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聽樊盛講述,能感覺到李欣的處境不妙,在解決完了自身的麻痹之後,就離開大隊伍,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來清吧,但還是看到了這一片狼藉。
凌亂不堪的屋子裏,男人跟女人都紅了眼睛,跟兩頭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死後的野獸一般,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做着那不堪入目的事情。
姜染墨一時間百感交集,各種負面情緒猛然上頭!
他氣得一腳卷在吳哲洋的後背,將這對男女強行踢開,而李欣對於快樂突然消失而帶來的空虛感,先是一愣,然後泛着綠光的雙眼幾乎是馬上就鎖定了姜染墨這個半道闖入的攪局者,幾乎是下一刻就撲身而上。
姜染墨直感覺一團柔軟撞到了自己懷裏,看着女生裸露的身軀在自己的臂彎裏不斷賣弄着,饒是定力如他,也不禁嚥了口唾沫。
不過姜染墨到底是非常人,在經過短暫的糾結之後,姜染墨狠下心來,直接一掌劈在了李欣的後頸上,後者頓時沒了意識。
昏迷過去,之最簡潔粗暴,但也是最有用的辦法,任憑你再厲害的要,都得被強制中場休息了。
姜染墨立刻找了條牀單給李欣裹住,只露出了一雙腳丫跟一個小腦瓜,又看了看剛被自己捲到一旁,一直在那裏呻吟的吳哲洋,轉身離開了房間。
......
“這...這....怎麼可能...”
“李欣,我對不起你啊!”
吳哲洋呆若木雞,聽姜染墨講到最後,他甚至懊悔的開始用腦袋不斷地撞擊身旁的牆壁,想要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姜染墨沒阻止他,任憑吳哲洋如此這般的發瘋行徑,直到吳哲洋撞的頭破血流,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得縮在角落的大聲慘笑起來,姜染墨也沒發出一言一語。
在姜染墨看來,吳哲洋做下這般行徑,就算是事出有因,但也切切實實深深的傷害到了李欣,他這副模樣,在姜染墨眼裏都是輕的。
但話說回來,如果是全然仗着心意來的話,就算是吳哲洋死了,也難以消除姜染墨心中的恨意!
“我們在你跟李欣體內都查出了你剛剛說的那種毒藥,李欣中毒很深,不過就在剛剛,醫院過來打電話說已經脫離了危險。”姜染墨開口說道:“不過你的情況,跟她有些不一樣,你體內有兩種毒藥,一種跟李欣一樣,另一種,似乎是一個催化劑一般的存在!”
按照醫生的原話說,吳哲洋的中毒程度很淺,遠不想李欣那樣失去自我意識,但他之所以淪爲跟李欣一樣的地步,那時因爲他的體內早就存在了另一種東西,這種東西跟毒藥的氣味一接觸,就會瞬間上頭。
但就算這樣,也不會讓人一直沉淪其中,等到這種催化劑消耗完全了,人自然而然就回到清醒狀態了。
這也是姜染墨爲什麼開始時懷疑吳哲洋沒安好心,將他拘禁在這裏拷問的原因。
這根本就是進退自如的做法嘛!
但經過吳哲洋一番辯解之後,姜染墨的想法有了改觀。
尤其是吳哲洋又想了想,說起自己曾經聞過老潘噴的香水,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怪怪的之後,姜染墨基本就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首先,吳哲洋在聽說老潘給李欣下藥之後,肯定是想就女生的,只不過苦於沒法子脫身,但這也就被老潘牽連到,被迫聞了那瓶僞裝成香水的催化劑。
而老潘之所以沒揹着吳哲洋,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想過,吳哲洋能跟他一起進去李欣的房間,催化劑一旦在一定時間裏遇不到毒藥,那就在身體中自行消散了,所以對吳哲洋也沒什麼影響。
但誰又能想到現實竟然如此的富有戲劇性,就當老潘陰謀將要得逞的時候,半路殺出個矯哥,直接給他帶走了,這就給了吳哲洋救李欣的機會,但誰又能想到吳哲洋體內已經有了催化劑,所以在面對李欣的挑逗時心猿意馬不說,還不慎被李欣給按在了沾滿毒藥的花瓶上。
這...
思路清晰之後,姜染墨都不知道該有些怪誰了,如果自己再要對吳哲洋下殺手的話,那制定計劃,將李欣派去那裏的自己,是不是跟吳哲洋都要承擔一樣的責任?
姜染墨嘆了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不當警察了?”
雖說吳哲洋是被辭退的,但姜染墨在瞭解的過程中也察覺了一些異樣,就比如吳哲洋之前工作其實很是積極上進,業務能力也是極強,是監獄最受矚目跟寄予厚望的新人。
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就突然自甘墮落了,之前沒有半點的預兆,按照吳哲洋同事的話說,他就跟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一樣,突然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工作上也是頻頻出岔子,隔三差五的走神。
這很不正常。
姜染墨眯起眼睛,尤其是吳哲洋在辭退之後,幾乎是瞬時間就跟矯哥一夥人混到了一起,按常理說一個警員就算自甘墮落,但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沒人能突然的從好變壞,進行無縫切換,所以說吳哲洋的變化要是跟矯哥沒關係,打死姜染墨都不信。
只是面對這個問題,吳哲洋沒有像之前一樣坦誠,反倒是搖了搖頭。
“我只是不適合趕這行而已,我是我們警校的恥辱,你就不要再問了!”
看樣子,吳哲洋是不打算說了。
姜染墨皺了皺眉。
一般來說,面對嘴硬的犯罪嫌疑人,就算是鐵齒鋼牙,他也有的是辦法把這玩意撬開,只不過吳哲洋並不是犯罪嫌疑人,他要是不願說,姜染墨也不太好強行知道。
但若不知道的話,萬一對把控整件事情出現了偏差,姜染墨心中頓時還有些忐忑。
姜染墨眉頭深鎖,陷入了糾結。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敲門聲,一位警員推門而入。
“老大,出事了!”
姜染墨在進來前分明囑咐過,讓其他人沒有事情不要打擾的,但這位警員還是壯着膽子進來了,姜染墨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什麼事?”
警員看了看角落裏的吳哲洋,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說道:“清吧,清吧着火了!”
“什麼?!”
姜染墨跟吳哲洋幾乎是同時大驚,但前者很快就冷靜下來。
一定是薛成敖出手了!
在經過碼頭的一場大戰之後,薛成敖肯定意識到,清吧的據點已經完全暴露,再待下去不過是給警察圍剿他們提供時間罷了,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來了個毀屍滅跡。
只是這種事情,警員在說之前瞄了眼吳哲洋,想要揹着無關緊要的人說倒是理解,可爲什麼最後還是給說了出來?
這警員是知道吳哲洋是誰的,有關於他的一切底細,就是姜染墨派他去查出來的。
見到警員似是還有話說,姜染墨道:“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
“...明白了!”
警員嚥了口唾沫,這才接着說道:“現場的火勢已經被撲滅,消防從搶救出來的監控裏查出,縱火的人是清吧的老闆,現在正在潛逃,整個火場只有兩個傷亡,一個是那個叫潘子的人,找到他時,已經被燒的碳化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經過身份認定,是吳哲洋的妹妹。”
“什麼!”
吳哲洋聽了這話,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從原地跳起,發瘋似的衝到警員的面前,一腦袋頂在他的身上。
“你...你再說一遍?”
“...吳先生,我知道...我知道這結果讓你很難接受,但...但這就是現實,還請您節哀順變!”
“節哀,我怎麼節哀!”
吳哲洋瞪大眼睛,悔恨的眼淚不斷的從眼眶中涌出,他整個人都變得瘋癲了,在那裏猖狂大笑。
什麼要挾自己,什麼給妹妹治病,原來妹妹既一直被關押在清吧,跟他處於一個地方,而自己...自己竟然從沒發現過!
自己真是個大傻叉啊!
要是早點發現的話,明明有這麼多機會能救妹妹的,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妹妹被關在小黑屋裏,遇到大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被活活燒死啊!
那個瞬間,她該多麼痛苦,多麼絕望啊!
而這一切,都是以爲自己!
“妹,我對不起你啊!”
吳哲洋大吼一聲,接着就如脫了力一般,整個人如抽乾了靈魂,失去了力氣,跟個死狗一樣昏死在了一邊。
“老大,這...”
“先不理會他,你先把詳情跟我說說!”姜染墨問道:“你確定是那個姓矯的老闆親手縱的火?”
“起碼從存留的錄像上看,是這樣的!”
警員回道,說實話,他也不相信一個好好的老闆,怎麼會親手將自己苦心經營的基業毀於一旦?這十分的不合理。
但現實又擺在面前,面對如山的鐵證,又逼着警員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或許他就是發瘋了吧!
但姜染墨可不這樣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