氣勢更強的一位,便是拉過那人的手,一把塞進他掌心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呵呵呵......”

    這兄弟二人看着衣衫齊整,無一絲褶皺,也無一粒塵土。結果收起油水來的動作,卻是嫺熟,道貌岸然的身姿單手一抖,靈石就盡數收入了袖兜裏面。

    “這車是金蘭寨的,”年長的重複一遍自己的結論,接着補了一句,“有了結果就成,我二人也好同家主覆命。”

    “是的是的是的,”鼠個贊同道,“我想應該是那些匪盜,在雪月山莊嚐到了甜頭,想要故技重施來我們莊子碰碰運氣......”

    “這樣,”年長的聞言頷首,默默記下他的說辭,“我明白了,那這爛攤子就交給兄弟了,我們先走。”

    “告辭。”年歲稍輕的明朗一笑,拱手道。

    這二人說完轉身,幾個跳步躍上空地邊緣的樹冠,便是照着原路疾馳而回了。

    路途上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心想的答案。這確實是個爛攤子,他們不想參合進去,明哲保身。無論是保養得當,做工精良的箭羽弩矢,還是鑲嵌有金蘭徽記的板車。無不透露着弔詭的意味,寫滿了祕密。

    “是與金蘭寨勾結?還是內鬥後的栽贓?”年歲稍輕的人問道,同時也在思索咀嚼,“會不會是鐵衛總頭消失的那段日子,發生了什......”

    “打住,這事情不是我們能插足的,家主不細究,咱們就揭過去了。”

    “明白。”

    歲輕的應道,兩步追上了兄長的步伐。

    是了,有意外之財進賬,誰管內鬥不內鬥的呢?這池淺王八多的山城,內鬥還少了嗎?月人衛只管守護好月人唐氏,照顧好家主的起居就得了。

    “喫力不討好得事情,咱們不幹。”

    末了年長的總結道。

    鼠哥遠望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越跳越遠,直至化作兩粒模糊不清的小點,這才鬆懈了警惕。於是他慌忙讓開了位置,操控起泥土,重新打開了向下的甬道。

    通道一開,下面的人這才罵罵咧咧地爬了上來。

    一個二個的,連帶着成兒一起,灰頭土臉的。

    “你都不打聲招呼,”有鐵衛忍不住抱怨,“封閉來的沙土,差點把我的頭活埋了!”

    鼠哥聞言只是笑笑。

    “怎麼回事?”阿成上來後也不明所以,皺着眉頭問道,“我還以爲對方又折回來了,剛想衝出來幫你一把來着。”

    (要衝你早衝了。)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月人衛來了,剛把他們打發走,”鼠哥咧着嘴笑,“頭,回去你得給我報銷,爲了把他們打發走,折了我一整個秋日的俸祿。”

    “你先跟我說明白,是怎麼回事先。”阿成窮追不捨。

    “好嘞!”

    繼而便是清理土堆的時候,鼠哥將先前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番。

    阿成她聽完後默不作聲,許久之後才說起報銷的事情,得總頭來拿主意。不過她覺得問題不大,所以讓鼠哥先不要肉疼。

    於是幾人協作,一邊擔心對手摺回,一邊火速地處理好了現場。便是該掩埋的掩埋,能帶走的帶走,三五兩下草草處理完畢。

    阿成心痛萬分地同愛駒道別,十來名鐵衛一人一個大布包,將還算完整的瓷瓶打包好背在了背上,火速向着山莊的方向出發了。

    步行不比乘車,加之幾人修爲算不得高,無法同月人衛那般踏枝而走。所以這一路他們走得漫長,天矇矇亮的時候,才摸到了山莊所處的山腳下。

    他們將布包放進一處柴房裏,用柴捆遮蓋,便是藉着圍欄裏的古井簡易洗漱了一番,又緊趕慢趕的上路了。

    一行人上山後,對敞開的正門視而不見,繞道側門返回了住處。

    此時山莊幽靜,能聽見雜役打掃落葉“嚓嚓”聲,還有膳房爐火的轟響。

    阿成她懷揣丹藥,一路沿着牆根,疾跑到了老門房的住處。到時老門房不在,她便不請自來地打開了房門,又輕車熟路地進到了裏屋,掀開了一處地窖的門板。

    “誰?”門板下的地窖中,傳出總頭的聲音,“衛叔?”

    總頭警惕的問話,連帶着這地窖裏潮溼的蒸汽,一股腦兒地冒了出來。阿成她伸手抹掉臉上的水汽,心底卻有一種枯木逢雨的心喜。

    到底是劫後重生,又見到了至親,再難以剋制心中的心緒。

    “是我……”她半哭着笑道。

    “嘩啦”,地窖下傳來人出水的聲音,繼而是人赤腳踩在石板上的聲響。

    “回來了?”

    “回來了。”

    ……

    還未食過早飯,姊妹二人梳妝整齊的來到了側門。

    總頭打算在藥效起作用前,先和鼠哥對好口風。她和阿成說,還好這一行有他在,應對得靈活。不然她們姊妹二人,也是月如家的下場。

    鐵衛串通金蘭匪盜?

    聞所未聞!聳人聽聞!

    她們二人拎着早點,還有一小盒靈石,來到了鐵衛住處就分發了下去。每個人到手的賞錢都是一樣的,只是鼠哥領到雙倍,外加一筆報銷的費用。

    “總頭,”鼠哥收下靈石,憂心忡忡地說道,“其實昨晚我也只是隨機應變,做得不算圓滿,留有諸多漏洞。暫時瞞住了家主,但埋伏我們的人還是探清了虛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我們發難……”

    這一點,姊妹二人在地窖裏泡澡的時候,就有討論過了。二人說實在的,也沒想到什麼完美的解決辦法。

    所以她們也是焦頭爛額的。

    “唔……”總頭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掛上冰霜,“這事情說到底,還是家主是否依然信任我們,所以到頭來,還是要靠……”

    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的名字她不想在鐵衛面前提及,便是話到嘴邊又不說了。

    阿成不似鼠哥那般不明就裏,她心裏明鏡似的清楚,姊妹二人眼下要依靠的,無非是唐紫的大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