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見過一面。”
許意還記得自己初入崑崙學院的那一天就見到完顏雪與納蘭嫣同臺比試。
只是自那此之後納蘭嫣便一直閉關療傷，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納蘭嫣。
玉春刀突然提起納蘭嫣，難道也是和完顏雪有關。
許意想起她曾聽到的傳聞，快速眨了眨眼睛。
“我們本來不欲外傳那日發生的事，只是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起因還是要從你初入學院那日的比鬥開始講起……”
在玉春刀和柳吟笑一言一語的補充下，許意總算明白完顏雪叛逃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完顏雪可憐，但可憐之人確有可恨之處。
有因必有果。
事情本來就是由完顏雪挑起，後來也是她自食惡果。
不過這樣說起來，完顏雪也應該是恨納蘭嫣啊，關她何事，莫名其妙。
“納蘭嫣得知完顏雪已經開始在九州大陸活躍，就在三月前突破合體，離開崑崙，現在恐怕正在四處搜尋完顏雪的下落。”玉春刀道。
許意眼睛一亮，納蘭嫣此舉深合她意。
“你以爲納蘭嫣找到完顏雪，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柳吟笑輕哼一聲，面上露出幾分不滿。
許意茫然。
難道不是嗎？
“完顏雪有問題，納蘭嫣對上她，不僅討不了好，而且還有可能反過來被她利用。”
玉春刀出面替許意解惑。
“你們是發現了什麼？”
許意察覺柳吟笑和玉春刀提起完顏雪時神情凝重，又帶着戒備，身體不由微微前傾。
“還是你來說吧。”玉春刀看向柳吟笑。
柳吟笑道：“完顏雪在短短的一百年間，就從分神期突破至渡劫期，其中本就疑點重重，再加上她成立的聖女教，以及那個可以吸收修士精血的晶球，種種跡象都透露着不同尋常的氣息。
所以我們懷疑她可能與魔族有關聯。”
果然如此。
許意並沒有意外，反而一種猜測得到證實的滿足感。
“實不相瞞，五大宗門也懷疑聖女教圖謀不軌，只是沒有證據，所以我和熊壯壯纔會出現在那裏。”
“完顏雪這次消失很有可能又會與魔族聯繫，我們原計劃是想引蛇出洞，但納蘭嫣的行事讓事情的發展逐漸脫離我們掌控。
我們找你來也是想從你這裏再得到一些有關完顏雪的線索，但看來並沒有用。”
玉春刀的話讓許意陷入沉思。
如今不僅是五大宗門認爲完顏雪有問題，崑崙學院也加入其中，這樣一看完顏雪與魔族勾結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但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想。
“我覺得納蘭嫣去尋找完顏雪並不算壞一步壞棋。”許意突然擡頭道。
“哦，那你有什麼看法？”玉春刀似乎沒想到許意會說出這樣的話，皺眉問道。
許意微微一笑，“我們放任不管，反而讓完顏雪能夠有更多時間準備對付我們。而納蘭嫣的存在卻可以讓完顏雪不得不緊繃心神，小心防備。
忙中出錯，那時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許意的話成功說服柳吟笑和玉春刀。
“我只是有些擔心納蘭嫣。”玉春刀輕聲嘆道。
“夫人，納蘭嫣有納蘭家族相助，又是九轉金身之體，不會輕易出事的。”柳吟笑握住玉春刀的手，溫聲安慰。
許意見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黏糊，打了一個寒顫，主動告退。
當她腳即將踏出房門時，突然停下轉身問道：“玉老師，柳老師，我想見院長，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院長，這段時間行蹤飄忽不定，連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玉春刀從柳吟笑手中抽回手，認真答道。
許意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無奈離開，去找餘小魚繼續之前未完的談話。
……
血池底部。
完顏雪手持一把血紅色劍鞘，盤腿靜坐。
而在她身邊，時不時便會有細小的氣泡冒出。
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她身體的毛孔正在無聲無息的吞噬血池內的血液。
而她瑩潤如玉的身軀吸食太多血液，泛起淡淡的紅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是猩紅的血意。
“血池的力量開始減弱了。”完顏雪微微蹙眉。
她是在無意間發現，萬佛宗祕境內的血池竟然可以幫助修士提升修爲。
她那個時候剛從崑崙學院離開，不知該去往何處，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一頭扎進血池。
她賭贏了。
她贏弱的身軀因爲血池中暗藏的力量而快速強健，體內的靈力更是飛速增長。
完顏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樂此不疲，沉溺其中。
當然，天下沒有白喫的宴席，她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不過在她看來這個交易是划算的，只要能讓她手刃仇人，就算豁出性命魂飛魄散，她也甘願。
完顏雪又想起上次從手中逃脫的許意，眉頭一擰。
不夠，她現在還是不夠強，不然就不會讓許意逃走。
她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完顏雪低頭看向手中的劍鞘。
她是在池發現這把劍鞘的。
當時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只要找到劍鞘的原身，就能獲得無窮的神力。
完顏雪當時理智尚存，並沒有受其蠱惑，只是將劍鞘放在自己隨手就能看見的地方。
但這一次，她決定嘗試一下她聽到的方法。
半晌之後，她目露決然，將靈力注入劍鞘之內。
霎時間，池底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血水翻涌，拍打在完顏雪臉上，四肢上，她能聽到體內骨骼碰撞發生的脆響
但她猶如一塊磐石，一動不動，手掌緊緊握住劍鞘。
幾息之後，一股強烈的渴望從完顏雪體內油然升起。
她雙目赤紅，看向東邊，面孔中隱隱透露出狂熱。
在那邊！
她毫不猶豫握着劍鞘，從血池中縱身躍出，朝着東方疾馳而去。
半盞茶後，她在灰暗的大地上找到了她想要找的東西。
一把插在地面上的，外表灰撲撲的長劍。
完顏雪咬緊下脣，迫不及待地伸手摸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