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時氏也往這看過來了。
看到前面的人,她臉色拉長,像誰欠了她錢一樣,並快步地往巧姐這走來。
“死娼婦,不在鋪子裏幹活,去哪蕩?天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又去哪偷人呢!”
時氏一吶喊,迅速地把路上的行人的目光給引到了倆人的身上。
很多人都是認識她的,在鋪子門口這樣喊叫,萬一對鋪子造成不好的影響…巧姐面上瞬間浮現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時氏故意有意讓她難堪,到她面前,扯高氣揚,“馬上要過年了,錢呢?”
巧姐忍無可忍了,一轉身,往後面走,“你要錢,就別在鋪子附近嚷嚷。”
“呵,還了不得了,一個破鋪子,在門前說幾句怎麼了,又不是唱它衰。”時氏嘴巴不依不饒。
巧姐聽到自己的孩子天天哭,心裏就藏着一團氣,時氏現在還在叨叨叨,不由得讓她聯想起以前被她給欺負的那些事。
她頭腦暈暈,已經在爆炸的邊緣了,沒回頭繼續先前走着,嘴裏好勸道:“那是將軍夫人的鋪子,威寧將軍和知府大人交好,你要胡說八道,擔心知府大人把你抓去蹲大牢。”
時氏回頭望了望,沒看到從鋪子裏走出來人,她忐忑的心安下了不少。
拍了拍胸\/脯,抓住了巧姐的手臂,拽住了她。
“巧乞丐啊,你纔去鋪子裏多久,能耐長了不小了,都敢恐嚇下我了,你走夠了沒有?”
巧姐停下了,冷着面孔,轉身看向了她。
“這次又是因爲什麼要錢?”
時氏叉着腰,諷刺地壯聲道:“呵呵,沒當娘纔多久,這麼快就忘記了自己有三個孩子了?你說要什麼錢?
過年了,他們的壓歲錢,買衣服買肉買雜貨,還有多年的過年錢禮錢!”
“要多少?”
“二兩銀子。”
巧姐垂眸,“我沒那麼多銀子,上次娃身邊,我已經給了你們家將近十兩銀子去找大夫了,都是借掌櫃的,借跟我一起在鋪裏幹活的夥計的。
現在才間隔多久,又來找我要錢,我一個月的工錢都沒有二兩銀子。”
“上次的銀子,三個娃,全都看病看去了。反正這次的過年銀子,你去借也好,向你們掌櫃的支也好,必須給到,反正她對你們夥計出手比較大方。”
說到銀子,巧姐想起了那負心漢蓼四郎,她脣角挪開了一道譏諷,不僅笑自己的癡傻也笑蓼家。
“蓼大娘,那十兩銀子,是怎麼沒的,你以爲我不知道?蓼四郎又娶了妻了?
我狗娃水娃火娃,天天在家哭鼻子,不知在受你們什麼虐\/待,你現在來問我要錢?
我給錢給你們,是希望我的孩子能過好,我孩子都過不好,你還指望着我給你錢?”
她在香坊裏會認字識字,也讀了一些書了,每天都跟不同的客人去交流,說話,天天都在磨練自己。
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巧姐了!
如果不是爲了孩子,她是不會唯唯諾諾地忍讓時氏的。
“好啊,你這個娼婦,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你生的那幾個娃了?”
“我改日去看他們。”
“呵呵,”時氏知道,還能拿孫子來拿捏她,話語底氣又硬\/了起來,“你想都不要想,要麼給錢贍養你娃兒,要麼你就別去見,一輩子都別去見!”
巧姐的眼淚被逼了出來了,她不知道她到底哪裏惹着了蓼家。
嫁過來,她侍候公婆侍候丈夫,賢妻良母好兒媳她都做得,自認爲對得起自己了。
爲什麼,蓼家還要難爲她?
被蓼家休了之後,娃生病了,蓼家家裏沒錢了,時氏過來衝她要。
她不給他們家錢,連去看一眼孩子都看不到?
“還哭上了,這就是你的命,是你的命苦,別覺得委屈,要不是我兒娶了你,你一家不說餓死,也說不定全都去當乞丐去了。
我們蓼家對於你,可有行救之恩。”
看着圍觀得人越來越多了,時氏從巧姐的手裏,將她提着的兩提糕點給提到了手裏,想拿錢趕緊走了。
她對巧姐伸長了手,“快把錢拿出來,有多少錢給多少錢,我三個孫兒還等着今年過個好年!”
“這怎麼了,她不是香坊中的夥計嗎?”
“老的問少的要錢,她們都吵了一路了,還吵得特別兇。”
“左娘香坊的夥計都挺溫柔的啊,怎麼有那麼兇的?定是這個老太婆,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瞧把人給氣哭了。”
“林掌櫃的可是威寧將軍的夫人,這老太婆,連官夫人的屬下都敢欺負啊?”
時氏懟着那幾個爲巧姐打抱不平的人,“胡亂講些什麼,她是我孫兒的孃親,這都是我們家的家務事。”
還有人不理時氏,跟巧姐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了,去找你們掌櫃的啊,你們掌櫃的肯定會幫你的。”
巧姐嗦了嗦鼻子,瞧着那麼多人圍了上來,她一來擔心,對鋪子造成影響,二來,蓼家一家不然她去看娃也是做的出來的。
她拿出了錢袋子,把僅剩的幾十個銅板都給了時氏,“我只有那麼多了,你過年,買些肉讓我娃喫好一些。”
時氏看着她從錢袋子倒在她自己手掌上的銅錢,嫌棄地看着巧姐。
“就這麼點?”這麼點還想去看娃?
人羣議論紛紛,時氏準備見好就收,等這個娼婦去看娃的時候,她再狠狠把這個女人給羞辱一頓。
時氏從她手裏抓過了銅板,拿了一個吹了吹,放在了耳邊驗了驗。
事發地點,距離左娘香坊也沒有多遠,有好事者,去了坊子裏,把巧姐的事給告訴給了鋪子裏的夥計。
秦嬸她們有告訴給了林青禾。
林青禾當即帶着小堂秦嬸去給巧姐壯場子。
蓼家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問巧姐要錢了,這一家子人,是想把她當提款機,像螞蟥一樣黏在她身上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