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想起之前看見那羣蠱蟲看到紫殷花粉末如同老鼠見到腐肉一般的模樣,心下一緊。
果然,下一秒,徐梅玉就開口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蠱蟲就很有可能是聞到紫殷花粉末然後鑽入七夜身體裏了。”
七夜點了點頭,這次是他大意了。
看着七夜皺着眉頭,表情凝重,顧千渝問:“七夜,是這樣嗎?”
“主子。”七夜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自己自從進入暗閣以後,顧千渝就要求自己斷情絕愛,不能被情情愛愛左右。
但是,他不知爲何,一見到小翠心裏就亂了。
以至於說只是看到一個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子,也會控制不住向前,不曾想,卻因爲他一時糊塗的舉動連累了小翠中蠱。
現下更是連主子都被捲進來了。
“嗯?”
良久沒有得到七夜的答覆,顧千渝出聲提醒。
七夜回過神來,慌亂間擡眸看了顧千渝一眼,猝不及防撞入了他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眸子。
七夜想也不想就在顧千渝面前跪了下來,“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顧千渝倒也沒說什麼,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聲音有些幽深。“聽說你上次去幫小翠領了一次罰?”
聞言七夜脊背一僵,“是。”
“我知道了。”顧千渝靠着桌子,聲音裏有些有氣無力,“下不爲例。”
蕭沐凡:“???”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顧千渝又知道什麼了?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蕭沐凡即便再好奇,也還是有分寸的。
徐梅玉看着顧千渝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上前一步,伸手就搭在了顧千渝的脈上,感受到手下極寒的溫度,徐梅玉差點沒忍住打了寒顫。
“顧千渝,你這是怎麼了?”
顧千渝看着茶樓外面飄着的飛雪。
把手從徐梅玉那兒抽了回去。
淡聲道:“無妨。”
“你這都快站不穩了,是不是得等到要死了,纔算有事?”
蕭沐凡:“嘖。”
徐梅玉知道顧千渝在想什麼,試圖開口勸說:“瑾兒那不礙事,這會應該還沒醒。”
說話間徐梅玉也不管顧千渝願意不願意,徑直把手搭在了他脖頸上的動脈上。
感受着手下脈搏不安分的跳動着,徐梅玉眸色一凝,“你這是中寒毒了?”
蕭沐凡一聽這話,急了,“顧千渝,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說?”
顧千渝:“沒什麼好說的。”
“而且,我真的沒事,這毒是我從孃胎裏帶出來的,早就已經習慣了,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弱。”
這下徐梅玉真的心疼了。
說真的,從前他真的看不慣顧千渝的作風,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身體又弱,他總感覺他照顧不好瑾丫頭,可以說他從沒有給過顧千渝好臉色。
但是現在,當顧千渝一步一步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他心疼了。
那些人怎麼那麼狠的心啊!顧千渝那個時候也只是個孩子!
顧千渝看着外面的密密麻麻的官兵,皺了皺眉,“我真得回去了,皇上再不回宮,估計明天宮裏就有人說我是禍國妖妃了。”
徐梅玉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藥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一日一次。”
顧千渝沒反應過來,擡眸看了他一眼。
徐梅玉有些不好意思,“驅寒的。”
“那就謝過師父了。”
話落,顧千渝就上前一步,簡單把北辰溪架了起來,邊往外走邊命令七夜。
“七夜,茶樓這邊你照看着些,有什麼線索第一時間送到宮裏來。”
七夜:“是。”
“蕭沐凡,你和我回宮。”
蕭沐凡也沒多想,長臂一伸把地上的侯春在抱了起來,跟着顧千渝走了出去。
外面的官兵和捕快看到眼下這情況,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麼皇上被渝妃娘娘給帶了出來。
雖然他們疑惑頗多,但是也知道現在渝妃娘娘在宮裏正當聖寵。
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皇上……皇上他喝醉了……”
顧千渝聲音嬌羞,皇上剛剛在茶樓裏幹了什麼不言而喻。
在場的人一時間各懷心思。
難怪皇上剛剛一直在裏面都不出來,虧我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原來只是佳人在側,不願離去。
“娘娘,那茶樓裏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捕快頭子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剛剛看到渝妃娘娘翻窗跳了進去,身手利落,現在卻又看到顧千渝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分明剛剛看着身手不錯的樣子。
但是這話,他和別的捕快講,都沒有人願意相信他。似乎渝妃娘娘在大家心裏就應該是現在這樣。
“本宮不知。”
顧千渝聲音溫潤,眼神卻冷的像寒冬的冰雪。
蕭沐凡沒忍住“嘖”了一聲,這捕快頭子眼神不是很好啊。
顧千渝都這麼看他了,他竟然還舔着臉往前湊。
“娘娘,那裏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被茶水毒死的?”
顧千渝冷聲道:“本宮不知,皇上方纔……就一直說身體不舒服……”
蕭沐凡:“……”
顧千渝不愧是後宮一線喫瓜羣衆。這應變能力絕了。
顧千渝此話一出,有個一官半職的官兵和侍衛都手忙腳亂了起來,一個個爭着向前要帶着皇上回宮。
瞬間沒有人在意剛剛捕快頭子的問題,甚至說沒有在意茶樓裏是否還有人。
“厲害啊。”蕭沐凡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和顧千渝咬耳朵。
顧千渝沒理他,趁着沒人注意自顧自地往前走。
蕭沐凡:“……”
這主僕二人,一個個的是不是約好的,都打算冷暴力自己……
“去哪啊?”
顧千渝頭都沒回,“我去抓點藥。”
“你先回去。”
蕭沐凡笑了笑,“你就這麼走了,就不怕待會那捕快頭子又來找你?”
顧千渝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顯然是沒有聽到他的問題。