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踩住次從側面飛過了的簪子法寶,又使出一記指劍,打碎了另一側襲來的剪刀。其實露一手露到此處,稍微能看出點眼色的修士,就應該馬上認慫,想辦法賠償一二。看能不能從高人手裏逃脫,留一條小命。
可惜這女修沒這等眼色。她還想欺身上前,貼身近戰。
可真是魯班門前弄斧,關公陣前耍刀。徐文元都不用動手,光是放出自己收斂的殺氣與境界的威壓。就讓這女修失去了戰力。
女修此刻剛飛到他身前,然後便被一股化神期老祖的威壓,直接壓趴在了狐妖背上。
這女修面色大變,當她感受到化神期的境界壓制之時,才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她想要張嘴求饒,慌張而驚恐的情緒淹沒了神志,求生的本能讓她飛快的說出自己的後臺:“大仙饒命,我師傅是......”
她的求饒啞然而止。
師傅是誰何必知道?打了小的自然會來個老的,等錘翻了老的,又不知哪裏會蹦出更老的老祖。今天這人既然已經下了殺心,那殺就殺了。但這師傅還是不知道的爲妙。知道了又是一番因果。總不能因爲妖獸喫人的事情,把人家滿門滅了。
若是真那麼做了,說起來倒也有些欺人太甚,顯得不近人情。旁人聽了也會覺得徐文元不會做人。萬物講個適可而止,調和調和。人們常說,冤有頭債有主。縱妖殺人,禍害鄉里的黑手是這女修,此時便到這裏爲止,只殺這女修,給無辜死難的百姓交代好了。
徐文元並不知曉這女修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什麼勞資重冥派的聖女。他上次來此處遊歷時,並未聽說這門派,想來應該是個近幾十年在“上弼三”這方小世界崛起的宗門。
電光火石之間,徐文元點在她眉心的指尖已經泯滅了她的生機,摧毀了她的內丹。這股可怕的劍意洗刷了她的經脈,連帶她的三魂七魄,俱是毀了個乾淨。
滅了魂魄,毀了內丹。這“上弼三”界內的尋常手段,就推演不出誰下的殺手。若是要算什麼“命數”、或者推什麼“天數”,那大可試試。
徐文元上頭是拱宸都,再往上是天河水軍。真讓這等傻子順藤摸瓜,算到天蓬元帥或者紫薇仙帝那裏。自然少不了挨板子,一個口信傳到上弼星君這裏,到時候準沒他們好果子喫。
女修的身體無力的倒下,從狐妖的斷軀上滾落下去。死去的她倒也有些靜謐之美,遠比她活着邪裏邪氣的樣子好看。
狐妖此時還有幾口氣,他瑟瑟發抖的看着眼前的化神修士。
“我的媽呀。怎麼惹到個化神的老怪物!”
他的心中無比後悔,若不是貪戀血食,恐怕也不至於遭此大劫。
“我...我...我....”
他試圖說些什麼,向眼前的修士求饒。但徐文元沒給他這樣的機會。他用腳尖勾起來了地上的簪子。單手握住,一把拍入了妖狐的眉心。這簪子戳碎了妖狐正在凝聚中的妖丹。把這還在化形的小妖也送去了陰間。
徐文元刻意沒有滅殺妖狐的魂魄。
在他的催動之下,一股無形的力量勾連了城隍陰司與此方土地。他背後的土地廟裏,神像上忽然出現一股恐怖的吸力。那些尚存的鬼怪殘魂與妖狐的魂魄,俱被吸入了冥土。
這接着陰司的神道手段送人投胎,倒也是個毀屍滅跡的好手段。
若是有人順藤摸瓜,想要推算出殺人的兇手。也會因爲這神道的遮掩,一路算到上弼星君所在。到時候徐文元大可看戲,看着送上門的蠢貨怎麼被大佬收拾。
唯獨女修被劍氣泯滅了魂魄,再也沒有投胎轉世的可能。這樣的殺性也是天河水軍的職業習慣。徐文元在天河服役的這些年裏,不知道見過了多少種轉世、附身、奪舍的復活手段。
若是留了善念,放這女修去投胎轉世。他倒是怕女修有什麼別的手段,從冥土逃脫。
徐文元又看了這個秀麗的女修一眼,他在心中說道:“魂飛魄散算是是對你最後的憐憫。”
他招來了女修的三個法寶,然後注入了過量的真元,再把這些法寶隨手丟回了女修身邊。本身就不是爲了殺人奪寶。這等粗淺的下界法寶,他也看不上。
三層樓高的巨大妖屍與一米七左右的女修屍首。還有散落在四周,已經不成樣子的鬼屋。
在法寶過載的爆炸中,一切的罪惡都被吞沒,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嘭!”
嘭的一聲驚雷在四十里鋪炸響,掃清了土地廟外的一切妖邪。
等到第二日一早,上香的香客來到這土地廟門前。才發現這裏已變成了一個巨坑。又過了幾日,涇川鎮上妖狐伏誅的消息也傳到了渭州城外的四十里鋪。
小廟頓時熱鬧起來。
鄉民百姓們覺得,應該是這土地老爺顯靈,化作一個道人,收伏了涇川鎮上作亂的狐妖。
這一傳十,十傳百。倒也成就了這座小廟。
十里八鄉的百姓聞訊趕來,燒香的燒香,求子的求子。繁盛的香火倒成了方圓百里的一景。
唯獨渭州城內的陰司城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一個空懸的土地公位置,還能多出這麼多香火神力。
琢磨了幾日也沒明白情況,倒是安排了個看好的陰差,來此處就職。讓這土地神像靈動了起來,庇護的這四十里鋪風調雨順了不少年份。
誅滅妖邪之後,徐文元便重新上路,開始了遊歷凡間的行程。這一次他打算先去幾個臨近的大城,然後沿着渭州、原州、石州,一路東行,半個月後抵達塗山。那裏有座他幾十年前開闢的別院洞府,可以稍作休憩。順便拜訪幾位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