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人過去,人少了很多,關元壩帶頭跟那些繼續賣香植的民衆說餓得不行,快速喫個早飯,再來驗香植。
不管多忙,林青禾都讓他們先吃了早飯再幹活的。
她不希望她的員工,因爲忙工作,把自己的健康給搭進去。
關元壩他們打開提着,放在石桌上的鐵鍋子,是鮮香的羊肉湯。
掀開用籃子罩着的竹簍子,裏面好多個火燒、蔥油餅。
用乾淨的白布罩住的籃子裏,半籃子是雜糧饅頭,半籃子是餃子。
籃子裏還有一小碗顏色好看,味道甜香的乾肉片。
那麼豐盛、大手筆的早飯,肯定是嫂子做的。
幾人搓了搓手掌,臉上笑開了花,他們對林青禾的廚藝,可是高度地認可的。
自從在盲山喫過她做的喫食,那味道美的啊,就算是他們到死了都能記得!
他們洗乾淨手,撿起一個嘗一下味道,眼中綻放出了一道光,現在可以完全的肯定,這是嫂子的手藝!
關元壩肖老九朱友善那仨兄弟,搶似的哐當哐當地拿起碗,去拿瓢打碗羊肉湯嚐嚐先。
“餅子裏抹了香油、撒了芝麻、蔥,太香了!”
肖老九狠咬了一口熱餅子,“火燒好喫!”
餅子酥嫩,他喫着喫着又配上了一口羊肉湯,突如的他眼睛發亮,“配上一口鮮湯,味道太絕了,嫂子去天上的仙廚下凡吧!”
“跟着大哥嫂子幹活也太舒心了,工錢不少,喫的什麼的,從不虧待我們……”
三人哼哧哼哧地喫着,四人幹活,還少了一個,關元壩扭頭,用他的目光去找小堂。
小堂在給一個大爺忙活,他端着碗笑着逗他,“小堂兄弟快點來喔,不來就只剩下湯了……”
其餘二人朝小堂看去,嬉笑着,故意發出了哼哧哼哧哼哧的進食聲……
小堂說不急不是真的,他也想趕快去喫。
請了廚子後夫人就不怎麼下廚了,今天夫人好不容易下一次廚,他不能只喝湯啊!
“你們給我留些!”
他遠遠地喚道,繼續檢查完了大爺背過來的揹簍。
沒有摻雜沙石,都是他們需要用的香植。
這一簍子葉子雖然不夠半擔,但小堂還是從口袋中摸出了四文錢給了大爺,算他半擔的錢。
年紀那麼大了,還出來賺錢……不容易!
大爺捧着錢,感激地衝他點點頭,“好好喫飯,喫飽些……”
似曾相識的話,讓小堂不由得打量起了這位大爺。
大爺頭髮發白稀疏,鬍子也稀疏,很瘦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
小堂看着他想起了鬼伯,他的心不由得有些疼。
他低着頭飛快地跑過去拿了兩個餅,去追上了那個大爺。
“阿爺還沒喫早飯吧,這兩個餅你拿着喫吧。”小堂把餅塞在了大爺得手上,他走在外側,手扶着大爺的一條胳膊往巷子外走。
“不知您住哪,我看能不能幫你叫個驢車牛車回去……”
大爺看着手中的餅,味道香噴噴的,餅上面還撒上了芝麻,他想還回去的,但是這餅沾在了自己的手上了,髒了就不好還回去了。
家中還有孫子孫女老婆子,他們都還沒喫過那麼好看的餅呢。
大爺握着餅,也捨不得還回去。
聽到小堂說要車送他,他連忙擡起頭,得了人家的餅已經是厚顏無恥了,現在哪能還能再承這個小夥子的情?
“大爺沒事,身子骨硬朗腿腳還好得很,你去喫早飯吧。”他伸手推小堂,“我走回去沒事的……”
鬼伯也是這樣,不願給他們添麻煩,眼前的大爺讓小堂更懷戀鬼伯。
他看着大爺的那一雙眼睛,悲慟滿是心疼。
有個站在牛車旁的男人看着他們,也很熱心腸地說道:“這大爺是我們皖西村的,等會我賣了這一牛車回去,就載大爺回去。”
小堂帶着大爺走了過去,向他道謝,並從他的車上卸貨,先給他結算。
在一旁等久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怨言,他們來的早一些怎麼還沒有他們後來的,結的快呢?
但很快這幾道抱怨聲就被其他的感激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了。
“左娘香坊的人好厚道啊,那大爺一簍子怎麼有半擔嗎,他看大爺可憐還是給了他四文錢。”
“對啊,左娘香坊是不錯的,每次有人早早過來在巷子裏排起長龍,他們都會叫人過來給大家分發糖水呢,說是以防有人等久了體力不支暈過去……”
“放眼望去,還有哪個開鋪做生意的,對我們普通老百姓那麼好啊。”
“是啊,糖多金貴啊……”
院中的幾個還在喫着餅喝着湯,聽牆外的議論,他們都加快了喫。
肖老九去伸去拿包子的手,豁然的被關元壩給拍了一下。
他指了指,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拿籃子中的少的這一半,另一半給小堂留着他喫!”
他的提議,另外倆人都不反對,也議論起小堂了。
“小堂對誰都好,尤其是對老人特別的有耐心!”
“哎,說真的,跟他們接觸那麼久了,我都不知道小堂是哪的人呢?他和獒犬一樣,叫贏哥一口一個主子?
我也從未聽他們提起過他們的家人……”
“行了行了。”關元壩豹眼一瞪,趕緊出口制止他們,他對他們瞥了站在在院門,看他們喫飯的人一眼。
低聲怒道:“外面人多眼雜,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議論我們這邊的人做什麼?
要是好端端的給贏哥他們惹下了麻煩,你們都完犢子吧!”
在他的聲中,二人都緊閉上了嘴,不敢再亂猜測。
上一次就是因爲有人說嫂子研發出來的香水是“迷\/魂香”,“毒香”,他們一出門總會聽到街上有女人在罵嫂子,不正經,是個禍害,趁早滾出靜江云云。
要是不嫂子有能耐,能去府衙自證清白,洗刷香水的罪名,現在他們哪還能在這裏,喫好的,拿工錢,享受那麼豐厚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